"自我破坏和自我保存的法则，在人类中起着同样的作用！魔鬼同样统治着人类，一直到我们不知道的那个时间的界限。

您在笑？您不相信有魔鬼？——这是法国人的思想，是一种很浅薄的思想。您知道什么是魔鬼吗？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嘲笑他的外形，跟伏尔泰那样，嘲笑你们编造出来的魔鬼的蹄子、尾巴和双角；因为恶魔是种神通广大和可怕的精灵，而不是你们杜撰出来的长着蹄子和双脚的怪物。"——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

俄罗斯作为赫赫有名的"战斗民族"，以好战和勇猛闻名，而与此同时又有如普希金一般磅礴而婉转的诗意、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长篇小说一般的悲天悯人；更难得的是，它也有逻辑的严谨、精密的算法、自由的学术……

俄罗斯数学有多牛？俄国人的学术氛围是出了名的自由。即使一个人作为一名政治犯被关进了监狱，狱方也会心甘乐意地为他准备好纸张和墨水，以促使他的学术继续进行下去。

就连困在监狱里面的政治犯都拥有完全的学术自由，因此不难看出，俄罗斯对于学术、艺术的无限尊重，在这种国情和社情之下，俄罗斯的数学和理论物理的发展壮大也得到了肥沃的土壤。

不出意料之外，聪慧亦是一把双刃剑，它的好与坏取决于运用它的人。俄罗斯的一位下岗教授剑走偏锋，加入欺诈犯罪团伙，破解老虎机算法，横扫全球赌场捞金。作为反面教材的典型形象，他"身体力行"地向我们展示了俄罗斯的数学成就。

战斗民族的数学天才

俄罗斯数学作为数学界的一个重要流派，有着鲜为人知的百年兴衰史。实际上，俄罗斯在近代化之前长期都是一个相对落后的民族，其跻身列强亦是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的功劳。

彼得大帝身上锐意进取的精神是促使这个落后国家焕然一新的直接动力来源，1697年，他乔装打扮亲自考察德国、荷兰、英国等国家，受到了来自西欧国家先进的科技文化的冲击和启发，在回国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推行欧化政策。

尤其在教育上，其创举更是为俄罗斯未来三百年的科技强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于1724年建立的国家科学院成为该国科学史上当之无愧的最重要里程碑，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此时，基础科学的重要性被肯定，国内外学者拥有最为丰富的学术资金和资源，同时获得了充分的时间和自由在科学的汪洋里遨游，这个亟待开垦的"学术蛮荒之地"以最快的速度吸引了全世界的科学人才。

战斗民族数学的大繁荣时期可以追溯到冷战。美苏正式进入冷战之后，苏联以最敏锐的神经得知科技竞争的关键首先就是基础科学的竞争。

在此思路之下，苏联将教育提升到了国家安全战略这样史无前例的高度，不惜耗费惊人的人力与物力精心打造出了高效健全的人才培养体系。

在这样的政治基础之下，全国掀起了崇拜科学家的文化风潮，孩子们对于物理学家、数学家们的崇拜犹如欧美国家里孩子们对于摇滚明星们的崇拜，自然而然，在他们的文化观念里，成为一位物理学家或数学家就是无上的光荣。

滋生犯罪的温床

凡事皆有至少两面的多面性。如此优越的文化传统、科学基石在培养聪慧的天使的同时，也培养了一批聪慧的恶魔。

早从2009年开始，俄罗斯就已不幸成为老虎机诈骗犯罪的温床。为了打压格鲁吉亚这个犯罪团伙，普京禁止国内所有的赌博活动，殊不知此举竟恰恰为犯罪团伙开辟蹊径。

在赌博活动被严令禁止的情况下，数千家赌场迫不得已以超低价格"甩卖"老虎机，而"老千"们渔翁得利，收购这些旧老虎机进行"修改创新"。

五年后的某一天，在美国的密苏里州路易斯市，有一家赌场的经理如常进行复盘工作，敏感的数字神经很快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近日老虎机的吐钱概率大幅提高，并且到了反常的地步。熟悉老虎机运作原理的经理经过分析思考，认定了赌场内必有作弊的玩家出现。

通过调出监控反复查找、对比，这位作弊玩家浮出水面。这位赌客是一位叫Alex的俄罗斯人，他毕业于俄罗斯的一所顶尖大学，主修数学和电脑工程，本职是在圣彼得堡的一所军事学校里作为教授负责教学黑客技术，后来发展为一名自由黑客。

他并不是只身犯险的独行客，在他背后有一个位于圣彼得堡的公司，一群投机之徒被分散在全世界的各个赌场玩着这种把戏。

高智商犯罪的博弈

一犯罪，大地就成了玻璃造的；一犯罪，就仿佛地面上落了一层雪，就像它在树林里暴露每一只鹧鸪、狐狸、松鼠和鼹鼠的踪迹那样。

这批投机分子之所以敢如此野心勃勃、大干特干，是因为他们已经破译了老虎机的最大秘密——伪随机数。既然是"伪随机数"，也就意味着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随机。

随机数有一个种子数，也称为起始数，而这个种子数会随着老虎机里面的时间而变化。2009年禁赌成为他们的商机，借此"机遇"寻找到了老虎机内部的漏洞，于是他们运用掌握的算法大赚不义之财。

能够破译伪随机数并非易事，这批投机分子也不失为高智商罪犯。然而，这些聪明的犯罪同样是犯罪，他们竟然挑战赌博机器的漏洞，相对于一般意义上的赌徒，他们更可谓是"挑战赌博本身的赌徒"。

一旦犯罪，就像再聪明谨慎的鹧鸪、狐狸、松鼠和鼹鼠也都会在落雪的森林里留下多多少少清晰的足迹，他会立刻被认出、发现。

要知道，事物都是为真与善安排的，茫茫世界，从来没用恶棍的藏身之所，无论这恶棍是愚蠢、莽撞还是聪颖、审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