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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神经病院(小说:记者在探访鬼村后精神失常,只留下一本神秘日记)

导读 郊外的神经病院文章列表:1、小说:记者在探访鬼村后精神失常,只留下一本神秘日记2、空酒杯通往人身自由3、一对跑到全世界各地去做饭的神经情侣4、一部重口味悬疑电影,为帮女儿

郊外的神经病院文章列表:

郊外的神经病院(小说:记者在探访鬼村后精神失常,只留下一本神秘日记)

小说:记者在探访鬼村后精神失常,只留下一本神秘日记

许悠然所在的精神病院,据省城约有5个小时的车程,夏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物品,准备现在就离开。

“安然,我们走吧!”

安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

“夏一!”阿列叫住了他,“关于许悠然,我们同省城的警方都已经展开了大量的的调查,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从他嘴里也没能套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我知道,但我觉得沈老三比较可疑,应该隐瞒着些什么。”

“沈老三怎么了?”阿列有些疑惑,沈老三从头至尾都表现地十分坦然,说的话也合情合理,要说可疑却是有些牵强。

“就是因为过于坦然才可疑,他的眼神全程都在平视着我,这不像是人类平时回忆事物的表现,更像是在讲故事。”夏一解释道。

“是这样。”阿列稍稍回想了下与沈老三沟通时的情景,对夏一的看法也不可置否,但是他却说道:“因为他已经和省城警方沟通了多次,这样的表现也无可厚非吧。”

”是的,但是还有逻辑上的错误,沈老三说因为许悠然迷路了,想讨口水喝才能成功进入玉泉村,可是你不觉得这种理由太牵强了吗?就算是村民们动了恻隐之心,怎么可能还留他晚上过夜呢?“

“这...”阿列确实没想到这一点,从事警务7年的他在这个前刑警队长面前,又一次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不过他也愈加相信,让夏一加入专案组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也要去!”兮雅却提议道,”我对心理疾病有过研究,说不定能帮上忙。”

“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5个小时的车程既漫长又无聊,夏一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安然,你对鬼村的事件应该比我们都了解吧,都没有仔细地看卷宗。”

“其实我所了解的也是某些媒体报道的内容,和老人说讲的区别不大,若硬要说不同的是,曾经有过一篇说帖子许悠然当时是被鬼村的居民关押了,并不是像沈老三说的那样。不过那个时候乱七八糟的谣言太多了,所以并没有掀起很大的波澜,很快就被人所忽略了。

“那既然你提出来,说明你觉得这个帖子的可信度比较高吧。”

安然点了点头道:“发帖人的名字叫随波逐流,他是幻象新闻报社的,这家报社虽然起名为‘幻象’,但报道的信息大多是实事求是的。”

“可是,我还不明白。”兮雅一边玩游戏一边问道,“要照你这么说的话,沈老三为什么要说谎呢?他没有理由去隐瞒吧!”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不过我有种预感,秘密就藏在许悠然身上。”夏一信心满满。

“预感?警察凭着预感办案,我还是第一次见!”兮雅带着笑腔讽刺道。

也许是首次见面就给她很不好的印象,无论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说些什么,她总想对他很反感,以至于不管是否有道理,她总是想反驳。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既然许悠然和案子有关联,去了总比不去好一点。”

没想到夏一不仅依旧保持着扑克脸,话语间还表现得相当赞同,反而让兮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了,我们下去吧。”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达到了省城的郊外。

这是一所既破旧又偏僻的精神病院,只是个两层小楼,白色的墙壁已经被灰尘泥沙涂染成灰色,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墙壁表面已经脱落,长满了各种杂草和藤蔓。由于地势低洼,到处都是前段时间的大雨所留下的积水,在杂草灌木的包裹下,散发出阵阵恶臭,也成为了蚊虫的天堂,令人在这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呆。

附近只有一座烂尾楼和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墓地,一路驶过,看不到一丝人影,若不是反复确认了地址,夏一他们还真觉得走错了地方。

夜间的精神病院绝对是正常人最不想来的地方之一,再加上这个恶劣的环境,诡异的小楼,颇像某些恐怖片的场景。

安然随夏一走下车,却见兮雅还坐着车上,没有下去的意思,看起来有些难言之隐。

夏一轻叹了一口气,这种地方别说女孩子了,就连他都不太情愿过去,于是便用了自己的方式缓解尴尬。只见他双手捂着肚子,摆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说道:“警察局的午餐有些不干净啊,吃了肚子生疼。”

“要上厕所吗?”

“不用,缓缓就好了。兮雅你要觉得不舒服就先坐在车里休息吧!”

兮雅心里一暖,精神病院是自己执意要去的,没想到会因为环境原因又打算打退堂鼓,但要是讲出来却是让人很为难。没想到对方竟用这种方式缓解尴尬,虽然有些奇葩,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小个子男人的良苦用心。

但她又不想对夏一示弱,马上恢复了常态,并冷冷地说:“不用了,我感觉好多了!”说罢便走下了车,同他们一起走过去。

安然当然也瞧了出来这两人的意思,非常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等回去一定要投诉一下警局的伙食......”

此时医院黑洞洞的,只有拐角处留有残余的灯光,病房里的精神病人时不时传来怪异的笑声,每穿过一个房间,都能感到隐隐约约有一双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们,令人毛骨悚然。

夜间的值班医生是一个长相怪异的大叔,脸色的眉毛很稀疏,几乎看不到,眼睛很小,鼻子却大得夸张,看起来活像个马戏团小丑。

夏一首先亮出证件,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请问许悠然在哪个病房?”

“又是来找他的吗?”值班医生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不用找了,他死了。”

“死了?”夏一虽依旧处变不惊,但内心已大为震惊,因为就在前天,还有省城的警察去找他调查关于玉泉村的事情。

“是啊,死了,昨天刚死的。”值班医生送了耸肩,似乎对精神病人的死毫不在意,“你们这些警察真是,人死都不放过。”

“他是怎么死的?”

“你们自己看看吧!”值班医生将几张死亡报告递了过去,“这家伙死于恐惧症引发的心脏衰竭。”

死亡报告写的很含糊,只有寥寥几行字和几张照片,连近期服用的药物和治疗手段都没有写上。

“他住院了两年都没得到实质有效的治疗吗?”

“恐惧症是不好掌握的。”兮雅说道。

“这位美女说得不错,恐惧症是最难控制的精神病之一。”似乎是独自值夜班有些无聊,他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解:“患者有时会做噩梦,或者看到某物联想到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发病就来就来,这都是我们没法掌控的。我记得几年前也有个相同的病例,患者已经有了康复的趋势了,但有一天他看到同病房里有一位女性家属,这女的留着长长的指甲,联想到致使他发病的某段经历,吓得肾上激素飙升,我们的治疗也差点功亏一篑,要不是及时打了针镇定剂,恐怕当时就休克死亡。”

“尸体呢,可以给我们看看吗?”兮雅问道。

“不好意思美女,没有经过家属的同意,就连警察也无权查看的。”

夏一大失所望,没想到匆匆从外地赶来,却查不到一点实用的线索。

“遗物呢,遗物总可以了吧?”

“按规定非病人家属也是无权查看的,不过嘛,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一本日记,但是只能在这看,带走是不可以的。”

“放心,我们只是想看看。”

这本日记很古老,纸张发黄,质量也不是很好,看起来就像是八十年代的风格,市面上现在很难买到,夏一猜测:难道这是在玉泉村买的?

如果这本日记是现买的,说明许悠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可他为什么要特意去买呢?难道发现了村子里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日记本没有写上任何文字,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图画,第一页被撕掉了,从撕痕来看,像是被人匆忙间撕下来的,似乎要隐瞒什么秘密,又或者被某人威胁,不得不撕掉。

第二页画着一个女孩,扎着双马尾,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虽然许悠然的画工实在不敢恭维,但也能看得出来他是用心在画的。

在后面几页的图画中,女孩躺在棺材里,头发是散开的,胸口放着一朵白玫瑰,身上穿着的也是白色连衣裙,棺材则用铅笔涂成了黑色。

再往后翻,画风就越来越诡异,女孩变成了一个丑陋的魔鬼,她背后的小屋正被熊熊大火灼烧。

最后的几页,几乎都是在乱涂乱画,想必是许悠然精神失常后画的,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扭曲得看不出来,也找不到什么规律,纸张还残留着深深的抓痕。

“这些图画就好像小学生的画工。“兮雅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安然若有所思道:”画中的这个女孩,应该就是那个月月。看这内容,许悠然不会真见到了月月的冤魂吧。“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是许悠然故意留下的线索,反正我是不相信什么超自然现象的。”

夏一反反复复看了一个多小时,等得兮雅都快睡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会对一个疯子的画如此上心。

难道这家伙也是个疯子?

值班医生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了,他提醒道:“我要在换班之前把他的遗物收回去。”

夏一这才注意到了时间,语气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的时间,请问许悠然平时有画画的习惯吗?”

“我倒是很少看他画画,但是每次发病的时候,都要在这个本子上乱涂鸦,你要给他其他的本子还不行。”

“也就是说他只在这日记本上画画吧。”

夏一突然有些好奇,这个许悠然在生病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酒杯通往人身自由

空酒杯通往人身自由【冰点特稿第1268期】

1000万年前,人类祖先体内进化出独特的酒精处理基因,在树下拾起腐败的植物果实送入口中。人类与酒精开始纠缠,权倾天下的皇帝、心比天高的文人、富甲天下的巨贾、寻常巷陌的百姓,总有人为酒所倾倒。

目前,全球饮酒人数超20亿,中国的人均酒精饮料消费每年递增13%,老牌酒企和饮料巨头纷纷推出五花八门的低酒精饮品,抢夺人18岁之后的第一杯酒。嗅觉敏锐的商人把酒馆开在写字楼的套间里,光亮的格子间与幽暗的酒桌无缝衔接,一杯威士忌开启下班时光。一名在国贸开了8年酒吧的老板习惯了保守秘密,他听见过骰子碰撞中成交的几十亿订单,也帮醉倒在马桶上的白领提过裤子。

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隔离生活让许多嗜酒者重新拿起酒杯。研究数据表明,德国、英国和美国的酒类销售额增长了3%-5%;老年人、有小孩的人、无业者、抑郁和焦虑症患者饮酒量明显增加。

在我国,夏季会出现一个饮酒高峰。和两年前比北京急救中心7月第一周收到与酒有关的急救呼叫从271次升到485次,患者包括几十个“无名氏”——他们在街上因醉酒陷入昏迷,被路人或保安“捡到”。

他们中的一些很可能患有酒精依赖,即无法控制自己的饮酒行为,并且出现戒断症状。“有些酒依赖的患者就死在急诊室。”北京大学第六医院精神科医生黄剑发现,酒依赖患者的就诊率很低,这些患者通常患有肝硬化、胰腺炎、肠胃炎、末梢神经炎等并发症,但他们并不知道身患疾病的源头所在。

2019年的一项调查显示,我国酒精使用障碍患病率达到4.4%。黄剑记得,20多年前,推开诊室门的嗜酒者大多从事重体力劳动工作,年龄在五六十岁,他们用酒解乏。现在,二三十岁的患者出现,职业包括互联网从业者、律师、企业家、大学教师甚至医生。

“我们以为酒能把我们带离一个深渊,没想到被带入了另一个深渊。”一位患者曾说。作为一种化学物质,酒精对人体的影响日积月累,逐渐夺走人的“自我控制”能力。

为了找回生活的掌控感,一些人试图猛踩刹车,把酒杯倒空。

“停不下来”

在北京回龙观医院酒药依赖门诊,面色暗红的王兵在弟弟、儿子和妹夫的簇拥下走进门,一直低着头抠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39岁的他从七八年前开始,每天必须喝一斤42度的白酒,不喝酒就不吃饭,浑身疼、心烦、坐立不安,最近一次饮酒在当日凌晨两点。

担心王兵撒谎,家属全程抢答医生的问题,说他“自制力差”“没有责任心”。问诊过程中,王兵去上厕所,刚出门,家人一拍脑门追出去,“别让他跑了”。

医生杨可冰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他总会向患者家属强调,酒精依赖不是道德问题引发的,而是长期饮酒导致大脑皮层损害,引发意志力薄弱、高级认知功能下降,比如语言、记忆等。有嗜酒者告诉记者,自己酒醒后,有时一行字要看3遍才能理解。

酒精依赖患者最典型的症状是“喝酒停不下来”,不仅是心理上的依赖,一旦停饮,生理上也会出现失眠、震颤、出汗、恶心、心跳加速等戒断反应。很多患者是抱着酒缸子去的医院,有患者形容停饮的痛苦就像是“抽掉一半的血”。

这并不是没来由的夸张形容。因为耐受增强,患者血液中的酒精浓度需要维持在一定水平,才能维持机体正常功能,医生常常需要根据患者每日喝酒的量和种类,确定药物替代方案,减轻戒断反应。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医生盛丽霞接触酒依赖患者20多年,她发现,这种病就诊率不到5%。她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自行戒酒很危险,如果发生震颤谵妄,死亡率在10%-30%,死因包括脑组织水肿、心脏骤停等。有时候家属把患者往屋里一锁,几天后发现不对劲,送到医院,人已抢救不过来了。

王兵来自内蒙古的一个县城,他说家乡几乎没人不喝酒,每年冬天,都有酒鬼冻死在街上。王兵的儿子18岁,上高中,有时家里来客人,必须要陪两杯,为了不让父亲喝,小伙子会灌下八九瓶啤酒。离不开酒之前,王兵在河北的工厂打工,过年才回家。过年是酒局最密集的时候,在儿子的记忆里,王兵几乎没有清醒过。

一开始只是午饭和晚饭要配点酒,慢慢地,早晨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喝酒,不喝就吃不下饭。家人不给喝,他就去抢路人的酒。王兵也说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越过了“那条线”。

比王兵大6岁的李运,花了很久才接受自己再也不能喝酒的事实。他一开始还不理解,酒量好这项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为什么让他变得“人见人嫌”?

他小学四年级就能喝下两瓶啤酒,父亲欣赏他,喜欢带他上酒桌。他喝酒速度快,喝完口条也顺,酒倒几分满、酒瓶朝什么方向放,他听一遍就能记住。他喜欢《水浒传》,欣赏梁山好汉的男子气概,“里面人一说话就要喝酒,人人面前都摆一大碗”。

他在工地跑工程,靠喝酒判断甲方性格,喝得快就是爽快人,找理由躲酒就是心眼多,认为“沟通不顺畅的地方,拿酒就能沟通顺畅”。

30岁以后,他酒后行为开始变得不可控,曾砸店、打架、出车祸。他想戒酒,觉得自己脏,坐电梯不敢呼吸,怕别人闻见酒味儿。为了克制酒瘾,他吃过黄鳝泡酒的偏方,也吃过1000元两盒的“戒酒灵”药丸,但都没用。

一次熟悉的醉酒后,李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面包车上,周围坐着一圈身强力壮的陌生人。天蒙蒙亮,他知道,家人真的把自己送去戒酒中心了。

“恶化的那天,和每一天一样自然”

完全被酒精捕获后,一些嗜酒者希望能从所剩无几的酒后记忆里,找出“依赖”发生的前兆。

盛丽霞说,一般喝酒的行为会有3个阶段:社交性饮酒(少次少量饮酒)、酒精滥用(持续性饮酒、对健康造成损害,但未出现戒断反应)和酒精依赖。研究表明,为了应对压力而非娱乐喝酒的人,患酒精使用障碍的风险更高。

大部分饮酒者希望通过酒精减轻痛苦或增加快乐,人与酒精的关系从一个阶段迈向下一个阶段,和遗传基因、社会环境、文化背景、个人心理等因素都有关。很难说清楚,饮酒行为从可控跨入失控,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两年前,22岁的林清还和“酒鬼”身份沾不上边。染上酒瘾后,她曾经在没有水电、暖气漏液的老房子里躺了两周,身边只有外卖餐盒和酒瓶子。

她皮肤白皙,留着乖巧的短发和长长的粉色指甲,听别人讲话时,大眼睛里透着认真。她12岁那年父母离异后,一直做妈妈的乖乖女。考入大学前,她自觉外形不错、家庭条件也好,人生一片光明。

入学后,她发现人际关系没那么简单。她曾被学长学姐孤立,还发现宿舍里4个人建了3个群。在陌生的城市里,她没课就躲在宿舍边喝酒边看电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

琥珀色的威士忌曾让林清感觉“瞬间轻松”,只用了一个月,她就从杯底喝到半杯,再喝到一整杯。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不太对劲,一次考试前她没喝酒,戒断反应随清醒一起到来,她手抖到写字困难,原来一个小时能答完的卷子,她写了两个小时。

林清想回家,母亲让她“坚持坚持”,于是她买了张卧铺票,一路喝着白酒回到家乡,躲进没住人的老屋子,两个星期后,因为暖气漏水漏到楼下,才被人发现。

这个原本爱美的女孩喝酒时几天不洗澡、不刷牙,不知道窗帘后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失去时间感,形容自己和老年痴呆的姥爷一样,不是在窗户旁边坐着发呆,就是喝完酒在床上躺着。她经常会从床上翻下来,有次小拇指摔脱臼、关节转了180度,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慢慢地,她走路都晃悠,喝水也会呕吐,她觉得自己快死了,不甘心,才决定去医院。

有嗜酒者形容这是“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从控制它、享受它带来的乐趣,到被它控制,被慢慢夺走一切”,有的人要用十几年,有的人只用几个月。32岁的尹秋喝酒后从没去医院看过,觉得自己一直藏得很好。

在别人眼中,尹秋也没什么借酒浇愁的理由。她是独生女,有一个大她10岁、爱护她的老公。她刚刚结束一份工作,在家休息,只是把品酒当成兴趣。半年后,她失控了,其间她没有遭受任何打击或挫折,“恶化的那天,和每一天一样自然”。

当几百个酒瓶摆满窗台,老公向她提出分居。她回娘家后,父母也不和她说话,只在她枕套下面塞200元饭钱。原来她父亲看闺女“啥都好”,后来走路都不和她并排。她只吃喝,不运动,从前的衣服都小了。父亲会一边帮她拽衣服蔽体,一边叹息“咋胖成这样”。

她没钱买酒,曾从父母开的彩票店偷了20个硬币,去烤串店点了两瓶啤酒。面对父亲的劝阻,她疯了似地嚷嚷:“人都会死的啊,喝死了多好!35岁就是我的大限了!”在家喝酒的三年半里,她几乎没出过门,唯一的社交是去参加婚宴,为了蹭酒。

“其实心里屈辱到了极点。”她说总感觉身上臭,故意买工业酒精勾兑的假酒,“觉得自己只配吃垃圾。”为了挣钱,她尝试工作。但喝酒的念头总在不经意间钻进脑海。任何理由都能成为她买酒的借口,比如天很蓝,她会走下楼,走到便利店的酒柜前。

“酒瓶把我们变成了同一个人”

不少试图戒酒者都走过弯路。在百度搜索键入地名加“戒酒”,显示的头几条结果全是民间戒酒机构。在河北某戒酒机构的两个月里,李运感觉“就比监狱好一点”。每天重复吃药、打针、看警示教育片,被灌输意志力的重要性,“都是一些动情的废话”。稍不听话就会被按在床上,接受镇静剂注射,眼皮抬不起来。有时候挨打,不少病友带着乌青的眼眶出院,没用,出了院还是喝。

最让医生感到无力的是“旋转门效应”:医院只能处理患者的急性戒断反应,无法长期跟踪患者的后期康复。有人在家属办出院的间隙,还去院外的小卖部买酒。复饮、住院、再复饮。

有人放弃抵抗,和酒一起走到生命尽头。很多患者在临死前像婴儿一样,只会重复一个动作,就是拿着酒瓶往嘴里送,“不管里面是尿还是酒”。也有人连举瓶子的力气也没有,家属要把酒搁在他的脑袋旁边,让他拿吸管吸。有些人始终没有戒酒意愿,家属为了让他“多活几年”,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医生会强调,动机培养是成瘾康复至关重要的一步,即是否从心底愿意接受治疗。回龙观医院的杨可冰医生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动机和病情进展程度、性格特征、受教育程度、家庭环境等因素都有关。想要强化戒酒动机,需要漫长的认知行为矫正。

最好的方式,是把动机强化塞进患者的日常生活。一位戒酒14年的男士已经接了10年的戒酒求助电话,有人想自杀,有人想少喝、有人想喝完了不打人,也有人只是刚喝完酒想撒泼,反问他“你找谁”。

他捕捉电话那头微弱的“动机”,努力让它一直存在,滴酒不沾是最终目标。有人担心领导知道,不愿意住精神病医院,他把话说得很直接:“要命还是要脸?”

很多嗜酒者互戒协会(以下简称A.A.)的会员都接过这样的电话。嗜酒者出院前,一些精神科医生会建议他们参加A.A.。它最早起源于美国,自愿戒酒是加入团体的唯一条件,这里没有领导者,服务岗位由会员投票选出,不收会费,人人平等,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可能是刚来几天的新会员,20多岁的小姑娘可能很资深。

北大六院的医生李冰在2000年把这一模式带回中国,让患者在互相交流、互相鼓励中保持清醒。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前,北大六院、安定医院和回龙观医院都设有A.A.分会场。医生发现,数名曾反复住院又多次复发的酒依赖者,通过定期参加A.A.会议和与自己的结对互助对象随时交流,能够保持多年滴酒不沾,病房内因禁止饮酒发生的医患争执也明显减少。

位于北京元嘉国际公寓501室的一个A.A.会场只有三四十平方米,一排排椅子面对落地窗外的绿树红墙。这里有饮料、糖果、学习资料,还有骆驼玩偶,据说骆驼能一天什么都不喝。很多会员第一次踏进门,看见几个大老爷们儿围着打扑克、下象棋,会怀疑来错了地方。开会也没人正襟危坐,有人玩手机游戏,有人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

发言的开头总是“大家好,我是一个酒鬼”。不止一个人说过,“酒瓶把我们变成了同一个人”。大家分享醉酒后的疯狂,比如跳河、进监狱、剁手、把刀架上亲人的脖子,有会员说:“虽然有些事我没做过,但我知道,如果继续喝,我都有可能会做。”

没人怕袒露“黑历史”。喝过料酒、医用酒精、花露水、风油精或香水的,也并不特别。一位岁数较大的会员回忆,10多年前喝酒时,还没有外卖,家人让附近所有小卖部都不卖酒给他。

“真是生不逢时!”他调侃,大家都笑得很放松。

除了分享戒酒的意愿和经历,会员们还会共同朗读学习资料,有酒鬼故事、也有嗜酒的哲学思考,有人低声嘟囔,有人一字一顿。有会员说,声音的接力让人觉得“安心”。“我一滴水,很容易干。但我在河里,就不那么容易干。”他们还会一起吃饭、帮会员搬家、去郊外烤串,女会员会约着一起逛街、拍照。

为了长时间维持清醒,在A.A.,会员大多会找一名助帮人,这个人一般已戒酒较长时间,能够在对方戒酒遭遇困难时提供帮助和指导。这个角色有时被寄予居委会大妈、老师、心理咨询师、银行、工作中介等身份的期待,但他们应该专注于在被助帮人求助时及时响应并施以援手。助帮人与被助帮人始终平等。

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助帮人只能选同性,会员间禁止谈恋爱。根据以往的经验,人们很容易“喝到一起”。

这种关系更像“战友”。看着新会员成长的过程,助帮人也在时刻提醒自己,不管戒了多久,我们都一样。

“借着投降得以自由”

即便动机强烈,戒酒之路也不会那么顺畅。一位A.A.会员形容,嗜酒者像天上的飞机,协会互助是燃料,酒瘾则像地心引力一样“永远存在”。

对他们来说,累了、饿了、渴了……都有可能激发自身对酒精的渴求。戒酒10多年的人,也会做“复饮梦”,梦里一口酒下去,燥热和眩晕的感觉无比真实,“直接被吓醒”。一个戒酒15年的会员做菜时,老公给牛排喷了点红酒,一瞬间,贪婪的唾液就充满她的口腔。

元嘉公寓楼下有间烤串店,酒柜正对着门口,有新品上市,大家都要去看一眼。有人提起原来常喝的酒降价了,激起一片懊悔声,“经常为了这个捶大腿”。

他们知道,有问题的不是酒,而是自己。在A.A.戒除酒瘾的12个步骤里,第一步是“投降”。“我们承认,在对付酒精上,我们自己已经无能无力。我们的生活已经搞得不可收拾。” 一位会员总结,“借着投降得以自由”。

大多数嗜酒者起初不愿意投降。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失败者,A.A.里有过北大高材生、国企高级工程师、央视主持人的女友、《快乐男声》的选手。

他们能感受到外界的不满和自己的失控,只是习惯性地想躲在酒精营造的幻觉里。很多会员对“外面的世界”有莫名的恐惧感,有人要把门反锁起来才能入睡,有人会把手机锁进柜子里。

一名海归硕士自称怕让人失望、被人评价,“喝完酒才会觉得无所不能”。来A.A.后,她曾经接过一通电话,时长40分钟,她只是听、一句话也没说,结束通话前对方说特别感谢,感觉好多了,“原来什么都不做,我存在本身就有价值”。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前,A.A.每年开全国大会,有人是第一次坐飞机去外地。会后,酒店一间房能挤进去二三十人,床上坐着的、地上趴着的都有,大家彻夜聊天。

如今,网络会议更加频繁,每天有多个时间段,同时在线20-40人,遍布全国各地。人们吐槽工作、身材、情绪,有会员自称:“开始接受生活的本来面貌,而不是把一只蚂蚁看成一头大象。”

第一次去A.A.时,尹秋紧张到浑身发僵,连喝了6瓶AD钙奶,没说一句话,但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被尊重和表达的自由。逐渐熟悉A.A.后,尹秋了解到,戒酒的过程就像清扫衣柜,逼着她把破旧、发霉的衣服拿出来晾晒。

她有一个回忆起来并不愉快的童年。母亲在大街上打她,看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抱着腿求饶,“脸上很光荣”。她30多岁时还被母亲决定吃米饭还是馒头,总听母亲说:“哪天你死了就好了”“我一辈子让你给毁了”。

现在,她可以面对这些回忆,并学会和母亲保持距离,认可自己的价值。她还报名参加互累关系(指照顾者和被照顾者之间一种失衡的依附状态——记者注)小组,学着治愈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

戒酒3年,尹秋还是觉得,嗜酒者身上的毁灭开关和康复开关离得很近,不小心就可能按错了。

有次,她老板准备了一箱茅台,让她安排宴请。她坐在去饭店的车上,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她想象了一下打开瓶盖、醒酒的画面,担心经受不住诱惑,立马下车,趟着漫到小腿的水回了家。“彻底接受自己后,才逐渐恢复了自由选择的能力。”

医生黄剑建议,戒酒初期“就像得了一场重感冒,抵抗力还很差”,要保持尽量简单的生活,避免参加类似的社交场合。

“好几个力量才能对抗”

李冰知道,戒酒不是一个人的战斗。“酒瘾这个东西很强大,有A.A.的力量、医生谈话的力量、药物的力量,好几个力量加起来才能对抗。”医生从不苛责复饮的患者,他们认为酒精依赖就像是高血压、糖尿病,随时可能发作、需要长期控制。

有人尝试转移注意力,比如喝雪碧兑醋,有气泡、颜色也像啤酒。比如打游戏、谈恋爱。一名20多岁就住进医院的患者,曾经一晚上喝完朋友带来的6瓶2升装可乐。

杨可冰觉得,戒酒一年以上的病人,就算是再次复饮,只要足够重视、有意愿来医院,接受医生的评估和诊疗,不影响生活质量和健康,就可以算是好转。

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A.A.还是医生,都没有家属离得近。曾有一名患者戒酒愿望强烈,但不管他多努力,一直遭遇家属的冷暴力。在一次住院前,病人不堪重负选择自杀。

北大六院的黄剑医生说,酒精的长期影响会让患者变得挑剔、易怒,出现撒谎和暴力行为。他比喻说这像“中毒”,病人停止饮酒后,可以恢复原来的性格。

“酒是病人的拐棍,当他没了这个拐棍,就会很脆弱。”盛丽霞希望戒酒后,家属能多给患者一些关心,“一辈子把他当病人看”。

戒酒两年多以后,林清试图向父亲解释,酒依赖“是一种病”,得到的回答是,“年轻人要阳光一点、快乐一点,不要总觉得自己有病”。有会员说,自己总被家属指责,说朋友喝成了品酒师、喝出两套房子和媳妇的工作,而他只是个酒鬼。

在长期与嗜酒者的拉扯中,许多家属也“病得很重”。家属会议从A.A.会议中衍生出来,宗旨中有一条:“不管是嗜酒者是否仍然在喝酒,我们都有可能在这里感到知足,甚至幸福和快乐。”

一位家属在不敢让嗜酒的儿子离开视线,感冒药冲几袋都要管,半小时联系不上就电话轰炸。现在儿子想独自出门,她不再阻拦,“自己活,也让别人活”。

有些情况,医生和家属都无能为力。作为国内最早研究酒精依赖的一批医生,李冰在各省份宣讲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郁闷、无奈。她曾经去云南的医院病房查房,一个患者的问题让她无法回答:我们一村子人都喝酒,村干部带头喝酒,我在医院可以不喝,回去怎么办?“我解决不了他村里的问题。”李冰说。她的一名患者自称是黑龙江一个小县城的法医,一个人一年要收十几具喝酒喝死的尸体,一般都是独自在家,遗骸发臭才被邻居发现。

尹秋戒酒后,喜欢借着出差的机会参加全国各地的A.A.分会。她曾经去过贵州的一个县城,路上遇到一个老人酒驾,拦下他的交警也喝得晃晃悠悠。那里的一些嗜酒者家庭,新生儿哭闹,“灌几口酒”。

尹秋回忆,会场在县医院的精神科,一开门,一股尿味,“是真的都喝傻了”。一个大哥,眼睛上喝出一个大血泡。一对父子,两人都是酒鬼,手抖得厉害,翻书都翻不过去,读一句话来回重复。就算病成这样,他们还是把酒当谈资,拿酒量开玩笑。“他不知道是这个东西,毁了他们的希望,还会要了他们的命。”

会议结束,患者像小学生一样排队出门,有人告诉尹秋,他们愿意来,是因为每天医院都发苹果,医生说如果来开会,还给发桃子。

当地还没有戒酒成功的患者,但主治医生依旧每次开会穿得西装革履,一页一页放PPT。尹秋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外地会员,医生目送她下山。她走了好远,一回头,白大褂里穿着西装、扎着焦黄色的领带的医生,还站在原地。

尹秋一个人在山下站了好久。那时她刚戒酒3个月,在山上给助帮人打电话,哭着说,自己真是幸运。

“我即便把事儿办成了,我得到的还是零”

一项国际研究表明,超过10%的过度饮酒者(定义为女性在任何场合饮酒4杯或以上,男性饮酒5杯或以上)会发展成酒精依赖。盛丽霞说,常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嗜酒相关的基因,如果有,加上接触酒精的机会频繁,就很有可能发展为酒精依赖。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过度饮酒背后的健康隐患,开始选择和酒保持距离。近期一部热播剧里,有关酒桌文化的情节上了热搜,网友纷纷吐槽酒作为社交工具的害处。

某银行客户经理徐振喜欢陷在酒吧沙发里,背对酒柜折射出的七彩光芒,点一杯柠檬水。这里只是他放松的地方。

尽管平时喝酒不算太多,他依然坚持戒酒一年多。2020年年底,他工作调动,业务打不开。核算季度奖金是他最绝望的时刻——那是一张列满存款、贷款、信用卡、信托等细小的指标的表格,“就是告诉你,你是怎么无法拿到属于你的钱”。

酒帮他带来客户和奖金。他曾一晚上喝吐4次,转月就多了4万多元的奖金。喝酒能和客户热络情感,“就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

连续半年的熬夜应酬、加班后,他发现身体变得笨重,脸肿,没法弯腰系鞋带,走几步楼梯都要喘气。他也曾在应酬之外,短暂投入过酒精的怀抱,因为酒精让他身心“轻快”。但他发现清醒后,人会变得“更丧”。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迷上了只有7根弦的古琴,觉得弹琴时才是真正的“清醒”。周末他不再回应约酒的消息,一个人在家喝茶、弹琴、健身,瘦了十几斤。有时候去酒吧陪朋友聊天,他不喝酒,有人说他“没劲”“是不是个男人”,他就笑一笑:“改变不了世界,但能改变自己。”

在业务交流中,一些互联网公司的员工告诉他,他们也不喜欢这种酒桌谈事的方式。再约客户,他会挑选大家相同的爱好,比如登山、远足、骑行。

李运现在很少参加饭局,之前像“梁山好汉”一样簇拥在身边的朋友不见了,他才发现这些所谓“人脉”从没真的存在过。他发现即使不喝酒,能谈成的项目还是会成。对于那些不喝酒不给办事的人,他会直接放弃,“我即便把事儿办成了,我得到的还是零”。

开始戒酒的日子是嗜酒者的另一个生日。在A.A.开会,一个固定环节是会员自愿分享清醒天数,数年或数天,都会得到掌声。只有相熟的会员才会互相开玩笑,“你是不是快成功了”。因为到死不喝才是成功。

清醒后的生活又开始正常运转。和尹秋戒酒“同岁”的朋友,有的送外卖送进了北京前五名、有的出国继续读研深造。而她也瘦出了瓜子脸、穿上了漂亮的小裙子,找到一份能发挥自己幽默和创造力的工作,她开始觉得世界可爱,而不是危机四伏。

在A.A.协会,一个15年前喝酒、飙车、吸毒、文身的女孩,现在是两个女儿的妈妈,提起女儿一脸幸福。她说,如果年轻时候看到现在的自己,一个40多岁的女人,体重150斤,背着双肩包去菜市场买菜,“一定会去死”。

“但现在我不会去死,我太想活着了。我愿意拿一切,去换清醒的生活。”

(除黄剑、李冰、杨可冰、盛丽霞外,其余采访对象均为化名)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焦晶娴 来源:中国青年报

来源: 中国青年报

一对跑到全世界各地去做饭的神经情侣

唯有吃和真爱不可辜负

这是【世界旅人】的第 9 篇文章

我想与世界各地的食材发生所有可能的关系

于是我背着柴米油盐锅碗瓢盆

去每一个陌生的城市

采购当地食材

烹饪出属于自己的味道

美国的大锅炒饭

来自13个国家的33个背包客,16天,8个国家森林公园,一辆大巴改装的房车。

注定会是一段牛逼轰轰的旅程。

算上吃了N顿夹着生菜和午餐肉的简单粗暴有营养但难吃的三明治。

绝对是创造了我的旅行记录。

故事到这里,有了一顿做了太多米饭的墨西哥饭卷。

光哥灵光一闪,跟领队Mark提议,要不我们做一顿炒饭?

大伙儿一听,拍手叫好。

去超市采购时,Mark问我需要什么材料,我把我能说出的肉类名字都喊了一遍:牛肉,培根,虾仁,三文鱼……(吃了那么多天的菜和午餐肉,我多么想吃新鲜的肉啊)

Mark说不能买生肉,公司规定的…….(为了食物安全,房车公司规定领队不能给大家采购生肉)

好吧,买了玉米,蘑菇,黄瓜,鸡蛋,午餐肉。

材料准备妥当后,在草地把长桌摆好,大伙儿向我投来咨询的目光。

突然有种大厨上身的赶脚,一时意气风发。

指挥大家洗菜、打蛋、切肉。

当Mark拿出直径过半米的大铁锅时,我心里直呼,好家伙,居然还有这珍藏。

抄起锅铲,麻利下油和姜片起锅,配菜炒香盛起。

冷饭下锅,炒到干身,米粒分离,加盐,加配菜。

好嘞,上盘!

身后一群人就似饿狼上来瓜分。

赞美之言不绝于耳,起初大厨还觉得挺受用。

炒了两大锅后,手有点残了。

Mark在一旁调侃我说,要不余下的旅程都由你来掌勺吧?

我手还抖着呢,浅浅一笑,Do I get pay?(大厨有工资不?)

危地马拉的豆子饭

危地马拉是中美洲一个小国,国内物资匮乏,人们的普遍生活水平不高。

当我们选择在这里学习一段长时间的西班牙语时,

几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寄宿在当地人家庭。

对于物质和舒适度的追求,预期是很低很低的。

没有想到,入住的第一天午饭,居然有整块的牛排,让我们几乎喜极而泣,胃里和心里都要感激女主人的厚待。

我们寄宿的家庭是在西班牙语学校的校长Pabla之家,厨娘是Pabla仁慈的母亲Mimi。

穿着花边围裙的Mimi每天早上到菜市场认真选材,每一顿饭都用心烹煮,总是变着花样每天都有新鲜菜式。

豆子饭是当地人最普遍的主食。

黑豆子泡软后,用一大锅热水煮到烂熟,加入米饭,配上调料,就是一家人的正餐了。

Mimi在最简单的豆子饭里也能变出新花样,比如里面加点爆干的鸡肉粒,香脆的肉增加了嚼劲;

又或者在饭面上洒一点咸芝士和茄汁肉末,简单的豆子饭就一下子被点缀得有了颜色和别样的风味。

晚餐后,一家人会围着在餐桌聊聊天。

Pabla和Mimi每每听到我的发音不准确时就会及时纠正,比如T和D,还有就是大颤音rr。我们经常在晚饭后对着一大堆风卷残云的杯碗瓢盆张着嘴巴疯狂地练习颤音rr。

我们几个经常在饭厅动辄拿舌头打颤,随之一阵阵der......的轰隆隆响声而来。

有时我们还会拿颤音哼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或者禁不住哄然大笑。

如果这时有个人经过可能会觉得走进了精神病院,这帮人是不是最近停药了?

加勒比海的龙虾汤

去到加勒比海,光哥一定要拔了海钓这根草。

跟潜导打听哪里有出海钓鱼的渔民,潜导指了指我们的船长Jimmy。

于是,约好了一个无风的晴天出海钓鱼打龙虾。

出海的那天,晴,无风,万里无云。

船长给我们每人一件救生衣,一卷手丝绳,鱼竿都没有的。

他自己带了氧气瓶,一个鱼叉,向远离陆地的方向出发。

下了一个带肉的鱼钩,用船拖着,飞快地走。

不一会儿,就有鱼来上钩,是为拖钓,钓鱼界里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一种玩法。

光哥是颇为不屑的。

但毕竟上了一条20多斤的梭子鱼呐,我是结果导向的,看着大鱼上钓就手舞足蹈,兴奋莫名。

小船开出了外海2个多小时。

烈日当头,我们坐在小船在海上漂着,四下是无边际的海,无人烟,无陆地。

Jimmy背了个氧气瓶就下水了,光哥跟着也跳了下去。

不一会,就看见Jimmy拿着串满了龙虾的鱼叉上来。

我两眼都发了光,帮着拿龙虾。

Jimmy甚是大方地说也给我们一些龙虾肉尝尝。

我一边默默地念,感谢天感谢主感谢让我们又有了一顿美味的饱餐。

Jimmy在回程的船上就开始处理龙虾了。

所谓的处理就是把龙虾头去掉扔到海里,留下虾身。

粗暴啊粗暴啊,简直暴敛天物。

我弱弱地问Jimmy,可不可以留几个龙虾头给我们熬汤喝?

船长有点疑惑,虾头哪有肉吃,随手扔了几个给我。

我如获珍宝。

回去把虾壳刷净,细须去掉,切成几大块,慢火熬汤。

只消加些许盐,汤的鲜味就出来了,甚是美味。

那一条20多斤的梭子鱼,我和光哥吃了足足一个星期。

阿根廷的绿豆沙

一月份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到处都是热辣辣的。

穿着性感的探戈女郎在街头起舞;

熙熙攘攘的游客在周日市场走过掠过一阵热风;

傍晚烧烤的香味挑逗着舌尖在颤动。

这时候如果来一杯冰镇的绿豆沙该多爽?

想吃就开始动手了,去楼下的华人超市找相熟的喵姐。

喵姐是个热心人,从私家库存里掏出了以前余下的一斤多点的绿豆来给我。

钱,却千说万说都是不肯收的。

陈皮和臭草那是再费力都找不到的稀罕货,凑合买了点海带将就吧。

冰糖也是特意跑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台湾街才找到。

拧着绿豆,海带,冰糖回家。

绿豆泡了两个小时,海带切丝。

大火熬开放绿豆,转中火,

仔细看火的同时,听同屋非洲人Hugo送我的音乐CD,时间也是过得不慢。

期间要把浮起的绿豆皮撇去,待到绿豆煮成沙状,加入冰糖和海带。

现在吃一碗热的,祛暑效果那是极好的。

剩下的绿豆沙自然凉后放冰箱,想吃时就来一碗。

也可以放在速冻层,做成冰棍。

冰好后的绿豆沙用饭盒装好给喵姐端了去。

她直呼,来了阿根廷这么多年,这一碗绿豆沙最地道。

我摆摆手,还差了点味,有臭草就好了。

瑞士人与锅底油

在阿根廷的马德林港,

坐了几天长途车的我们饿得肚子都瘪了。

去超市买了两斤上好的牛眼肉,

在旅舍抄起家伙做起菜。

做好正准备洗锅呢,

一旁的瑞士人喊,

慢着,那锅先别洗,留着肉汁给我炒菜。

我心里暗念,哎呀,这瑞士小妞好识货。

竟然深谙咱中华料理的门道。

那顿饭,我们从隔着餐桌,

到拼了一桌。

交换了各自的美食。

吃,也是种世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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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重口味悬疑电影,为帮女儿报仇,医生把凶手变性成自己媳妇

一个疯狂的父亲

把侵犯了自己女儿的凶手囚禁起来

并强行将他变性整容成亡妻的模样

而后却又不可抑制地爱上了变性后的凶手

仅仅就是因为对方顶着亡妻的皮囊

然而这样扭曲的爱情真的存在吗

道德沦丧与心理颠覆的背后

究竟是幸福还是噩梦呢

罗伯和薇拉

位于郊外的华丽庄园内

居住着一个美丽且与世隔绝的女子

她的名字叫薇拉

是这栋别墅主人罗伯的病人

也是他的专属实验对象

已过中年的罗伯是一位著名的整形医生

近年来他正在研究一种

将猪皮肤基因转到人类细胞中的

人造皮肤计划

该计划在薇拉的身上

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与展现

经过手术后的转基因皮肤不仅饱满嫩滑

而且还防火防高温甚至预防蚊虫叮咬

薇拉

可这种触犯科研禁区的实验

却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与扼令

就连罗伯家中唯一的老保姆玛丽都于心不忍

因为据她所知

薇拉根本不是自愿充当试验品

而是被罗伯残忍囚禁在这一方天地

多年来可怜的薇拉一直默默承受着

罗伯天马行空的想法与实验

同时也试想过无数方法逃脱这里

她反抗过自杀过也偷袭过

薇拉和罗伯

但最终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久而久之薇拉渐渐开始学会了隐忍

因为想要离开首先必须获得自由

薇拉被囚禁在别墅顶层的一个房间内

而罗伯则就住在薇拉的隔壁

他变态的将薇拉的房间装满了监控

无论是在餐厅还是浴室

又或是他自己的房间

都可以直观地监视薇拉的一举一动

这天恰逢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到来

由于罗伯有事外出

家中就只剩下了老保姆玛丽

和被囚禁起来的薇拉

就在玛丽忙碌期间屋外的门铃忽然响了

来者是一个老虎打扮得健壮男子

说是来此寻找十年未见的母亲

直到看到对方身上的胎记

玛丽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儿子塞卡

只是平日里作恶多端的塞卡

无论走到哪都必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玛丽非常纠结要不要与儿子相认

剧中图片

但最终按不住软磨硬泡的她

还是打开了大门将塞卡放进了庄园

此时的塞卡就像一头饿坏了的老虎

他饥渴地吞咽餐桌上免费的美食

还贪婪地和母亲提出要在这住下的要求

可玛丽深知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祸害

所以断断不能将他留下

还没等她拒绝

塞卡的目光被一旁监视器上

性感妖娆的薇拉所吸引

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屏幕垂涎欲滴

薇拉和罗伯

为了能够得到监控中美丽的女人

丧心病狂的塞卡竟不惜绑架自己的母亲

在强迫其交出囚禁室钥匙后

迅速登堂入室疯狂地侵犯了薇拉

就在塞卡还沉浸在施暴的快感中

无法自拔之时

突然回到家的罗伯

在监视器上看到了这冲击性的一幕

他怒不可遏地掏出手枪冲上阁楼

在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

毫不留情地击杀了塞卡

而楼下被五花大绑的玛丽

虽然亲眼目睹了儿子被枪杀的全过程

但她不仅没有感到悲伤

反而异常淡定地处理起了案发现场

趁着罗伯外出抛尸期间

心事重重的玛丽渐渐向薇拉袒露了一个秘密

原来塞卡和罗伯其实是一对亲兄弟

剧中图片

塞卡是当年她和一个佣人的孩子

而罗伯则是她和这栋庄园

曾经的老主人生下的私生子

玛丽说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当保姆

那时候老主人的原配妻子无法生育

所以当她生下罗伯的时候

大家就将他当做继承人留了下来

虽然两个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但由于父亲不同

二人所承载的基因

以及未来所走的路也就完全不同

例如罗伯打从一生下来

就注定继承家业坐拥万贯家财

而塞卡却从7岁起就不得不漂泊在外

做起运毒吸毒抢劫偷盗的勾当

这些年来玛丽只承认过塞卡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罗伯对这一秘密毫不知情

话虽如此

可薇拉却总觉得塞卡似乎认识自己

而且为何玛丽对塞卡的死无关痛痒

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还要从十二年前

塞卡犯案后逃到罗伯家中说起

那时的玛丽有心想帮助儿子一把

于是便将塞卡藏在了庄园内暂避一段时间

可谁料贼心不改的塞卡

居然和罗伯美丽的妻子小莉相爱了

二人没过多久就约定一起私奔

车祸正是在私奔途中不幸发生的

虽然塞卡成功逃离了困境

但小莉却被烧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最终还是罗伯不计前嫌将她救了回来

或许是对于家庭的愧疚

又或许是无法接受自己毁容的脸

痛不欲生的小莉最终还是选择跳楼自杀

小莉

然而这惊悚的一幕

恰巧被在院子里玩耍的女儿小美所撞见

就这样目睹母亲跳楼惨死的画面

成为了小美多年来最为痛苦的心事

因此她还患上了颇为严重的抑郁症

深感痛心的玛丽认为

塞卡就是这起噩耗的罪魁祸首

从那之后她就已经在心里与其划分了界限

直到今天她又再一次

看清了塞卡可憎可恨的真实面目

一个为了女人不惜大义灭亲的儿子

玛丽认为不要也罢!

至于塞卡是如何认识薇拉的

薇拉又是如何被罗伯带到这儿囚禁的呢

原因还要从曾经患有抑郁症的小美说起

六年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小美

跟随父亲罗伯盛装出席一场酒会

在宴会上情窦初开的小美

与帅气阳光的男孩阿俊一见钟情

经过酒精的发酵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就在阿俊将羞涩的小美带到小树林

欲要更进一步发展之时

突发抑郁症的小美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死死咬住阿俊的手作出防御姿态

此时此刻一头雾水的阿俊怎么也没想到

方才还异常配合的小美这么快就反悔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只得将小美打晕而后逃之夭夭

然而这一幕恰巧被赶来寻找女儿的罗伯所撞见

意识到大事不妙

罗伯立刻上前将女儿搂进怀里

可谁料醒来后的小美竟误将父亲

错认成了欲要侵犯自己的坏人

经历了这次变故

可怜的小美精神彻底失常

而后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期间

她也随着母亲一起跳楼自杀了

接连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对于罗伯的打击是致命的

痛彻心扉的他将女儿的死

小莉

全部都怪罪到了意欲不轨的阿俊身上

在一个四下无人的深夜

愤怒的罗伯一路开车尾随其后

最终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

猛地轰动油门将阿俊的摩托撞翻

而后将其带回家中囚禁了起来

一开始罗伯给到阿俊的仅仅只有一盆水

狼狈的他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

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苟延残喘

直到后来他被迫成为了罗伯的小白鼠

罗伯在欣赏薇拉

接受了变性整容植皮等一系列大型手术

最终成为了罗伯妻子生前的模样

并改名为薇拉

原来此时此刻的薇拉是一名变性人

并且直接整成了罗伯原配妻子小莉的模样

这也就解释了塞卡为何会认识薇拉

只因为他把薇拉当成了旧情人

所以才丧心病狂地侵犯了她

在阿俊刚刚变身成薇拉的那段期间

几近癫狂的罗伯一直致力于

帮助她成为一名真正的女性

不仅送给薇拉用来按摩私处的器具

还迫使她每日都穿上独家定制的塑身衣

而他们的关系也从一开始的仇人

逐渐扭曲演变成了暧昧不清的情人

罗伯和薇拉

直到薇拉被塞卡侵犯后

罗伯似乎也不再满足于囚禁薇拉

他开始慢慢恢复薇拉自由

允许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在庄园内走动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

是薇拉需要对罗伯保证绝对的忠诚

每当夜晚来临

薇拉还必须担任起一个妻子的职责

渐渐地罗伯也依赖上了这种感觉

他甚至真的想和薇拉在一起

就这么安安稳稳生活一辈子

然而一位医生同事的到访

打破了罗伯原先计划好的一切

作为同事

阿森都知道罗伯的庄园里

有一间器材非常齐全的小手术室

无人不眼红这个私密性极好的地方

所以他想让罗伯将这间手术室租给他

换作平时阿森绝不敢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现在他的手上掌握了罗伯的一项秘密

阿森发现多年前贸然失踪的男孩阿俊

是他曾经协助罗伯一起做变性手术的男孩

阿森认为阿俊当年很有可能是被迫变性

否则也不会至今离家未归

阿俊的母亲从未放弃寻找儿子的下落

至今还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

罗伯看着阿森拿来的报纸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薇拉忽然出现在门外

她听到了二人之间所有的对话

并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罗伯一边

声称自己就是阿俊而且是自愿变性

现在的她和罗伯过得非常幸福

希望阿森不要再来打扰他们了

罗伯对薇拉识趣的表现非常满意

薇拉

因此也更加相信

薇拉是真心实意想和他一起生活

夜晚 抛开层层防备的罗伯

迫切想与薇拉激情缠绵一番

可因为毕竟不是正常女人的身体

薇拉在办事前提出下楼去拿润滑剂

心猿意马的罗伯也开心地应允了

然而再次上楼来的薇拉摇身一变

成为了一个满腔怨恨的复仇者

她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手枪

毫不犹豫的射杀了罗伯

而后躲在床下将闻声赶来的玛丽一并杀死

至此他的复仇计划才算圆满完成

趁着夜色薇拉头也不回的

逃离了这个囚禁他六年之久的庄园

回到了母亲曾经的小裁缝铺里

只是此时此刻物是人非

薇拉已经不再是从前男儿身的阿俊

但是母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

无论回来的孩子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但时隔多年只要活着回来

一切就都是幸运的

电影《吾栖之肤》于2011年8月17日在法国上映

由佩德罗·阿莫多瓦执导

安东尼奥·班德拉斯 埃伦娜·安娜娅等人主演

该片改编自特里·荣盖的小说《狼蛛》

相比于《老男孩》的直白血腥暴力美学

该片是阿尔莫多瓦之前的作品

更多了一份科学的严谨和冷静

作为出了名的妇女之友

阿尔莫多瓦导演的许多作品

都是围绕着女性为基础展开

就算有关于男性也会将他写成女性

最终成为了一位变性人

例如本片就是实打实的例子

他擅长将女性的冷酷热情纯洁浪荡

毫无底线地绽放在观众眼前

扭曲医生拿起复仇的手术刀

变性整容雕刻出亡妻的模样

失踪少年换了美貌的少女皮囊

变性换肤也忘却不了心灵的归属

薇拉最终还是回到了妈妈身边

重新从“物品”变成了有温度的“人”

而拿起手术刀改变她身体的医生

竟未想到交出的是自己的灵魂

或许人终究还是在意皮囊的生物

有了皮囊就算是仇人也能变成爱人

所谓的有趣的灵魂

根本只是身体内无关紧要的器官

阿莫多瓦一如既往的

喜欢把正常的伦理道德砸得粉碎

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演绎得淋漓尽致后

又在剧中化上了一个温馨美满

饱含着各种可能的省略号

成人不宜!泰坦尼克号续集,惊悚到让人恐婚

想当年,爱情片巨制《泰坦尼克号》一经公映,就轰动全球,让无数小青年哭惨。

杰克和露丝在船头的经典相拥也成了怀春少女们的梦中场景。

影片中杰克与露丝的爱情令我们动容,可是美好也只能定格在杰克死去的那一刻。

时隔十一年,小李子与肥温再次搭戏,可谓《泰坦尼克号》的“续集”,成年人都要慎看,惊悚到让人恐婚。

《革命之路》

Revolutionary Road

《革命之路》曾经获得过第66届金球奖最佳剧情片。

豆瓣有超过十万人参评,得分8.0。

导演萨姆·门德斯,处女作《美国丽人》揭露了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危机,让他获得了第72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奖。

▲《美国丽人》

山姆•门德斯是这类“危机电影”的高手。

这部《革命之路》就是《美国丽人》的延伸。

如果《美国丽人》暗示的是共性使人病变,那么《革命之路》则道出了个性之路的崎岖坎坷。

弗兰克和爱波,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模范夫妻,他们生活在纽约郊外革命路一幢美丽的白房子里。

花园、汽车、洋房、两个孩子和一条狗,过着标准的中产生活。

但影片一开始便是夫妻俩一次激烈的争吵。

导火线并不是凭空而来。

爱波曾经梦想当一名专业演员,可是因为婚姻、家庭,她回到弗兰克的老家,成了一名家庭主妇。

在一次糟糕的社区话剧客串演出之后,弗兰克不走心的安慰,激怒了她。

于是,各种积攒已久的矛盾爆发,言语如利箭般射向对方,两人专门戳对方的痛处,弗兰克气得差点打了爱波。

这样的争吵,明显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但吵架又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

婚姻已经成为一把枷锁,将两个人牢牢困在了一起。

弗兰克依然上班下班,是无数朝九晚五的人群中不起眼的一个。

他和大多数普通的中年男人一样,在公司高不成低不就,混着一份微薄的薪水,和新来的女职员玩玩暧昧。

偶尔,他也会抱怨说厌倦了现在的工作,不想像父亲那样庸碌一生,年轻时有去巴黎学画的梦想。

但是,青春时的梦想,对中年的弗兰克来说,已经遥不可及。

作为一名有稳定工作、幸福生活的中年男人,现在的弗兰克考虑的是如何生存。

他更想呆在舒适区内,一份工作干到死。

弗兰克,或者说也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有过梦想,渴望改变,只是,缺乏在自己生活掀起一场革命的勇气。

说到这里,毒药君想起了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

只要月亮你会饿死,只要便士你就会庸俗,两个都要,往往会陷入困境:月亮够不着,便士嫌太少。

弗兰克就是在月亮与便士之间举棋不定,逐渐成为自己鄙视的,像父亲那样几十年不变的人。

同样是对生活不满,爱波却心有不甘。

她总是在寻找出路,想打破目前这种一潭死水的生活。

爱波在家翻看弗兰克的旧照片,记起恋爱时弗兰克曾提到去过巴黎,他说那里的人充满活力。

她想起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但是现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他讨厌的工作,成为一个无趣的中年男人。

她要摆脱这种让人窒息的生活,也为了拯救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

于是,爱波提出全家搬到巴黎去生活。

弗兰克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但在爱波的不断怂恿下,还是燃起了内心一点理想的小火苗,他答应了。

当夫妻俩向身边的同事、朋友宣布这一计划的时候,收到的全是讥笑、打趣,还有羡慕、嫉妒。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过的一直都是这样的生活。

片中有一个场景,弗兰克和爱波去一对好友夫妇家做客,告诉他们将举家迁居巴黎消息,这对夫妇中的女主人在他们走了之后突然痛哭。

这场大哭背后的意味很复杂,她表面上嘲笑他们异想天开,但内心也是对自己现状的不满,不屑和取笑的背后是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憧憬。

这里,必须提提故事的时代背景。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美国,正值二战后的经济复苏阶段。

年轻人精神世界的空虚沉闷和新鲜事物相互交织,整个社会向着中产阶级安稳无趣的价值观迸发,人们内心对于自由、理想的追求被忽略。

男性依然掌握与规范着社会的话语权,女性只能在她们的性别角色里生活。

与此同时,波伏娃的《第二性》出版(1949年出版),这本书如同一颗炸弹,抛进了无数绝望主妇们的生活。

庸庸碌碌的主妇们,也开始慢慢觉醒。

正当弗兰克和爱波为去巴黎做着各种准备,事情朝着理想方向发展,诱惑来了。

弗兰克在辞职时的大胆吐槽,让高层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给他升职涨薪了。

弗兰克开始摇摆不定,而爱波告诉他自己又怀孕了,弗兰克找到了不去巴黎的理由。

爱波却崩溃到了极点,她想打掉孩子,两人的冲突再次爆发。

爱波心如死灰,对婚姻生活已经绝望,出于报复,她出轨了一直迷恋她的男邻居。

弗兰克则以自己与女同事的风流韵事回击,两个人像困兽一样互相伤害对方。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弗兰克来到厨房,爱波微笑着向他打招呼,询问早餐要吃什么。

也许,电影该在此结束,才更觉意味深长。

深爱过,争吵过,也各自在外寻求过刺激与安慰,最后回归平庸,不爱也无恨,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这就是婚姻的真相。

弗兰克愉快地吃完了早餐,爱波替他整理好领带,看着弗兰克离去之后,爱波在家几近自残式地堕胎。

随后,大出血不治身亡。

其实,即便爱波移居巴黎,也未必能改变生活的平庸。

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本质不在环境,而在人的内心。

爱波去哪里没有区别,她渴望的是离开当下,从平静绝望、又无法成为自己的空虚中离开。

可重点是,她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这部电影看过后很沉重,中年人的无奈与不甘被演绎得淋漓尽致,对生活的妥协与屈从也让人感同深受,而现实与理想的冲突更让人心悸。

生活中的很多人最初都是有梦想的,但是坚持到最后的寥寥无几,任由自己成了灰扑扑的人群中的一个。

这是个谈钱的社会,梦想太out。

影片中有一个能一语道破问题的关键人物——疯子约翰。

当弗兰克犹豫了,为自己找借口的时候,约翰总能够准确击到他的痛处。

约翰是房产经纪人海伦夫人的儿子,他因为与众人格格不入的言行,被父母送到精神病院。

为了让儿子尽快回归正常的生活,他被父母带到弗兰克和爱波家里做客。

在听到这对夫妻说出自己的巴黎计划之后,约翰很赞许地说:

很多人活在空虚里,但直面绝望真的很需要勇气。

后来,他们放弃去巴黎,约翰来拜访。

得知两人放弃了计划,他毫不留情地指出弗兰克只是在找借口,借妻子怀孕来逃避现实,也指出,爱波不过是屈从于懦夫丈夫的另一个懦弱的人。

他说“我真庆幸我不是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这句话,也是压死爱波的最后一根稻草。

“疯子“这个角色的设置,恰恰是一种嘲讽,他是正常人眼里的异类,却一语戳破了中产阶级自欺欺人的幸福假象。

太过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失去自我,有时候,在恐惧中才能活出自己。

婚姻是什么?是一个幸福的笼子,装在里面就安全了,鲜有人敢于面对置身其中的压抑和绝望。

人总是用一个瞬间来喜欢一样东西,然后用剩余的所有时间来拷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东西。

爱情就是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而大多数人却要用一生来经营一段婚姻。

还未完全体会到婚姻的新鲜感,各种麻烦便接踵而来,背叛、怀疑、争吵、麻木、逃离······

弗兰克和爱波的婚姻不是革命之路,前往巴黎的忐忑之旅也不是革命之路。

无数人在婚姻困顿中挣扎的真实生活,才是真正的革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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