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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空间轮回黑洞(李冬君:在审美的观照下,来一场生活上的文艺复兴)

导读 幽暗空间轮回黑洞文章列表:1、李冬君:在审美的观照下,来一场生活上的文艺复兴2、那5年我土冥行运。爆豆焦虑、灵魂暗夜,却在最痛的地方发现了光3、100年后,你在哪里?4、法华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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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空间轮回黑洞(李冬君:在审美的观照下,来一场生活上的文艺复兴)

李冬君:在审美的观照下,来一场生活上的文艺复兴

作者丨李冬君(历史学博士,独立历史学者)

摘编丨张进

古人对美的细腻体贴,比比皆是安顿生活的智慧。耗费了几个轮回的光阴,我们才敢肯定自己的真正需求,重启对生活的审美勇气。

“美”,这顶人类最高的荣誉桂冠,它属于过去,也属于我们,更属于未来。唯美永恒。

美是一种约束力,它提示我们生活的边界在于勿过度。而当下高科技正以摧枯拉朽的激情,不断刷新我们的分寸感。不得不承认,它在提升我们生活的同时,也将我们的心智羁绊于它飞速运转的传送带上,节奏如离弦之矢。

科技能解决人类的一切问题吗?显然不能。对于人类心灵的需求,科技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而令人焦虑的终极问题,常常就是一杯茶的生活状态。因为这种“飞矢不动”的悬停状态,对人的生命以及心灵有一种美的慰藉。

中国历史上,任何时代都有唯美的生活样式,由那些有趣味的文人在生活中慢慢提炼。他们为衣食住行制定雅仪,用琴棋书画诗酒茶配给生命的趣味,以供我们参考打样自己的生活,复苏我们沉寂的热情,在审美的观照下,来一场生活上的“文艺复兴”。

与他们相遇是我们的福缘。

《茶经》《随园食单》《瓶史·瓶花谱·瓶花三说》,陆羽 等著,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20年9月

一、生命的清供

“清供”,各见其主人的品位,摆在居室、书房,清雅一隅。香花蔬果氤氲奇石墨砚,点染方寸之间,供的是日常的心境。踱步止步,如翻看册页,锦色琳琅,侍弄的是一份生活的趣味。

茶酒皆醉心

素心向隅是一扇窗,它推开我们的生命之幽,给出一点审美的缝隙,插花品茶、饭蔬饮酒、园冶修葺等,就会在文人笔下涨潮,浩瀚为生命里的“清供”,诸如从《茶经》到《随园食单》等等,不过是一波潮汐,但阅读它们,会纾解心灵之淤。

唐人陆羽为茶抒写了一首情诗,就像唐人写格律诗那样,推敲一生。其深情与专一,治愈了全世界的焦渴。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茶经》开篇就这样悦人耳目。有形有声,将你代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佳境,静听鄂君子晳收到的爱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开门见树,读者心甘情愿,为“嘉木”添枝加叶。

可陆羽又说,嘉木兮生乱石,让人心疼。嫩绿绿的雀芽,却蓬勃于乱石寒壤之间,不挑不拣,不执不念。也许就是这一副简淡的品性,感悟了一位孤苦的僧人,卷起千年的舌尖,衔着万古的思念,为它择水选炭、立规制仪,不厌繁文,遣词细剪,只为一枚清嫩的灵魂,提取一丝亘古的甜,与饮者灵犀一点。

宋代有“喊山”习俗。春来了,草木还在憨睡,万物复苏之际,只待春雷惊蛰,第一醒来的是茶芽。茶农们会提前摆齐锣鼓,润好喉咙,模仿春雷,准备与自然一齐造化。锣鼓接雷,喧天动地,喊声荡山,此起彼伏,“我家茶,快发芽!我的茶,快发芽……”一声声,一槌槌,震碎了雾花,清凉凉地洒落在被吵醒的芽头上。这种擂鼓催春的场景,恐怕是最感人的天人合一了。

《煎茶图式》酒井忠恒编,松谷山人吉村画,1865年。

生命呼唤生命,生命唤醒生命,人与自然扺掌共生,那茶便是生命的“清供”了,是陆羽追求的茶境。

熙宁、元祐间的党争,没有赢家。窦苹深感窒息,便开始写中国第一本《酒谱》。也许他读过《茶经》,《酒谱》的目次很像《茶经》。随后,医学博士朱肱,在宋徽宗朝的巅峰时刻,他归隐西湖去了,在湖边著述《酒经》。

大隐隐于酒,魏晋人最擅长。酒在魏晋,是美的药引,发酵人生和人性。人生在微醉中尽兴,人性在尽兴时圆润丰满。看魏晋人的姿态,线条微醉,人有一种酒格之美。

士林酒格,要看竹林七贤。竹林七贤要看嵇康与阮籍。

阮籍醉眼看江山,越看越难受。司马家阴谋横流,他突然一吼:“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然后倒头醉睡,竟然睡了六十天,这样的功夫,在今天,也算世界纪录。睡时长短,要看醉之深浅,而醉之深浅,则基于城府之深浅。醉眼风云看透,醒来如同死而复生,隔世一般,世事纷纭,都被他醉了,以示他与司马家的不合作。嵇康则偏要像酒神那样酣畅,绝不委屈自己的酒格,劈面强权。正如山涛说:“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说他醉了也巍峨,有关酒格绝不妥协,宁愿死在美的形式中,是中国式酒神的风采。

还有一种田园风酒格,非陶翁莫属。晚明画家陈洪绶,作《归去来图》,写陶渊明高逸生活中的十一个情节,规劝老友周亮工大可不必折腰清朝,不如学陶翁挂印归去。归到哪里去?当然是将自己安放在田园里。陶翁要“贳酒”喝,陈老莲便为他题款:“有钱不守,吾媚吾口”。写诗写到拈花微笑的诗句,喝酒喝到这个份儿上,皆高妙无以复加矣。为了“吾媚吾口”,陶翁还亲自“漉酒”,以衣襟为滤布。运笔至此,老莲又拈出一句,“衣则我累,粬则我醉”,如此淡定平常,皆酒中真人。与叔夜之“玉碎”之酒格,各美其美。一则高高山顶立,一则深深海底行。酒过江山之后,田园轻风掠过,据乱世的出处,悲喜皆因酒的风格不同。而太平之世,混迹于市井,多半屈于浅斟低唱。那不是酒格,权称一味酒款吧。

陈洪绶《归去来图》

闻琴听留白

中国人生活中有七大风雅之事,琴为第一。

为什么琴第一?因为曲高和寡,因为天籁并非触手可得。琴,是君子人格的标配。“曲高”与“天籁”,并非对天才琴技的赞美,而是对琴者内在修为的综合考量。尼采说:“在眼泪与音乐之间我无法加以区分。”这句话深邃直渗心幽,应该奉为对“曲高”和“天籁”的最好解惑。音乐是写在灵魂上的密码,应人的崇高之约而来,调理人性的不适。

我们常在古画上看,古君子身背瑶琴,游历名山大川,修炼的正是在俗世即将堕毁的崇高感。高山流水间,他们十指抚琴,弹的是心弦。烟峦夕阳下,遗世独立的伟大孤独,难以名状。倘若于月夜水榭,香焚琴挑,则琴声或幽幽咽咽,或嘈嘈切切,即便穿林打叶,也还是一种有限的形式美。可古人深知,听琴非止于听音,更要听“无”。于是,琴声每每戛然悬空,无声无音,屏息之间,最吊人情绪。当内心开始充盈一个至广大的朦胧状态时,再起的琴声,无论多么惊艳,似乎都是为那一瞬间的“无”凭吊缅怀。这种琴弦之“无”,如书法之飞白,泼墨之留白,姑且称之琴弦之“留白”吧。

听琴听“无”,这一渺然细节在音乐中的专业趣旨非我能论,但闻琴听留白历来为我所钟。“留白”的瞬间净化,休止尘世的杂念,却是额外赐予精神的有氧运动。“无”是“有”的虚拟,用以解释琴之“留白”,对此我们并不陌生,它源自庄禅的审美格调。陶渊明弹无弦琴,应该是一个大大的留白,是他献给前辈庄子和他自己人生的一个“清供”。

琴史上,似乎魏晋人最擅长弹琴复长啸。嵇康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一曲《广陵散》为之绝唱。他选择了死,是为了让正义之美活下去。如今不管《广陵散》是不是当年嵇康的“安魂曲”,它已然流传为悦耳的纪念碑,永恒为他的生命清供。

孔子弦诗三百篇,将华丽稀释,普罗为温柔敦厚的大众教化,矫正勤劳的怨声。《诗经》配乐吟诵,音乐纾解了诗的忧伤。人民“哀而无怨”“宜其家室”,在琴瑟和鸣中,终于把日子过成了教科书。其实,北宋朱长文著《琴史》的初衷,就是想用琴音教化人的心灵。只不过,艺术的真谛一旦在人的内心苏醒,那颗不羁的灵魂便无论如何都会找到自己的节拍。

书法是精神上的芭蕾舞

唐代不仅盛产诗歌,还盛产书法家。除了我们耳熟能详的初唐四杰、中唐“颜柳”之外,还有一位让米芾都惊艳的孙过庭。米芾叹其书法直追“二王”。孙过庭还著《书谱》一书,品评先贤书法。

米芾擅长书法却不屑写“书史”,偏写《画史》。他的画评,机锋烧脑,是画史上绕不开的艺评重镇。

书法是线的艺术,唐以前书画皆在线条上追逐光昌流丽,以吴道子所创“吴家样”为集大成者。到宋代,士人那颗自由的艺术之心,无法忍受千家一条的格式化线条,便开始越过唐代,直奔东晋“二王”了。从那位后主李煜开始,在线条上迟滞,在笔锋上苦涩。人生的艺术,因自由意志受阻而偏向于不流畅的悲剧表达,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与自我对话的行动艺术,它不反映社会现实,而是在精神上自我训练,培养审美能力。

米芾与李煜一样,书法直追晋风,却不想在“二王”脚下盘泥,他不想对着“二王”学“鹅”步,所以总念叨“老厌奴书不换鹅”。有人批评孙过庭习“二王”“千字一律,如风偃草”,却不知孙过庭偏执着于以假乱真的功夫。他可以在任何不同的场合,写出一模一样的同一个王羲之写过的“字”,不要说人的情绪以及运笔时的气息会不同,除非忘我,想必孙过庭练的就是这种忘我的功夫。

米芾可不能“忘我”,“我”是艺术的主体。他曾给友人写诗一卷,发表“独立宣言”:“芾自会道言语,不袭古人。”他“刷字”五十余年,才松了口气,见有人说他书画,不知师法何处,才终于释然。

米芾《紫金研帖》

据说米芾“伟岸不羁,口无俗语”,任性独啸,浑然一个“人欲”,高蹈于世。一个人看到了自我,他该多么快活!

难怪项穆在《书法雅言》中对苏、米疾言厉色,项穆是理学之徒,宋明理学的核心思想是“无我”。虽然历史已经是万历朝了,而且本朝亦不乏与米芾息息相通的性灵文人,在米芾和项穆之间,还有倡导“唐宋诗”的归有光、因赞美“人欲”而惊世骇俗的李贽,以及独抒性灵的“公安三袁”等,项穆不会不知。人的精神进化,是多么参差不齐,连时间都会脸红,不要说五百年前米芾那颗自由的性灵,就是同朝为人,分野亦明。

毫无疑问,项穆认为书法应该是一门“载道”的艺术,正如理学主张“文以载道”,“道”是“正人心”,是《书法雅言》初衷,是项穆的学术抱负,他将书法艺术提升到理学意识形态的高度。书法被天理纠缠,还有审美的可能吗?如果天理否定人性和人欲,那就无法审美,因为那条优美的中国线的艺术,属于流畅的人性,不属于概念,它不为任何概念做广告贴士。

人间有味是清欢

经世致用,是中国学问的正根,用在帝王家。可袁枚偏不,在对王朝举行了淡淡的默哀之后,他便辞官归隐,住进江宁织造府,这里曾是《红楼梦》大观园的故址。那年他三十三岁,冥冥之中幸运降临,这块精华之地不知给了他多少灵感。

那时,他还不知有《红楼梦》,可远近皆知他是坚定的“性灵说”诗歌流派的掌舵人。他在任江宁知县时,购买了小仓山废园,修整后改名“随园”。也许真有随缘的顿悟,他把自己从体制内自我放逐了,皈依美味,过一种舌尖上的真实生活,做梦也要做一场性灵的故园清梦,或许还能梦见贾府盛宴。

文豪写吃,历来有趣。文心不雕龙,只雕琢味蕾上的性灵。袁枚捍卫美味的姿态,表现出超常的使命感和整合能力。《随园食单》不载道,不禁欲,若舌尖上的思念,能得之于美味的灵启,那将是人生最圆满的乐事。就像他说的“笔性要灵”一样,“食单”里的每一道美味,都与他的笔底灵魂押韵。

中国的饭桌对自然界是全方位开放的,大凡自然赐予的物质,都可以在饭桌上争艳。在食不厌精和脍不厌细的祖训下,吃食除了果腹外,还有养生的关照,以及必须满足的两个生理层面的诉求:味觉的丰满和视觉的盛宴,在审美中喂饱精神,这是袁枚美食的“清供”,也是中国士人饮食文化的精髓。

二、儒歌到晚明的走板

从《菜根谭》《围炉夜话》到《幽梦影》《小窗幽记》,一本本翻过来,不禁哑然。在这几位儒生的精神世界里,“荒腔走板”就是检验时代的真理标准。

儒学走了两千多年,它是怎么熬过来的?又如何幸存下来?问号就像穿帮镜头,透过他们的珠玑妙语,我们看到儒学的僵化似乎濒临内在的坍塌。因为他们弹奏起人性的和弦,那不甘于被儒学异化涂炭的性灵,经人性之美吻过之后,开出了新思想的花朵,“艾特”给正统的出身,表明新生代的风姿,在四本书里唱起了各自的儒歌,抒发一下窃喜的荒诞不经。无论传承还是叛逆,或多或少,都已经不合教条化的“名教”板眼。走板的调,走调的腔,被旧时代视为荒腔走板的调性,却启蒙了对灵魂的审美,以及对人性的肯定,这种不确定的荒腔,反而因理性之美而不衰。儒学就这样在一代人又一代人的“走板”中创新,也许这就是它熬到今天的理由吧?想想它余下的世纪也许不多了,未来机器人的大脑想什么?谁知道呢?

审度荒腔的美感,是一种怎样的阅读体验?不妨试试。

说起载道之学,比起《琴史》的高冷,《菜根谭》则款式素朴。但读起来并不轻松,作者可一点都不客气,将他腌制的“菜根”格言,和盘托出。满盘琳琅清贫或清苦,应对于万历年间的人心浮夸以及物欲膨胀。如果信赖《菜根谭》就会身心健康的话,你能皈依清贫吗?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更有甚者,他拈起道德的绣花针,句句如芒,直指人心。诸如面对“苦中乐得来”,尔能持否?

《围炉夜话》与《菜根谭》并誉,“并誉”也是两百年以后的事儿了。作者王永彬是清朝道光年间的乡贤,教书之余,编写一些教材。《围炉夜话》是一部不足万字的修身教材,犹如儒家励志的橱窗,展示修身敬己的老生常谈,在科技迅猛不及回眸的历史瞬间,于个人偶有拾遗,即便一枚人性的灵光一闪,亦不失为一次温暖的补遗。

《小窗幽记》断不能与《菜根谭》及《围炉夜话》合称为“处世三大奇书”,因为它们的旨趣迥异!陈眉公何许人也?陆绍珩又何许人也?

明末清初,太湖流域,应该是中国士大夫最后的精神据点了。文华绝代的松江府是文人的天堂,陈眉公就隐居在天堂里。

徽商黄汴曾编纂了一本《天下水陆路程》,松江府为枢纽,那里水路通达,商贾逐利而来,画舫日夜流连。这样的商业文明,比“宫斗”那种恶劣的政治环境更具魅力,给晚明的名士们一个逃避的去处,他们在此扎堆隐居。

据明末士人王沄编《云间第宅志》记,松江府当时有别业名园二百多家,徐阶之水西园,董其昌之醉白池,陈眉公居东佘,陈子龙的别墅也相距不远。在陈眉公的生日宴上,当柳如是第二次见到陈子龙时,便以为可以“如是”此生了。

眉公名继儒,二十九岁时,果断焚烧儒衣冠,绝意仕途,来一次告别“继儒”的行为艺术。以彻底的荒腔走板,破了理学障碍,在隐居中还原一个人的真实生活,三吴名士争相效仿并与之结交。

有人说他假隐士,什么是真隐?

像他这种上下与天地同流的人,怎么会在乎往来人的身份?管他是布衣白丁,还是封疆大吏,他在意的只是人。隐居不一定非要躲进山林,或与往日朋友像病菌一样隔离。今天看来,脱离某种体制化,做一位独立的自由人,就是真隐。既然体制让人受苦,那就转个身离开它。归隐,是中国文化所能给予中国士人奔向自我的唯一途径了,唯有对审美不妥协的人,才会选择这一具有终极美的生活方式。当然,眉公到曲阜,还是要拜先哲的。

他书法宗苏、米,宗的是苏东坡与米芾的人格美。他为西晋吴郡大名士陆机、陆云建祭拜庙宇,以栽植四方名花祭之,取名“乞花场”,并言“我贫,以此娱二先生”,痴的是高士风流。他的“荒腔”启蒙了一代年轻人,如张岱、陆绍珩等。

当年,陆绍珩从吴江松陵镇来拜访陈眉公,由水路乘船也是很方便的。他辑录了一本名人名言集,其中有苏东坡、米芾、唐寅、以及陈眉公等人的言论,他们的精神一脉相承,请《狂夫之言》的作者陈眉公作序,可谓锦上添花。

如果说《围炉夜话》是一部纯正的儒歌的话,那么《菜根谭》就是一本走板的儒歌,而《小窗幽记》则是在荒腔走板上长啸。读本书陆绍珩的自序,看得出他与眉公心有灵犀。他说:“若能与二三知己抱膝长啸,欣然忘归,则是人生一大乐事。”仅看本书十二卷的题目,就知陆绍珩安身立命的趣味,与眉公一样别有怀抱。

《幽梦影》为张潮一人之论,文辞锦绣,以一当十,与《小窗幽记》中的群贤比读,亦无愧之。张潮是语言大师,并以一往情深翘楚。

天给了他才气,他用天眼看世事,事无大小皆文章;神给了他一支笔,所过花草树木、历史遗踪甚至日常琐碎,便都有了醒人精神的仙气;父母给了他仁慈之心,他总能以优雅的反讽、浓缩的诗意、温和的点拨,给予读者精悍的修辞格调,点亮我们惰于惯常的昏蒙。

有人说,《幽梦影》“那样的旧,又是那样的新”,是说常识如故旧,而张潮则能从我们习以为常的故旧中看到新。比如,他看柳,看花,看书,对着四季轮回的旧事物自言自语,却总能提亮人心被蒙尘遮蔽的幽暗处。

他亦痴,直痴如女娲补天遗下的那块石头。他直言不讳:“若无花月美人,不愿生此世界,若无翰墨棋酒,不必定作人身。”既然他对人生抱有如此的乐观,我们就不要辜负他的治愈力。

读他的书也许会因“文过于质”而审美疲劳,可读书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而读“两幽”则更有一种“璀璨的阴影”之华美。

三、晚明以来士人心灵艺文志

张岱有个陶庵梦

汉文化从周公制礼作乐到明末甲申国变,积攒了两千六百多年的风华至明朝末年而绝代。张岱的审美生涯,就是在这样一帧锦如汉赋的终极篇章里徜徉走过的。对汉文化繁复的精致与极致的精美,他那份单纯的沉醉,却表现如饕餮,以他那颗冲破伪道学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性灵之心,乐此不疲在物欲缤纷的世界里,展示他的名士风流,骚动上流社会追逐名士以及名士手上的长物风流。

可耗尽他倾情大半生的华美,对于大明王朝来说,却不过是回眸的一抹惊艳。1644年清人入关,大明江山如多米诺骨牌,从北向南最后一块倒在这枚“性灵纨绔”的脚前,他以历史之眼观摩了这场王朝易代的演出。好友苏松总督祁彪佳在杭州沉池殉明,而另一位好友大明的太子少保、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王铎,与大明的礼部尚书钱谦益,则在清人兵临南京城下时,携手打开城门,亲自迎清军入城。

此情此景,张公子怎么办?张岱没有功名,可以不殉国,也不必殉国,那国不过是一家一姓的朱家王朝,而他的江山在文化,文化的江山里的精华就在他的脑子里、身体里,与他的生命共一体,他要将文化的江山保存下来,传承下去,他还不能死。他在《陶庵梦忆》“自序”中说:“陶庵国破家亡,无所归止,披发入山。每欲引决,因《石匮书》未成,尚视息人世。然瓶粟屡罄,不能举火,饥饿之余,惟弄笔墨。”

去冬还轻裘珍馐,今冬却无钱举火,这种从巅峰跌入深渊的体验,如梦中惊醒,提示他作为兴亡遗续的使命。祁彪佳殉明前,叮嘱张岱不能死,汉人的历史唯张岱这般锦绣人物才能完成。

跌入深渊反而踏实了,就在深渊里写作。记得林风眠先生说的,“我像斯芬克斯,坐在沙漠里,每一个时代皆自誉为伟大的时代。可伟大的时代一个接一个过去,我依然沉默。”

历史呼啸而过,王朝是历史之鞭下的陀螺。

张岱不再恣意放纵,不再叛逆,而是沉浸在深渊里静默观看,回忆思索如梦一般的绝代风华。

对痴人不能说破梦,于是,他痴于梦而将醒沉于梦底。王国维与张岱一样痴,却又绝望于梦醒,于是,将醒沉于湖底。而张岱在梦底,每忆一美,每一忏悔,每一记之,每一泣之。

这期间,他完成了《石匮书》这部重要史学著作,以告慰他的老友祁彪佳。当年他想与祁彪佳同殉大明,老友不允,嘱他汉人的历史要汉人来写,要他活下去,完成《石匮书》。他有这个能力,可以说他甚至比谈迁、全祖望、査继佐更有资格列为“浙东四大史家”之一。

《陶庵梦忆》留住了文化的根,无论阳春白雪,还是市井玩好等诸诸般般,都在他伤心的俏皮绝句里纷纭呈现,一部汉文化两千年的百科全书。

这是一卷张岱手里的“清明上河图”,从十二世纪到十七世纪,从北宋末宣和年到大明末崇祯年,从开封汴梁走到会稽山阴,襟带扬淮、金陵、苏、杭,汉文化走了五百多年的锦绣之路,以其丰赡培养了一批百科全书式的士人精英。

《陶庵梦忆》在前,《红楼梦》在后,张公子的痴狂启示了贾宝玉的叛逆,又无可奈何轮回为世俗观念中的痴癫,最终被逼向出世;而曹雪芹的痛惜与悲悯,则在缅怀张岱那一时代的华彩中萃取并挽留了中国古典风范。一部伟大的作品,必有诗性和人性打底子,表现苦涩的时代之狂。

明代狂人多,“狂”的代表有两位,一位是思想家李贽,另一位是艺术家徐渭,此二人皆以“狂”名世,亦因“狂”而被世人铲除。李贽是狂人的先驱,徐渭是张岱的父辈;李贽要我理我穷,我物我格,其狂若高高山顶行;徐渭则要泼墨大写意,其狂光芒夜半如鬼语。

徐渭去世的第三年,山阴同郡张岱出生。张岱少年时就痴嗜徐渭之狂格,遍访搜集徐渭诗稿,二十六岁时刊印《徐文长诗稿》。狂人陈眉公是张岱的父辈,也是他的忘年交;狂人陈洪绶是张岱形影不离的至交同伴。

清人入关,国变传来,陈洪绶正寓居徐渭的青藤书屋,悲痛欲绝,纵酒大哭。张岱在《陶庵梦忆》里说他这位兄弟,国亡不死,不忠不孝,其实那是在痛责自己。去年还同王铎泛舟杭州水上,谈书论画,转年就看他开南京城门投降清人,以张岱的痴狂,内心将起怎样的波澜?

葬完义士祁彪佳,陈洪绶作陪,张岱在自家府邸,接驾鲁王朱以海,并请鲁王观赏自家戏班演出的《卖油郎》,以此绝唱辞别鲁王,归隐山林,表明自己的决绝心迹。几年后,他的次子欲博取功名,去参加大清顺治十一年的省试,寄身于异族篱下为臣。想来他也别有心情,一种烟波各自愁吧。幸亏还有一座文化的江山,“愁”还有个去处,在《陶庵梦忆》里慢慢纾解。

晚明士人心苦,在资本主义萌芽的商品经济中,他们以放纵寻求自由独立的人格样式,以“痴狂”的天真与稚嫩,从太湖流域啸傲到西湖岸边,以为找到了新时代的自我定位。

文明倒挂了,落后战胜了先进。明亡后,在这巨大的历史时差中,顾炎武似乎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亡明可以,不能亡天下。而天下就是中国文化,读书人要守住文化的根,作最后的抗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陶庵梦忆》以审美的眼光,一边扫描文化中国,一边留下了珍贵的中国文化之遗产。今天,我们读狂人书,似乎可以触摸到文明的哀伤。

《陶庵梦忆》是晚明繁华世相的一个立此存照,张岱是悲凉的,他披发归隐,不与新朝合作,将生命终止于前朝旧梦中,供后人凭吊。

陈洪绶《瓶花图》

李渔把生存过成诗

明清之际,历史轰然飚过,尘埃落定之后,新秩序下,人们还得照旧生活。生活与生存不同,生存可以将就,而生活就要讲究;生存遵循自然规律,而生活得遵循价值规律。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荣辱得失是价值规律。李渔在《闲情偶寄》里告诉我们“闲情”是生活,生活是生存的偶得,必须料理好生存,生活的感应频率才会显现,在生存之闲时必须锦上添花,才是人的生活。

不必忌讳锦上添花,“添花”应该是人生的坐标。

李渔的一生,是一介寒士的奋斗史。

他总是涉险于贫困的边缘,起伏如冲浪,但无论浪尖还是谷底,无论前浪还是后浪,他始终会坐在浪尖上,抓住瞬间的峰巅,钟情于生活的审美,沉浸在生活的所有细节与趣味里,顽强地活出品位来。他对生活的挚爱,使他给予《闲情偶寄》的精神基调,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的执着。他写作,带戏班子演戏,携一大家人游历,品吃、养生、造园子,把一个“芥子园”营造成生存与生活的“两重天”。事实上,有关生活的品位,他都不妥协。

李渔比张岱小十几岁,为同代人,两人时间重叠,但他早于张岱而逝。他们,一个生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一个生活在当下。隐居后,张岱开始写《陶庵梦忆》,直到一百三十年后,西历1775年,乾隆四十四年,这本书才面世。而李渔五十六岁时,便开始总结他的戏剧理论和生活美学,着手著《闲情偶寄》,1671年刻印全稿,与张岱的《西湖梦寻》同年付梓。看来,李渔没有读过《陶庵梦忆》,甚至在写作《闲情偶寄》时,亦未睹《西湖梦寻》。而张岱则有可能知道或看过《闲情偶寄》?不知两人是否有过交集,以张岱对戏曲的痴,不会不知道李渔,他在《陶庵梦忆》里说:“余尝见一出好戏,恨不得法锦包裹,传之不朽。尝比之天上一夜好月,与得火候一杯好茶,可供一刻受用。”这说明他们“性相近”呐,也许他们因生活于不同圈子而“习相远”。一个是富家纨绔,一个是乡里村娃,习惯必然霄壤。

李渔萍寄杭州发展时,张岱在绍兴快园隐居,还时常泛游西湖。不过,那时张岱已经隐逸,写作、挑水、莳田;而李渔正一边游走于达官贵人的府邸讨生活,一边在市场里寻求安身的方寸,以他有骨有节有性灵的审美原则,才不至沉沦于“唯物”的生存。

李渔身上有市井气,这是张岱不具备的。李渔是金华兰溪伊山头村人,游埠溪从村里流过,舟行数里,就到了游埠镇码头。码头,唐初就建了,唐代诗人戴叔伦曾放棹兰溪,有诗句“兰溪三日桃花雨”,此后有几位大诗人都来过。小时候,李渔常从游埠镇码头乘船到衢州看各种戏班子演戏。那时,镇上百业兴旺,码头有“三缸”

(酱、酒、染)

、“五坊”

(糖、油、炒、磨、豆腐)

、“六行”

(米、猪、药、茧、竹木、运)

、“十匠”

(铁、锡、铜、银……)

等,四方贾商云集。

中国士人一般都会自带诗文气,而对市井气则避之唯恐不及。一介寒士在体制外生存,必须有市井气。李渔就是这样,可以建园造景,可以自带戏班子,亦可写畅销书。不愉快就迁徙辗转,把一个大家庭背在肩上,或建在书斋园林中,一家人过着自由平等真爱的生活,艰难的生活硬给他过成了一首有结构的诗。

《陶庵梦忆》也写市井玩好,但那是“隔岸观火”式的观察与审美,而李渔则生活其中,被人以“俳优”鄙之。张公子是真“闲情”,他有富庶的家底和才情供他尽情挥霍,而李渔则是忙里偷“闲”,对他来讲,忙是生存,“闲”是生活,生活是精神和心灵上的闲暇,他只要有才情一项技能仅供差遣就够了。他没有像张岱那样披发归隐,而是选择了剃发,他把头发上交了大清王朝,算作“人头税”,同时,他把大脑以及情感与思想,作为“投名状”入伙了文化的江山,他要在文化的江山里艺术地活着。总之,李渔和张岱各持各的人格操守,各有各的命运吧。

汉文化到晚明的精致样式,定格在《陶庵梦忆》里,又在《闲情偶寄》里鲜活。林语堂说《闲情偶寄》可以看作是新一代中国人艺术生活的指南。

李渔还有一股豪杰气,一生结交很多朋友。在南京与曹雪芹的曾祖江南织造曹玺有走动,与曹雪芹祖父曹寅是忘年交,看来在《红楼梦》之前,那些经历易代的士人,不约而同对即将终结的晚明文化进行了一次重启式的彩排。如果说“重启”是一次文艺复兴的话,那么《红楼梦》则是这一次彩排的伟大成果。

陈洪绶《瓶花图》

沈三白浮生沧浪

北宋庆历年间,一位诗人在体制内很郁闷,便从开封府往“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的锦绣江南去,在江枫渔火处,购得一园,开始经营起自家的精神据点。

诗人临水筑亭,心似沧浪,故名之曰“沧浪亭”,自号“沧浪翁”,此乃苏子美也。

此后,光阴似箭,穿越了两三个王朝,又来了一介布衣书生,姓沈,名三白,身旁还有一位女子,亭亭玉立,眼色纤纤地落在潮湿的苔藓、古树皮的褶皱中,如惊鸿一瞥,那便是芸娘了。

俊男美女,轻罗小扇,借住于沧浪亭,伏于窗前月下,清风徐来,暑气顿解,品花赏月,其乐何之!

十八世纪的沧浪亭,还是可以登叠石远眺的。中秋日,三白携芸娘登亭赏月,晚暮炊烟四起之际,二人还可以极目四望,见西山,水连天,一片疏阔。

三白时时慨呼:“幸居沧浪亭,乃天之厚我!”芸娘也常叹:“自别沧浪亭,梦魂常绕。”那时三白困窘,倒也闲暇清淡,卖画为生,布衣蔬食,有芸娘相伴,可谓知己,然而,人有病,天知否?

沈三白,略晚于曹雪芹,两人身世、性情相似,都能诗会画,一个写了《浮生六记》,一个作了《红楼梦》,都有凄美的爱情故事,滋生在情感的原始湿地里,过着远离清廷体制的性灵生活。《浮生六记》中的“闺房记乐”,带给读者对爱情的审美寄托,不输于《红楼梦》的“宝黛”悲剧。沈三白与妻子芸娘,在沧浪亭里浮生,烹茶煮字,品花赏月,日子虽时有捉襟见肘,但他们物欲不高,日子过得如诗如画。三白喜谈《战国策》和《庄子》,前者是入世的,后者是出世的。芸娘也有自己的审美,她说学“杜诗之森严,不如学李诗之活泼”,根性里与夫君心有灵犀。

“人弃我取”是三白的生活美学观,他和芸娘的居所,名之为“我取轩”。可惜,怎奈红颜薄命,芸娘独自西去。三白笔下,不依不饶的悼亡,将芸娘兰心蕙质、典雅朴素的气度美,定格为中国文化对女性审美的标杆。

十九世纪末,王韬的妻兄在苏州的一个冷摊上,发现了沈三白的这本自传残稿,经王韬之手,《浮生六记》。才得以流传后世。不知这位三白公子是怎样倾慕李白,反正,他以自己的一生,诠释了“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的诗眼人生。

三白只是记录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我们看到却是一介布衣可供审美的自选集。人在“沧浪”中浮生,不仅可以像苏子美那样高蹈隐居,还可以像沈三白这样平淡地过日子。

林语堂读罢《浮生六记》叹曰:芸娘之美不可及。曹聚仁云游至沧浪亭,忽有所悟,叹息道:在那样精致的曲榭中,住着沈三白这样的画家,配着陈芸这样的美人,是一幅很好的仕女图,只有在工笔画里才能看到。

本文为北京时代华文书局“生活美学”丛书(共十七本)总序,经出版社授权刊发,有删节。

作者丨李冬君

摘编丨张进

编辑丨张进

校对丨王心

那5年我土冥行运。爆豆焦虑、灵魂暗夜,却在最痛的地方发现了光

原创: 新月小姐姐 新月占星 今天

撰文|睿云

编辑|牧羊

排版|冯琦

明天,全国高考。

每年的6月7、8日,我们的目光都被聚焦在这样一份课题上:考验——这个我们终其一生都在体验的事。

离开母亲的哺喂、进入学校、初入社会……甚至是承担更大的责任,生命延循着某种路径铺展开来。为了我们心中的那份“想要实现”,我们穿越着压力,我们在这个物质界不断被打磨。

占星学上,我们给了这份压力、以及压力下我们势必要经验的深刻蜕变体验冠上了两个标签:土星,和冥王星。

我们出生星图中的土冥议题,是集中给我们带来生命挑战的部分。

特别是,当它们与个人行星、南北交点及焦点行星有重要角度关联的时候,更是命运功课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两颗行星带来的压力、限制、恐惧、以及“死生之痛”……带来的感受刻骨铭心、艰难无比。因此有人说,这是我们的业力之星。

然而,一旦我们能够从中成长进化,这段经历便成为我们“过来人”一再回首的难忘旅程。

1

“那些年,我想歇斯底里狂叫一番”

2012年,我就经历了这样一场行运。我体验到了灵魂的暗夜。

土冥议题在我的星盘中是一个核心。

比如,守护了我南交点的水星,就出现了水冥对冲,水土拱。此外,海王星也加入了这个核心阵营,我的命主星土星紧密合相海王星落入12宫。

在早年大片大片的时光里,我感受到了内在的诸多限制。

那是一种仿佛于内在的“慢性的折磨”,很压抑、很无力却不知如何表达;似乎是一种巨大的无法消散的压抑感,伴随着大片大片的忧伤……这种感受在私下或夜晚独处时尤其明显。

另外,还有一种笨拙、一种束缚感。与这个世界相处,我总有一种紧张、焦虑,我感到无法很好的融入这个世界。这是水星对分带来的持续高压的神经紧张,我难以真正放松。

2012-2017年,冥王星行进到摩羯座,合相了我的土海。

那些年,我感受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惧:内心深处意识之海中的黑色巨浪呼啸而来,像要把我吞没。在那些年,我无比地想歇斯底里狂叫一番,将心中这种巨大的势能释放出来……

可是我不敢。

我觉得它太强大。

如果我喊出来,一定会像疯子一样、精神病一样。

于是,我将它们全部内吞回心中。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得了忧郁症、意识强迫症、还有焦虑症。我的脸上长了许多痘,似乎面貌也在经历着一次重生。

那段时光中,这个世界是灰暗又混沌的,我觉得我不属于这里。

2

“原来我是早夭哥哥灵魂的再来”

但是,物极必反。

正是这种巨大的恐惧、压抑和紧张感——我开始深度的探索潜意识心灵,探索内在命运的真相,我强烈的渴望了解这一切是为什么,如何解脱心灵的束缚,如何活出真正的自由……

那是一段“孤独无尽黑夜的长路”。我在其中走着,不知何时能看到光的出口,但我向往那份穿越。

那个时候,当我更深入地了解占星,了解心灵,我渐渐明白在我生命早年经常感受到的限制、压抑的感觉,和一种慢性的折磨主要是土星能量的体现:

感觉自卑

感觉自己不够好

感觉到一种内缩与羞愧的倾向

……

当我带着觉知深度释放情绪时,我有了这样的感知。

我的星图中有三颗外行星落入12宫,在现代占星中它与母亲的子宫有关。

出生前,我曾有过一个早夭的哥哥。因为早产非常弱小,来了一周后,他就去世了。然而这对我又能有什么影响呢?早先我并不能给到自己一份解读……直到今年初,我参加了“带着觉知释放情绪”的学习。

在一次释放情绪中,我联结到了——我曾经死过,又再次来了——我是我死去的哥哥的灵魂再来,我也联结到了再次来妈妈子宫里时,那种整个黑暗世界(子宫)都伴随着一种紧张与焦虑感。

妈妈经历过孩子死亡的危机,内心会有一种下意识的焦虑。而我也因此携带着一种“我是弱小的,我保护不了自己,我有生存危机”的信念在生活,无意识地创造我的人生故事。

曾经许多年,别人眼中的我都是柔柔弱弱,需要被保护的。

看到这里,我的心平静了,一种看到更深的因果的感受,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的星图中,水冥对分的相位直接与我的命主星有关——我是那个经历了死亡的哥哥的灵魂再次到来,我携带着死亡恐惧的伤痛记忆而来。

然而这又是为什么呢?这是灵魂的安排,灵魂之于我此次生命的内在设计——灵魂蓝图中此生我要疗愈死亡恐惧。

这份恐惧,或许是更久远的记忆。

3

冥王与土星,演化驱力与生命剧情

我的星图中,冥王星对分着3宫的水星,这个代表着手足的宫位。

冥王星代表了我们的核心演化驱力,很多时候也与我们内在的核心伤痛有关(特别是在与南交及南交守护星相关的时候)。

而我生命中衍生出来的种种受伤记忆,也都与这个死亡记忆有关。随着那5年冥王星碾压过我的土星,我也集中体验了这两颗行星所带来的命运课题。他们合力向我揭示了我生命的核心剧情,以及灵魂最深的进化驱力。

土星带给我的限制、限制、自卑与匮乏,让我看清了真正的自己是谁,自己真正想要做的灵魂事业是什么;冥王星以及它所带给我的能量,则让我一次次穿越生命中的心碎,一次次重生。

我真正体验了灵魂不会死,没有所谓“死去”这回事。我们只是换了一种存在形式——生死是三维世界二元对立的视角解读,但真我并非这个肉身,而是灵魂意识本身。灵魂本身就具有穿越生死的能量。

在这一段行运经历后,我成为了一名“心灵疗愈师”和“心灵的指引者”。这是命运的馈赠。正是在那段土冥激发的日子里,我开始向内深深地探索检视生命与心灵,得到了巨大的成长与转化。

今年,我的冥王星行运结束,我的土星回归开启了。

4

两种底层情绪:恐惧与羞愧

行星是一种能量的表达,地球上的我们体验着这些星体的能量。

然而从更本质的角度看,灵魂源于最初的宇宙意识,它本身是超越太阳系的。灵魂的内在含有宇宙造物者的神性意识。也正是这份神性意识在灵魂不断的旅程中去创造新的经验,创造新的自己。

地球是三维世界的体验,而我们发展出“自我意识”,人可以经由思想与感受来认知世界和向世界作出反应。而情绪的反应是基于无意识中信念体系的解读,这份解读便会染著三维世界的二元对立色彩。

以土星为例,土星的深层信念会涉及到“我不够好,我不够能,我有自我边界,我需要自保”,这会产生怎样的情绪呢?自卑、匮乏、羞愧感。这会创造出怎样的行为呢?会躲避,会躲闪,会冷漠,会防卫。

带着这样的能量与人互动,会引发他人怎样的认知与回馈?会创造出怎样的业力剧情呢?

再看冥王。

冥王星代表着黑暗的地底世界,那些我们未曾深入面对和检视过的内在心灵的幽暗处。那里藏着我们对于“被抛弃”的恐惧,“被背叛”的憎恨。这些复杂深刻情绪的背后,是对生存危机、对死亡的恐惧。

由于感官与认知的局限,我们并不了解死后的世界,又在现象层面以二元对立的视角看待生死。便催生了这样的恐惧。

可是,如果生命本无生死呢?当我们超越了目前的意识维度、二元对立的视野,我们是否还会裹挟着这样的恐惧在关系中作为?

5

终结业力的方法:直面伤痛

某种程度上,土星与冥王代表着我们深层的业力。

因为,人类情绪类型中底层的部分就是羞愧与恐惧。这是我们很难正视与面对的两种情绪。常常,我们下意识就想逃避。

可是,不面对自己的情绪,我们就不会了解情绪背后是受哪些无意识信念所支配。而命运的造作,却恰恰藏在我们无意识的“深信”里——信什么,就造什么。

深信自己不被爱,就创造“不被爱”的命运;

深信自己会“被抛弃”,就创造“被抛弃的”命运;

再以此心与外在互动,就会产生往复的信念与情绪。

业力由此而来。这些集体共振的潜意识,对个体的巨大束缚总是很沉重的。

那么,我们要如何转化呢?觉知之光。

土冥所代表的深层情绪,恰恰是我们“内在小孩“的一部分。我们将他逼退到心灵的黑暗一角,可它却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和援救,等待我们用内在的觉知之光去照亮那个伤口。

当我们真正直面了那个不愿碰触的伤痛,我们便会与灵魂最深的演化驱力相遇——在最痛的地方,也埋藏着最深的灵魂之光。他将带领我们穿越生命之茧中最束缚自心的部分。超越二元对立的视野,地球轮回业力的完结。

我们重拾了碎片,认出了圆满。

6

土冥时代:集体业力模式的变革

当前,人类集体再一次的经历着土冥议题。

自2017年底土星来到摩羯座,已经停留了两年,并将在2020年与落在摩羯座的冥王星完成精准合象。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土冥合象还将合象落在摩羯座的南交点,这是一个集体业力模式的重要变革。

可能,我们将在此经验到集体业力的业果,并在这个时代直面集体意识中的阴影面。一些固有的老旧模式,特别是以男权为主导的集体意识将发生变革……本质上,这是自我意识想要掌控世界的旧有模式。

而北交巨蟹意味着,我们将从以男性集体意识为主导的世界,慢慢转向整合女性能量流动的、情感的、滋养力的部分。一些僵硬、腐朽、老旧思维模式,特别是在集体意识层面,可能会遭遇集中挑战。

而在集体共业压力的背后,地球的演化让我们学习去面对沉睡已久的,被以男性能量为主导社会压抑的女性能量部分——生命内在的一体性、柔软的、流动的滋养性、爱力的联结。

在个体层面,更多从对自身的严苛要求,走向去了解与碰触内在的感觉。了解真实的自己的心灵感受,去面对内在阴性的部分。学习卸下坚硬的防备走向温软的流动,开发内在的同理心和对自己的滋养力。

当我们走过这个考验期,一个新纪元便会诞生——男性能量与女性能量的和谐共舞。

你经历过土冥的考验吗?

现在看来自己有了怎样的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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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作者

睿云

人本主义与灵魂进化占星师。伦敦占星学院(LSA)职业占星预测认证,2012年开始踏上摄心之旅,2015年整合身心灵综合成长经验,理解其与星图能量的密切关联。曾在心理大数据企业任职职业占星师、情感咨询师、心灵疗愈师、资讯组组长。占星实战派,以为客户提供实际帮助、指引和解决具体心灵困惑、帮助生命成长为主要目标方向,个案咨询近1000人。

版权声明:以上文章版权归“新月占星”(伦敦占星学院大中华区独家合作伙伴)所有,如需转载请在评论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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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年后,你在哪里?

时间是庚子年的二月初八午夜,我站在卧室外的露台,以一个十七层的视角眺望告庄西双景。远处的景真寨,几幢白色塔楼的景观霓虹灯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醒目,光影变幻,黄的色,蓝的色,红的色,紫的色,流光溢彩,美轮美奂。造型独特的白色塔楼,层次分明,错落有致,仿佛几位装束华贵的白衣少年,玉树临风般伫立在美丽的澜沧江畔。露台下的小巷,昏黄的街灯眼神迷离,表情落寞,点缀在葱茏的大树绿叶间。低矮的幢幢客栈民宿,黑色的屋顶在夜幕下显得愈发幽暗,从十七层的高度俯瞰,就像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黑洞,肃然而列,令人敬畏。

回过头来看卧室,夫人倚靠在床头点击着手机,神情专注,应该是在耍她喜欢的小游戏。一番凝望,我的心底忽然涌起阵阵悲凉。我想说,我可爱的、心爱的、亲爱的、至爱的夫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感谢你给了我无比纯真无比温暖的爱,让我远离了人生道路上几乎所有的孤单。可是,我的夫人,100年后,你在哪里?200年后,你在哪里?乃至300年500年后,你又在哪里?还有我深爱着的亲人们,我牵挂着的挚友们,在西双版纳的,在大理的,在腾冲的,在成都的,在兴义的,在阳朔的,在廊坊的,在北京的,在天津的,在芜湖的,在合肥的,在台州的,在上海的,在随州的,在武汉的,在襄阳的,在石河子的,在乌鲁木齐的,在伊犁的,在台南的,在台北的,在珠海的,在深圳的,在广州的等等,100年后,或者200年后,你们又都在哪里?那些我朝夕相处的,那些我寸步不离的,那些我肝胆相照的,那些我情同手足的………想到这里,我的心止不住的痛。

我的挚友明如法师,是北方一座寺院的住持,深谙经藏,博学多识。他常跟弟子们说,人生短暂无常,唯有相信轮回因果才能释然悲苦。尽管对此我深信不疑,但却依然诚惶诚恐。我是一个固守旧知的人,我只希望我今生的亲人,也是我来生的亲人;我只希望我今世的友人,也是我来世的友人。

夜色深沉,我没有丝毫睡意,在卧室露台上感受着告庄西双景的静寂,注定要错过今晚梦中最美的旅行。前方的大金塔广场灯光璀璨,金塔高高的塔尖直直的刺向夜空的心脏,星星们惊慌失措,一路闪躲,一颗流星坠往天际。

法华经得安隐乐及涅槃乐

(第九十段)

【破有法王,出现世间,随众生欲,种种说法。如来尊重,智慧深远,久默斯要,不务速说。有智若闻,则能信解,无智疑悔,则为永失。是故迦叶,随力为说,以种种缘,令得正见。迦叶当知:譬如大云,起于世间,遍覆一切,慧云含润,电光晃曜,雷声远震,令众悦豫。日光掩蔽,地上清凉,叆叇垂布,如可承揽。其雨普等,四方俱下,流澍无量,率土充洽。山川险谷,幽邃所生,卉木药草,大小诸树,百谷苗稼,甘蔗葡萄,雨之所润,无不丰足,乾地普洽,药木并茂。其云所出,一味之水,草木丛林,随分受润。

一切诸树,上中下等,称其大小,各得生长,根茎枝叶,华果光色,一雨所及,皆得鲜泽。如其体相,性分大小,所润是一,而各滋茂。佛亦如是,出现于世,譬如大云,普覆一切。既出于世,为诸众生,分别演说,诸法之实。大圣世尊,于诸天人,一切人中,而宣是言:我为如来,两足之尊,出于世间,犹如大云,充润一切,枯槁众生,皆令离苦,得安隐乐,及涅槃乐。】

世尊说:“破有法王,出现世间。”这“破有法王”是什么意思呢?“破有法王”之“有”:是指有为法,有为法为因缘所生、因果所成,若以行善为因,得果必善,反之则种恶因得恶果,由此而形成生死轮回。佛能超越因果,为诸法之王,能破一切有为法、灭一切“有、无、生、死”之相,而至无为究竟涅槃城,故名:“破有法王”。

世尊说:破有法王出现于世间,随众生各不相同的欲望,而有种种说法,皆能随机施教,对众生有求小法者,佛即为其说声闻、缘觉法;有求大法者,佛即为其说四摄六度、菩萨万行法;有求人天果报者、佛即为其说五戒十善法。佛依众生不同根机而演说种种法,但如来最尊重智慧深远的一乘妙法,此法甚深微妙,佛长期以来隐默此法,是因为众生学大乘的根机未熟,故而对其涅槃实相,不急于宣讲。

为什么不急于宣讲呢?此一乘妙法,如果是有智慧的人听了,他能相信,并能因此而解惑开悟;但如果是没有智慧的人听了,就会产生怀疑、后悔、甚至诽谤,这个人就会永远失去大乘种性。

世尊说:正是这个原因,迦叶!佛只好随方便力而说,讲种种譬喻和因缘法,使这些小根性人先树立“正见”。“正见”即正确的佛知佛见:指能解能知世间及出世间之因果法、能如实观察思考诸法性相之有漏无漏法,具足这样的智慧,相当于现证法性般若,为八正道之一,与邪见相对,故名正见。

世尊说:迦叶!你应当知道,如来说法,犹如大云,起于世间,遍覆三千大千世界,以般若智慧之云、含润一切法;以般若智慧之光、明晃晃照耀十方;以般若智慧之大音声说法,如雷声远震,契入各类众生之根性,使其皆得欢喜悦豫。

佛法如法云、法云如大片的云彩,能遮蔽太阳光,使太阳光下的大地众生,都能得到树阴的覆盖,感到阵阵清凉,非常舒坦,以此形容佛法能遮蔽护佑一切众生。法云如“叆叇垂布”:叆叇(àidài)指云彩很厚的样子,这厚厚的云层下垂,布满天空,显得天空离地很近,好像伸手就可以承接或将其揽入怀中。此意为二乘人离得到一乘法已经很近了,而心生欢喜。

佛说法不仅如法云、更如雨露,普遍而平等地泽被东南西北“四方”。“四方”有四大部洲,四大部洲在《长阿含经》中叙述说:世界的中心是须弥山,四周有七金山围绕,七金山之外,则是浩瀚的咸海,四大洲即分散在此。四洲中居住着不同的人类,之间完全隔绝,互不相通。我们地球上的人类,则是居住在南瞻部洲,又名“阎浮提”。四大部洲分别是:

1、南赡部洲:生活于此洲的人类虽然在生态环境、福报、寿命等方面,不及其它三洲;但我们人类所特具的“勇猛”、“忆念”、“梵行”三种特性,则优胜于三洲及诸天界。这也是为什么佛陀降生于南赡部洲的缘故。如《世记经》说:“阎浮提人有三事胜,何等为三?一者勇猛强记、能造业行;二者勇猛强记、勤修梵行;三者勇猛强记、佛出其土。”

2、北俱卢洲:此洲人们在男女交往上最为自由开放,完全没有家庭和私有制观念,故不用结婚,男女交往后则各走各的路,甚至生育的儿女也不自己抚养,而是放置于十字街头,由路人养育,生长成人后也归于大众。

3、西牛贺洲、东胜神洲:这两个洲的人都有男女婚嫁,与我们世界婚姻家庭大致相同,但生存环境、福报、寿命均优于地球人类,而略次于北俱卢洲。

4、东胜神洲:位于须弥山东方的咸海中,本洲的众生人身殊胜,其土东狭西广,形如半月,纵广九千由旬,按大由旬算,一由旬约六十里,纵广约五十四万里,人面也如半月之形。人身长八肘,肘以一尺八寸为一肘,人寿二百五十岁。四洲除了南瞻部洲即我们现住的世界之外,皆没有佛法。尤其是北俱卢洲福寿非常,使人沉迷享乐,万不可望生于这个地方。

如果中阴身有感应东胜神洲的善业:这时便会见到一个大湖,湖中雁群,往来嬉戏。如果中阴身乐于此境,走向湖中,即投生于此洲。所以如见此境,不可犹疑,赶快念佛,便可超脱,不再轮回。

中阴身如果感应得南瞻部洲的:便会觉得寒风雪雨,急欲找得躲避的地方。如果生前曾修大善,便见宫殿辉煌,入内即投生为皇室或大富大贵之家。如曾修一般善业的,则按比例而见大厦、小屋、茅房等而成为中富、小康或贫穷之人。如只见墙壁,便生为叫化子之类的穷苦人了。此时千万不可随便进入任何室中,但一心称念佛号,则一切境相,便会改变,即可往生净土了。

中阴身感应西牛贺洲的便见一湖:湖边有牛吃草,如果走上前去,置身境中,便投生于此洲。此洲虽然富裕,但无佛法,不可投生,赶快念佛,即得往生净土。

中阴身感应北俱卢洲的也见一湖:岸边有畜牲及树木,如果走入此境,便投生于此洲。这个洲虽然有种种福乐,寿命千年以上,但因为没有佛法之故,千万不可大意走近此湖,必须一心念佛,便得接引,往生净土,永不受轮回了。

中阴身如因未曾修学佛法,以致投生人间:则必先见生身父母交合之情景,心起欲念,与父缘重者而生亲父之心,生而为女;与母缘重者生亲母之心,生而为男。中阴身机灵无碍,可穿过须弥山,飘游四大洲,但一入胎,虽有悔意,却不能穿过母体的子宫,而成后阴身了。所以中阴身务须紧记不可入胎。见男女合体,即一心念佛,便得解脱。

佛说法如雨露无量,充满了以上所说这四大部洲中所有的国土、群山、河流、狭道、险谷、一切幽暗深邃处,在这些地方所生长出来的花卉、树木、药草,大小不等的各种树木、百种谷类、幼苗庄稼、甘蔗、葡萄,被雨水所润,无一处不丰满充足。

这些比喻大乘菩萨、缘觉、声闻、天道众生、人道众生及一切众生,都得到了自己所需的法雨润泽,无不感到丰富满足。即使是缺乏善根,无缘听法或不愿听法的众生,都得到了佛法的庇护,因佛法就如一云所出、一味之水一样,能润泽四方,使所有的众生都能各各受益。不论是上根之人、中根之人、下根之人,也不论他们是修大法、修小法,都能在自己的本位上得到增进。

他们所证之道位,如草木之花果,这些花果光色鲜艳,赏心悦目,以此比喻道果,道果都是在一乘法雨中,才得其鲜泽。他们所修之法虽有大小乘之分,但所得到的都是一乘法分别所说的法,使其各得所益。佛出现于世,与雨润万物是一个道理,就像大云,遍覆十方,为一切众生,分别演说三乘菩提,最后归于一乘法宝。

成就大圣的世尊,对一切天人、一切众生,以大音声宣言:我是如来,“两足之尊”。两足之尊指的是福德具足、智慧具足,为世间至尊,故名两足尊。佛出现于世间,犹如大云,以一乘法雨,充润沉溺在生死苦海中的众生,使他们都能离烦恼之苦、生死之苦、一切之苦;得平安之乐、世间之乐、禅定之乐、涅槃之乐。

传奇故事:男子夜宿三姊妹家中,半夜听见猫叫,他跳窗捡回一条命

天授年间,雍州有一小镇叫做茂梁镇,镇上有一钱姓人家,富甲一方。家中还有三位如花似玉的女儿,一家人和和美美,日子过得幸福安宁。

只是在外面,这一家子的风评可算得上是江河日下。毕竟钱家虽说还不到为富不仁的境地,但也做了不少亏心事儿。

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要是做过的孽,终究有为其付出代价的一天。

这一日,有两位青年骑马路过茂梁镇旁的茂良村。这两名青年一人做书生打扮,另一人则是一名游侠,腰上还挂着佩剑。二人皆是面如冠玉,一表人才。

这二人中,书生打扮的名唤周莫笑,游侠则唤做祝三千。二人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成为好友一起云游四方。

在一条乡间道路上,二人发现有三两地痞正围着一位妇人,其中一人粗暴地将妇人推倒在地,其余人则在一旁恶狠狠地笑着。

却说此时,动手的那个地痞笑着笑着突然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径直飞出几米远,狠狠撞在了树上,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

其余几个地痞还未回过神来,都被分别击中了头部、颈部、腹部等地方,一个个捂着受伤的地方在地上打滚,模样十分滑稽。

定神一看,原来是那游侠打扮的祝三千看不过眼,出手将几人教训了一番。虽然克制了力道,但常年习武的他还是一招便让所有地痞再难爬起。

祝三千抽出佩剑抵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剑身发出凛冽的寒光,“你们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算什么本事?”

地痞吓得连喊“少侠饶命”。祝三千见几人吓得快尿了裤子,也不再为难他们,将剑一收说了句“快滚吧”,几人就忙不迭地滚远了。

祝三千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轻哼了一声,接着走到妇人身边将她扶起,好声询问着,“婶子可有大碍?”

妇人摇摇头道:“无碍,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祝三千笑道:“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此时,从一旁的树上窜下一只黑猫,扭着身子走到妇人脚边,亲昵地蹭了蹭。祝三千注意到这只猫通体浑黑,一只眼睛是蓝色,另一只眼睛则是金色。

“这猫倒是罕见,是婶子养的吗?”

妇人摇摇头道:“五年前它自己跑来的,可能是可怜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吧。”

祝三千道:“婶子没有家人吗?”

妇人叹息道:“我丈夫死得早,一直是和儿子相依为命的,结果五年前他也遭到不测,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

说到伤心处,妇人忍不住连连垂泪,祝三千赶忙安慰。

周莫笑此时牵着两匹马走上前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住下吧。”

于是祝三千询问可能在妇人家中借住。妇人说自己家中没有多余的房间,也是有心无力。

但她也给二人指了条路,说是这里距离茂梁镇并不远,二人可以去镇上借住。

祝三千谢过了妇人,接过马绳准备继续骑马上路。而就在二人走出去没多远时,背后又传来妇人的声音。

“若是突有意外,不妨去敲钱府大门。”

两人也没太在意,继续上路了。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两人的路走到一半就突遇暴雨,好不容易赶到镇上,却发现这里的客栈全都客满了。

此时,祝三千想起了妇人说的那句话,于是向店小二打听钱府的方向。

听见钱府的名号,店小二的脸色变了变,但看着祝三千腰间的剑,最终还是为二人指了条路。

待二人赶到钱府时,天已经黑了。二人身披蓑衣,敲响了钱府的大门。

在与开门的下人交谈一番后,得到了许可的下人终于将二人放了进来。钱府内设古朴典雅,不像是生意人家,反倒像是书香门第,只是这院里总是少了几分人气。

下人引着二人来到正厅,却见桌上摆满了饭菜,桌旁则坐着三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五人打了个照面,祝三千突然感觉有些尴尬,没想到这钱府内的老爷与夫人今日都有事出了门,只留下了三个女儿待在家中。

祝三千与周莫笑想着男女授受不亲,转身便要离开。而三姊妹中较为年长的那个却站了起来,表示见祝三千与周莫笑气度不凡,应该不是贼人,一起吃饭也并无不可。

两人思量一番,也终是答应了。

几人互通了姓名,这三姊妹从大到小分别是大姐钱燕儿、二姐钱宁儿、小妹钱巧儿。在饭桌上的闲聊间,祝三千也大概将三姊妹的性格摸索了个七七八八。

大姐钱燕儿最是温婉贤惠,落落大方,在饭桌上还一直为祝三千与周莫笑布菜。二姐钱宁儿最是热情,饭桌上一直说个不停,能看出平日里也是很受父母宠爱。

小妹钱巧儿则是最内敛的那一个。别说聊天了,连看都不好意思多看二人一眼,甚至都没动筷子,好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吃完饭后,几人又闲聊了一阵,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沉,祝三千与周莫笑率先告辞,回了房间。

一路上走过钱家的回廊,祝三千发现偌大一个钱府,下人却不多。而且到了晚上,却连灯笼都不点,只有下人手上举着的蜡烛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周莫笑还差点摔了一跤。

大宅子在深沉的夜色中伴着哗啦啦的雨声,显得格外寂寥苍凉。

祝三千向引路的下人道出自己的疑惑,下人也只说这是几位小姐的命令,他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这令祝三千心中的疑问更浓了。

分别回房后,祝三千左右睡不着,便打算去找周莫笑聊聊天。一推开门,却发现远处走过影影绰绰的三个身影,每个身影手上还都提着一盏红灯笼。

这一幕在漆黑的夜幕中格外诡异,像是孤零零的红灯笼悬在半空中晃荡着,走向更浓郁的黑夜。

祝三千看见这一幕,唯一的一点瞌睡也没了。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对这奇怪的一幕很感兴趣。于是他敲开周莫笑的房门,打算游说对方与自己一起跟上去。

周莫笑也没睡,窗外的雨声吵得他睡不着,于是也欣然同意与祝三千一起跟上去一探究竟。

此时雨越下越大,已经形成了雨幕,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隔开了钱府与外界。

两人中,祝三千会轻功,脚步声本就轻不可闻,而周莫笑也有意放轻脚步,加上有雨声的“帮忙”,二人的行踪并没有暴露。

两人一路跟着三盏红灯笼走到了后院,只思考了一会儿后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了进去。只见那三盏灯笼走入了一间偏房。

祝三千与周莫笑紧随其后,却发现房子的窗户与门上都贴上了奇怪的黄纸,上面还有鲜红的符咒。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祝三千悄声问。

周莫笑皱了皱眉,“这似乎是某种招魂的符咒。”

正说着,天空突然劈下一道惊雷,吓得二人陡然一惊。虽然他们并不相信鬼神,但在大晚上身处这样一种诡秘的环境下,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二人站在门廊下讨论着是否要赶紧离开此处,却听得屋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女人的惊呼。祝三千下意识拔剑冲了进去,却被屋内的情景又吓了一跳。

只见漆黑的屋内,只有一个圆桌,圆桌上摆了一圈的蜡烛,而钱燕儿、钱宁儿、钱巧儿三人正围坐在桌旁,脸颊被烛光切割成半明半暗的样子,原本娇俏的脸蛋也显得阴森起来。

屋内的墙壁上也贴满了与窗户上一模一样的符咒,仿佛整个屋子都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祝三千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拉着周莫笑就要逃跑,而此时大姐钱燕儿却柔柔地喊了声“少侠留步”。祝三千顿住了脚步,回头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大姐钱燕儿将两人请进屋内,待五人坐定后,钱燕儿扶起刚才倒下的蜡烛,重新点燃。接着才悠悠叹道:“二位少侠请不要误会,我们并非要做法害人。”

周莫笑道:“你们要招魂。招谁的魂?”

钱燕儿眼睛一亮,“周少侠懂得真多。不错,这符咒确实是用来招魂的,因为我们想要见到一位故人。”

眼见着祝、周二人没有出言叫停,钱燕儿于是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原来在五年前,茂梁镇出了一位名叫祝子辉的青年。此人不仅长相貌若潘安,且满腹经纶、文采斐然,年纪轻轻就成了解元。

这样的青年才俊,自然得到了许多青睐,钱家也看中了祝子辉的实力。

虽然对方家境贫寒,但钱家并不在意。而且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钱家的三位小姐全都喜欢上了祝子辉。

钱府万不可能让祝子辉坐享齐人之福,于是勒令祝子辉在三人之间作出抉择。三姊妹为了不影响姐妹间的感情,也希望能尽早解决这件事。

于是在某一日将祝子辉喊来家里,说是要一人送他一件礼物,看最后他收了谁的,就说明它选择了谁。

而就在三姊妹分别去取自己的礼物回来时却发现,祝子辉已经仰面躺在了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匕首,人已然没了气息。

三人吓傻了,赶忙喊了下人去报官。然而现场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于是最后也没查出凶手。三人都很伤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在祝子辉死后,三姊妹的婚嫁就变得很麻烦,每次都在即将谈成的时候出现点什么意外。就像是有人故意捣乱,不想让她们出嫁一样。

一晃五年过去了,最大的钱燕儿如今已经二十四岁,都快留成老姑娘了。钱老爷很着急,也曾找过道士来算卦,道士说这是有人的怨气久久不散,才挡住了几位小姐的福气。

然而钱老爷试了很多方法,情况都没有好转。三姊妹也没有坐以待毙,从祝子辉死后第三年开始,每年头七的时候都会举行这样一个仪式,希望能将祝子辉的魂招来。

钱燕儿最后说:“若是能让他的灵魂安息,也许便也不会再发生怪事了吧。”

祝三千听完后问道:“如此说来,你们怀疑祝子辉的死就是钱府的人做的?”

钱燕儿点点头道:“实不相瞒,我们女儿家虽然也会主动追求男子,但是名节还是要的。当时我们请祝子辉过来,本就是偷偷行事,叫他过来也是从后门进来的,地点就是这间屋子。这里非常偏僻,平时也很少有人过来,就连家中的下人都不知道他入了府。当时官府也说了,现场并无打斗的痕迹。更何况,外人潜入不外乎为财,又何故杀死他一个身无分文的书生呢?”

祝三千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此时钱燕儿接着说:“而且子辉当年死的时候,摆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

还未等祝三千发问,一旁的钱宁儿已拿出纸笔,毛笔在宣纸上如行云流水般滑动。寥寥几笔,纸上就出现了一个面朝上躺倒的男子身形。他左手远远地伸了出去,手中还握着什么东西。

钱巧儿解释道:“那是一支毛笔。”

钱燕儿道:“不错。当时我就认为这毛笔一定是他留下的提示,只是还未想出是何意义。”

此时一直沉默的周莫笑突然说:“说起来这祝子辉也确实不地道,明明是被歹人杀害,却在死后无故缠着你们,奇哉怪也。”

此话一出,屋子里莫名安静了下来,三姊妹纷纷低头不语。祝三千察觉出了异样,试探性地说:“燕儿小姐,您刚才说了‘就连下人都不知道他入了府’,我可不可以猜测一下,是不是只有你们三人知道祝子辉进入钱府一事?”

见三人不答,周莫笑自顾自地说:“换句话说,杀害祝子辉的人,就在您三位之间吧。”

轰隆——

窗外又是一声巨雷,伴随着打下的白色闪电一瞬间将整个屋子照得惨白一片。良久后,钱燕儿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说:

“周少侠说得不错,只是当年我们并未将这些信息透露给官府。也许也是藏着私心吧。因为我是知道我绝非凶手,所以也想庇护两位妹妹。”

“我也不是,至于大姐你到底是不是,我可不清楚。”钱宁儿听着钱燕儿话里话外都是要将自己摘干净,也如此说着。

一旁的钱巧儿却说道:“大姐姐这么说也是出于对我们的爱护,二姐还是少说两句吧。”

眼见着钱燕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钱宁儿也只好“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祝三千问道:“那么,燕儿小姐可以将祝子辉遇害后,房间内的状况详说一番吗?”

眼见着瞒不住了,于是钱燕儿干脆和盘托出。原来,当时祝子辉的身下还压着画有她们三姊妹画像的卷轴,以及他的右手边有一盏被打翻的茶杯。

当时先赶来的钱老爷为了女儿的名誉,选择移开尸体将卷轴收走。至于那茶杯,后来根据调查发现也没有任何异样。茶水里没有毒,祝子辉就是身中一刀而死。

确认了钱燕儿再无隐瞒,祝三千将目光投向了默不作声的周莫笑,像是在无声地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头绪。

二人之中,周莫笑对于案情的推理能力技高一筹,祝三千则是观察力有余,推理能力不足,遇到这种事情也只得依靠周莫笑。

周莫笑默默盯着一处的烛火,半晌才开口道:“可以问问三位分别打算送些什么吗?”

三人依次说了。钱燕儿是提早熬了汤,因为她认为像祝子辉这样的穷苦人家,一定看重贤惠能干这样的特质。钱巧儿则是花重金买了一双靴子,上面甚至镶有翡翠。钱巧儿打算送的则是一个自己绣的荷包。

周莫笑又问起钱宁儿与钱巧儿如今礼物的去向,钱宁儿说早已不知哪儿去了,钱巧儿且还一直将荷包带在身上。

周莫笑便借来对着烛光查看了一番,接着又还了回去,“如此一来,我已了解了凶手是谁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问问,三位对于祝子辉死时左手拿毛笔一事怎么看?”

钱燕儿与钱宁儿都是一头雾水,这次反而是钱巧儿再度开口,轻声道:“或许,他是在暗示凶手是一个能写善画的人?”

周莫笑微微一笑道:“钱巧儿小姐,想来你们钱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没有穷到只能给一个女儿请先生的地步吧?像琴棋书画这样的技艺,自然是三人都会的。如此一来,左手握笔这个姿势不就没用了吗?”

钱巧儿“啊”了一声,像做错事一样低下了头。

“不过,钱巧儿小姐这番话倒是可以给我们另一种启发。我们也许不该去追问‘祝子辉左手握笔是什么意思’,而是该去问‘他为什么选择左手’握笔?”

见众人依然一头雾水的样子,周莫笑耐心地解释道:“钱燕儿小姐曾说,祝子辉的茶杯被打翻在右手边。这也就是说明,他是用右手举杯子喝茶的。换句话说,他的常用手是右手,证明他是个右撇子。”

“那么如果仅仅是要依靠毛笔来指认真凶,用右手不是更方便吗?为何还要换到左手上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左手握毛笔’这件事上。毛笔不是重点,左手才是重点。”

周莫笑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此前懒散的样子一扫而光。他的目光在神色各异的三姊妹身上来回扫视着。

“也就是说,祝子辉用这个举动是想告诉我们。凶手,是个左撇子。”

窗外的暴雨还在不住拍打着门窗,屋内却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凝神屏气,等着周莫笑接下来的话。

周莫笑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根据这一判断,再结合到我之前观察到的东西,我已经了解了凶手是谁了。钱燕儿小姐在晚饭时为我们布菜,那时她用的是右手。方才钱宁儿小姐画画时,用的也是右手。而只有一人,她荷包的针脚是从左往右排布的,说明她拿针的那只手是左手,她是一个左撇子。”

说着,周莫笑向这个左撇子投去了目光,“您说我说得对吗?钱巧儿小姐?”

此言一出,钱燕儿与钱巧儿立刻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其实祝三千心中也很惊讶,因为相比心思深沉的钱燕儿与暴躁娇惯的钱宁儿,钱巧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动手的那一个。

“巧儿,这是真的吗?”钱燕儿问道。钱巧儿没有回答,只是嘤嘤地啼哭了起来。

原来五年前,钱巧儿是拿着荷包最早折返的那一个,但收到荷包的祝子辉不仅不高兴,反而将她劈头盖脸斥责了一番。于是钱巧儿一气之下,趁着祝子辉一个不留神,随手抄起一旁的剪刀刺入了他的胸口。

原本如果施救及时,祝子辉原本是可以捡回一条命的。但当时鬼使神差般地,钱巧儿并未施救,也没有叫人,而是将门虚掩上,看着四下没人,又原路返回了。此后又装作姗姗来迟的样子,和众人一起发现了尸体。

钱燕儿说道:“这祝子辉对我妹子出言不逊,巧儿彼时年纪尚小,一时气急也情有可原。”

祝三千闻言瞪大了眼睛,“情有可原?若她杀人是情有可原,可杀人后为何不尝试施救?此后又为何不去自首?”

钱宁儿此刻也跳了起来,“我妹子年纪还那么小!若是承认了,这一辈子可不就毁了么?你这人怎么这样歹毒?”

祝三千听着她们一人一句颠倒黑白,气得脸涨得通红。若不是自己有不打女人的原则,高低要在她们脸上一人扇一嘴巴子。

最后,钱燕儿出面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没必要再去纠结。周先生,很感谢您为我们解惑,只是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

祝三千气结,还欲说话,周莫笑却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静下来,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房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钱燕儿点点头,“如此甚好。”

二人回去后,祝三千被周莫笑拉去了自己的房间。

周莫笑对祝三千解释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是由她们口述,这事儿就算真闹到公堂上,我们也是不占理的,她们可以随意反驳我们。”

祝三千还是气不过。周莫笑则叹息道:“这世上有许多事就是如此,人管不了,也许真的只得交由天去管。”

这么一闹,两人都睡不着了,干脆就在桌旁坐着等天亮。过了会儿,他们隐约听到窗户那儿传来几声猫叫。祝三千打开窗户,窗外站着一只通体浑黑的猫,它一只眼睛是蓝色,另一只眼睛是金色,还在夜里泛着幽幽的光。

黑猫与他四目相对,又喵喵叫了几声,先是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两人,似乎是在示意二人跟上。

两人会意,蹑手蹑脚地从窗户那儿翻了出来。窗户正对着的地方,是一片寂静的花园。他们一路跟着黑猫绕开了巡夜的下人走到了一处偏门。此时雨已经停了,二人发现他们的马不知被谁牵到了门外。

黑猫又叫了两声,两人便翻身上了马,两腿一夹,快马加鞭地离开了钱府。就在二人离开钱府后,身后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仿佛山崩地陷,连远处的地面都开始震动。

祝三千与周莫笑回头一看,却见整个钱府在顷刻间轰然倒塌,灰白的烟尘传出好几里,在幽暗的夜色中像是无数飞出的白色幽灵。

周莫笑口中喃喃道:“天道……好轮回。”

这巨大的声响也惊醒了熟睡中的百姓,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的钱府。那里静悄悄的,再没有一丁点声音传出来。

第二天,祝三千与周莫笑进入一家酒楼吃饭。听着四周食客的议论,才逐渐拼凑出整个事件的全貌。

原来,那祝子辉早就有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两人也早就订了亲,祝子辉也从未隐瞒这件事。而钱老爷因为看上了祝子辉,于是强硬要求祝子辉必须娶自己的女儿。

祝子辉自是不同意的,但后来,那位青梅竹马的姑娘便离奇失踪了。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说她从偏门走进了钱府,但后来这个人也莫名其妙死了。

祝子辉本身也没有任何证据,只得与钱府的三位小姐继续斡旋,最后居然也死在了钱府,只剩他家中的母亲孤苦伶仃一人生活。

祝母也曾跑到官府去要说法,最后却因钱府财大气粗,都没了下文。至于这三位小姐在这些事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众人不清楚,但想来也绝不无辜。

祝三千这下算是明白了祝子辉为何要斥责钱巧儿,可能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吧。

二人吃饱喝足离开了酒楼,那只黑猫还一直跟着二人。他们行至已成废墟的钱府门口,见到有一男一女正在嚎啕大哭。祝三千一下就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但此刻内心却升不起一丝同情。

他们跟在黑猫身后,发现自己又走到了茂良村的那条路上,小路尽头,那位祝三千曾帮助过的妇人正站在那里,眼见着二人骑马过来。

两人翻身下马,祝三千走上前向妇人道谢,将昨夜的事情叙说了一番。

妇人听完默然无语,只示意两人跟上自己。两人又一路跟在妇人身后回到了她家,却只见一进门便看见了两块诰牌,一个是亡夫,另一个是爱子。

而爱子的名字,正是祝子辉!

电光石火间,祝三千似乎弄清了许多东西,一时怔在原地。妇人则拿起香点燃后对着诰牌拜了一拜,口中默念“沉冤昭雪”“安息”一类的词。

直到从妇人家离开,祝三千都还在惊疑,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妇人的早有安排?此时,他们身后又传来了猫叫。

二人双双回头,却见黑猫微微颔首,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祝三千与周莫笑对视一眼,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默契地一齐抬头望向一碧如洗的天空,像是这世间的一切阴暗罪恶,都被这场大雨冲刷殆尽了一般。

(未完待续)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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