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z电光火石3出招表(聊斋故事:恶匪身怀邪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老道士用树叶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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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故事:恶匪身怀邪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老道士用树叶斩杀
汉中有一个恶匪王霸虎,年少时偶然得遇高人,学到了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术法。
他后来又学习了高强的武艺,加上刀剑无法伤他,逐渐狂妄自大,纠结了一帮小喽啰,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做了恶匪。
官府数次派兵剿灭他,但都只是捉到一些小喽啰,屡屡被他逃脱。
因为他的恶行,百姓们都很惧怕他,背后叫他王恶虎。
这年,小面村中来了一个老道,仙风道骨,气质不凡,说是四处游方,走到村中要歇息歇息。
有村人提醒道:“道长你独自赶路,一定小心,不要被王恶虎的人发现,否则一定会将你掳了去索要钱财。”
老道笑到:“我一个修行人,就连吃饭都需要四处求人,他来抢我做什么呢?”
随即又问:“自我进汉中以来,已经多次听人提起王霸虎,他果真如此凶恶?”
众人又怕又恨道:“凶恶得很!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
老道暗道:“那我倒要想个办法为民除害了……”
过了几天,一个白胡子老者骑着一头毛驴走出村子,一路往西南方向去了。
走了不到三十里路,途经一处密林小道时,忽然被三个山匪拦住去路。
“那老头,留下毛驴和钱财,饶你一条老命!”
老者不慌不忙道:“我年迈体衰,没有这头毛驴,恐怕连家也回不了,而且身上也没有几文钱。”
山匪恶狠狠道:“那就送你归西!毛驴归我!”
老者急忙道:“不不不!老朽还想多活几年。不如这样,我有个儿子,家有千金,不如将我掳了去,我再写信回去,叫他拿钱赎我。”
山匪一听,大喜:“好好好!兄弟们,连人带驴捉回山去!”
就这样,老者被几个山匪掳上了山寨。
老者对看守的喽啰道:“这位好汉,我素来听说你家大王,铜皮铁骨武艺高强,如今既然被掳上山,不如容我拜见拜见,回去也好传颂大王的威名。”
喽啰哈哈大笑:“你这老头倒是有趣,别人对我家大王避之不及,你还想拜见?好,我这就去通报,你多说几句马屁话,我家大王一高兴,说不定还能赏你些酒肉呢!”
随即那喽啰前去禀报王霸虎,王霸虎听见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大手一挥叫带来一见。
片刻后,老者进了聚义厅,见了王霸虎却只是昂头阔步斜眼蔑视。
一旁的喽啰呵斥:“大胆!见了我家大王还不下拜!”
老者冷笑:“老朽怎么会拜这丧尽天良,为害百姓之人?”
“啪!”王霸虎怒急,将太师椅的扶手拍个粉碎,“将他拉下去斩了!”
几个喽啰得令,就要来拉扯老者。
老者浑身一使劲,内力外放,竟然将几人震开摔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谁!”
“贫道山野闲人罢了,此次上山,特来找你比试,可敢出招?”
原来这老者正是老道士,故意被掳上山来面见王霸虎,要将他斩杀为民除害。
“哈哈哈!”王霸虎不怒反笑,“我看你也不过是练了几十年硬气功,如今年迈体衰,还敢为人出头来找我麻烦?我杀你只需一刀!”
随即王霸虎大叫:“拿我大环刀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聚义厅,上了比武台站定。
王霸虎问道:“那老道,你要使什么兵器?我给你找来。”
老道从脚下捡起几片叶子:“我就用这树叶。”
台下众人哄堂大笑。
“这老头恐怕疯了!”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大王杀他,一刀而已!”
王霸虎笑道:“莫说你这树叶,刀剑也难伤我!看刀!”
话音未落,一个鬼影步逼近老道身侧,举刀就砍!
老道气灌树叶用力一甩,“咻咻咻!”树叶犹如十几把飞刀射向王霸虎,电光火石之间“呲呲呲!”打在王霸虎身上!
王霸虎目瞪口呆,只觉得有东西从脖颈、肩膀、大腿间划过,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哗啦!”王霸虎的头颅和四肢竟然四分五裂开来,倒在台上成了六截!
“大王!”“大哥!”众喽啰惊恐之下又怒不可遏,一窝蜂冲上台要杀死老道。
只见老道脚下一闪,身形飘忽下了台,众人扑了个空。
老道又甩出一片树叶直射二当家马刀疤,因为距离不近,马刀疤堪堪躲过,被树叶擦破皮肉留下一丝伤痕。
“哼!算你命大!”
老道一声冷哼往山寨外飘去,众人眼睁睁见他犹如狂风卷落叶极速逃远,追也追不上。
马刀疤下令:“不要追!这是高人,不要白送性命,先救大哥!”
“大王他……还能救得活吗!”
“能活!”
随即马刀疤指挥众人将王霸虎合拢来,用一副黄布盖上,道:“好生看守,我去老太爷家中一趟!”
不多时,马刀疤下山来到王霸虎老父亲处,王父看见马刀疤,冷漠道:“我那逆子出什么事了?”
“太爷!大哥被人斩杀,快请给我藏魂坛救命!”
王父无喜无悲道:“死了也好,免得害人。”
马刀疤恳求到:“太爷!大哥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不能见死不救!”
“我不知道什么藏魂坛,只有一个铁箱子被他埋在我的床下,我也没有过问。”
马刀疤大喜,随即找来锄头挖出铁箱,打开一看,果然是藏魂坛。
“有救有救!多谢太爷!”
他抱着坛子赶回山寨,将坛子放在王霸虎身旁,打开盖子,一时三刻,王霸虎竟然醒来,伤口处已经愈合。
“这老道竟然能坏我铜皮铁骨,幸好我早有准备。即刻连夜下山找到老道,我要报仇!”
众人又惊又喜,群情激奋道:“杀老道为大王报仇!”
马刀疤早已经派人下山打听到老道的落脚点,此时老道已经回到小面村,正向众人述说王霸虎已死,大恶已除,等官府派兵剿灭剩下的喽啰,今后就能太平了。
众人将信将疑,不多时村子却被几百个山匪围住,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一脸横肉冷笑,不是王霸虎又是谁?
“王恶虎来了!老道骗人!”
老道招来王霸虎,村民们惊恐不已,纷纷对老道怨恨辱骂。
老道眉头紧皱:“起死回生之术?好个王霸虎,果真不简单!”
他站出人群道:“王霸虎,我气灌枯叶亦能入铜铁三尺,没想到你还能生还,果然厉害。”
“哈哈哈!牛鼻子老道,没想到吧,你虽然能破了我的术法,但却不能将我杀死,我如今来寻仇了,你乖乖伸出脖颈让我斩杀,否则我就杀光这村庄老小!”
村民们惊恐:“大王!只杀老道!不要杀我们啊!”
老道叹气道:“唉,是我失算。”他借着火光,看见王霸虎脖颈上愈合不久的疤痕,又暗中开了阴阳眼一看,心中有了猜测。
“王霸虎,以我的修为和术法,想要逃走并非难事,但你一定会斩杀村民出气,我于心不忍。这样,我以一千两黄金赎村民的性命,你给我一天时间,如何?”
“一千两黄金?”王霸虎眼中放光,“好!你修行人慈悲为怀,我也不怕你逃走,一天后不回来,我就屠村!”
王霸虎带着众人退出村中,只派十步一人围住村庄,不许一个人出村。
老道士当即身形飘忽出了村子不知去向。
“他一定是逃走了!再不会回来了!”
“这老道害死我们了!”
村人们哭得哭骂得骂。
老道出了村直奔王霸虎的山寨,此刻山寨中只留有几个看守的喽啰,被老道轻松躲过,来到比武台,目光往地上左右一扫。
“找到了!”
老道竟然从浩如烟海的树叶堆中,找到那片擦破马刀疤皮肉的树叶,上面还沾有一丝马刀疤的血迹。
只见他口中念咒,树叶忽然无风自动,浮在半空飘飘荡荡往村外飞去,老道随即运起身法紧随其后。
原来老道用了血咒追踪术,要看看王霸虎被斩杀后,马刀疤去了哪里。
不多时,树叶引导着老道来到王霸虎的父亲住处,一处偏僻无人的茅草房门前。
“砰砰砰!”“王老太爷,贫道有事求见!”
王父开门一看,是一位老道士,问道:“请问找我何事?”
“老太爷,你的儿子王霸虎,在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难道不管一管么?”
王父见老道说破自己的底细,叹气道:“我一个孤寡老人,也没有几年活头了,又怎么能管得了他!我真后悔生下他!”
“老太爷,我有办法杀死他,但是还需要请你给我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藏魂坛!”
“我并不知道什么藏魂坛,我那逆子只在我的床下埋藏过一个铁箱子,叫我不可触动。上午时马刀疤前来取走铁箱里的坛子,下午就又送还埋好了,难道那就是藏魂坛?”
“正是!那里面藏着你儿子的一魂一魄,这藏魂坛必须放在至亲身边才能魂魄安稳,所以他埋在你的床下。不将藏魂坛打破,纵然将他千刀万剐他也能活过来!”
张父沉默片刻:“原来如此……道长,你就去取吧……”
老道急忙谢过,进屋挖出来藏魂坛,一掌拍了个粉碎,其中跑出来一青一白两股气,被老道引来天火烧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王霸虎正在村外与众人喝酒吃肉,忽然他眼睛大鼓,一动不动。
马刀疤呼唤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随即推了王霸虎一把。
一推之下,“哗啦”一声,王霸虎再次头颅手脚断成五截倒在地上,忽然又起了一把大火,尸体被烧了个干净。
“大哥!”众人惊恐。
第二天,老道报官找来官兵,将马刀疤等人围剿殆尽,此后百姓恢复平静。
当村民们拿着酒肉瓜果前来感谢老道,却不见他的人影,应当是又离开远游去了。
心上人是个病秧子
文 / 陈寻
出鞘,剑落下。
瞬间的光影,敌人已身首异处,数不清有多少人死在碧水剑下,这一点都不重要,江湖不就是这般杀戮与残酷吗?
陆诗柔轻轻擦拭掉剑刃上殷红的鲜血,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莽汉,眼里闪过一丝无情和冷漠,拂袖扬长而去。
她手里的这把碧水剑,号称天下第一剑,通身碧绿,流光漆彩,锋利无比,剑之所向,无人能及。多年来,凭借这绝世宝剑,她早已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威名赫赫。
外人都道,她冷漠、自私、残酷,总是带着面纱、不苟言笑;还有人说,从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因为见过那张脸的人都成了剑下亡魂。久而久之,关于她的传说成为了江湖上的一桩秘闻。
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实在太响,引得不少觊觎之人前来夺剑,这一路上她已经疲于应付,不想再杀人,只好昼伏夜行,隐藏行踪。
颠簸多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南山。传闻此地人杰地灵、仙气缭绕,终年泉水不断,梅花盛开,因而孕育了许多仙草灵药。她此行,就是来求药的。
只是此地并非凡俗之地,自然规矩颇多,难以潜行。南山的主人名叫梅落楠,传闻此人武功高强,手段卓绝,广纳天下有才之士为其所用,江湖上无人可与之匹敌。
陆诗柔此刻站在堂前,碧水剑随身而立,锋芒毕露。眼前的这个人温婉清秀、玉容潇洒,一袭白衣随风飘逸,浅浅一笑间,沟壑纵横,山河绕道,谦谦君子是也。
看来外间传闻所言不实,如此她心里有了几分胜算。
“见过楠公子,”她欠身行礼,又继续说道,“听闻南山荟萃绝世灵药,其中尤以雪莲草为尊,家母身患重病,急需此药续命,望楠公子成全我一片孝心。”
梅落楠淡淡道,“要取此药可以,但是姑娘可知世上并没有空手而得之物,若你能替我除掉一个人,雪莲草我只会双手奉上。”
“谁?”
“薛谷峰。姑娘可否办到?”
“好,三日后我必将此人首级奉予公子。”
02
薛谷峰,崆峒派创始人。奸佞小人,面慈心恶,这个江湖毒瘤确实该杀。虽说碧水剑嗜血无数,但大多时候杀人是为了自保,她从不杀无辜之人。
此番应承下来,实属无奈。父亲死后,在这世界上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如今奄奄一息,她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
崆峒派弟子众多,且都身手不凡,绝非一般鼠辈,薛谷峰此人更是深居简出、深藏不露,要想取他性命绝非易事,再者就算侥幸成功,她也必会背上被整个崆峒派追杀的血债。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三日后,武林大会,薛谷峰如约出席,当众人都在欢呼他成为新任武林盟主时,台上那个高大巍峨的形象应声倒地,一股鲜血从脖项溅出,染红了飘扬的白旗。
剑光一闪而过,青衫女子旋即飞扬而去,谁也没有看清那张面纱下的面孔。现场一片喧哗,胆小之辈纷纷逃匿而去,随后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江湖。
碧水剑一出,杀戮之门就此开启。
陆诗柔把首级扔在他面前,冷冷的说着,“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现在你可以兑现承诺了吧?”
梅落楠莞尔一笑,轻咳几声,“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前去救治你的母亲。姑娘果然是好身手,现下崆峒派已经发布了追杀令,重金悬赏你的人头,外面危机重重,你不妨留在此处,我必会护你周全。”
她冷笑了一声,心中泛起无限酸楚,“多谢楠公子的好意,只是我生性喜静,不爱卷入腥风血雨的江湖,多谢你的灵药,咱们就此别过。”
陆诗柔转身要走,却见一人影闪现眼前,她隐约感受到了杀气,还未来得及拔剑,一管竹箫已凌驾脖前,半寸的距离便可取她性命。
世人皆道,梅落楠喜诗词,好风雅,一管唤云箫更是从不离身,谁能想到如此风雅之物,竟也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听闻碧水剑乃绝世宝剑,瞬间杀人于无形,梅某也想领教一番。”他眼神凌厉,目光沉沉,直勾勾的看着她。
许是宝器之间有种惺惺相惜之情,碧水剑和唤云箫相互缠绕,你来我往,几个回合间难分胜负。她招招凌厉,他步步紧逼,一时之间僵持难下,周遭摆陈都被这钝利的杀气震碎,外人看来他俩是势均力敌,但她知道,梅落楠根本未尽全力就已压制的她无法脱身,若是稍微用点力道,她必死于唤云箫下。
陆诗柔屈膝跪下,心悦诚服地道,“我输了,你可以杀了我,但我绝不会留在这里听候你的差遣。”
梅落楠负手而立,并未抬眼望她,“你走吧,我不喜欢勉强。”
说罢,转身消失在廊前,空荡荡的大厅里,只留她一人若有所思。
03
三年后,蝴蝶谷。此处四季如春,芳香馥郁,在充满杀戮的江湖里,倒也算是个世外桃源。只可惜陆诗柔并不是过来游玩的,这里有她的杀父仇人,自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空气里始终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此刻,司徒瑾负伤倒地,已无任何抵抗之力,只要一剑下去,所有的恩怨便可全部了结,碧水剑已经蠢蠢欲动,等待着鲜血的投喂。
江湖中人都知道,碧水剑的前主陆震天,就是死在他的同门师兄弟司徒瑾手上,现在她要为父亲报仇,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强大到可以手刃仇敌。
她闭上双眼,将剑尖对准司徒瑾的心脏,用力的刺了下去,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被某种坚硬的物体弹开,箫声渐起,吹落梅花雪,她眉头微动,怕是相见故人。
等睁开双眸,一袭青衫的梅落楠已挡在司徒瑾身前,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冷气。
“这个人,我要了。”他语气强硬,容不得半点反驳。
“挡我者死。”陆诗柔冷冷吐出这几个字,铿锵有力。
“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陆诗柔眼里燃起仇恨的火焰,不容分说便向前刺去,未曾想到他竟丝毫不退,剑身硬生生刺进了他的胸膛,绯红色的血倾泻而出,梅落楠依旧面不改色。
他竟如此护着司徒瑾?还有,他为什么不还手?凭他的武功,若不是存心想让,外人怎可能伤他分毫!
陆诗柔面露难色,眼神复杂,半晌终于拔出碧水剑,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今日我就留他一命,算是还你当日救母之恩,他日江湖再见,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看着陆诗柔决绝的身影,脸上一丝苦笑,你终于还是舍不得吗?
司徒瑾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梅落楠没有回答,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那年花落如雪,他跌落悬崖,本以为再无生路,最绝望的时候,他看见一个青衣剑客,牵着一个碧绿色衣服的小女孩,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她已经忘了,可他从未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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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期已到,陆诗柔不得不再去南山求药。
雪莲草虽是治病良药,其药效也只能维持三年。如今母亲的病又发作了,尽管她不愿意,也只能厚着脸皮再去找他。
只是自己当初那般绝情,如今梅落楠还会再相信她吗?这一次,他又会提出什么要求呢?
前面是龙潭虎穴也好、万丈深渊也罢,为了母亲,她都要尽力一试。
再到南山时,这里已毫无往日繁盛的光景,雪虐风饕、危机四伏,崆峒派弟子以及各大武林高手群集山下,誓要为薛谷峰讨回公道。
原来那日她走后,梅落楠便在武林散布消息,薛谷峰系梅落楠所杀,江湖中人若想报仇,均可前往南山找他挑战。宵小之徒,伪善之辈借机挑起事端,想趁机瓦解梅落楠的实力,于是怂恿各大门派集聚南山讨要说法。
前番顾忌楠公子的武功,皆是落兴败北,近日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楠公子身中剧毒,不久于人世,此言一出,群情沸腾。
怪不得这三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没有人找她复仇,原来这些年的静谧时光,都是因为有他在背后苦苦支撑吗?他,又为什么要相帮至此呢?这可一点不像他的作风。
望着山下黑压压的一群人,陆诗柔真有点替他担心。
入夜后,她趁机潜入卧室,梅落楠身边并无人看守,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气浮如丝,面白无色,看来是伤的极重。陆诗柔盯着那张清秀俊美的脸,昏黄的灯光下轮廓分明,五官挺立,他和他的箫都这么让人如痴如醉。
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忍不住用手抚摸他紧缩的眉头,不知为何,他总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喃喃道,“你是谁?”
“你不是认识我吗?”他忽然睁开了微肿的双眼,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陆诗柔急忙收回右手,整理了一下衣角,眼神不知所粗的飘忽不定。
“你的伤严重吗?”她试图岔开话题。
“还好,就是那日剑伤未愈,不小心遭人暗算了。”他云淡风轻的说着。
原来,竟然我害了他吗?也对,若不是身负剑伤,别人怎会有机会下手。
“对不起。”她自责的低下了头。
“我没事,你想要的东西在后山,自行取去吧。”
说罢,他又转过头,沉沉的睡去。
04
山下众人叫嚣多日后,梅落楠终于出现了。
强忍着病痛,面色惨白,但即使如此,身上依旧有着不可小觑的傲气。
面对前来挑战的人,他从容不怕,招招致命,绝不会给对手半点偷袭的机会。但陆诗柔知道,他不过是在强撑罢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手心滴落的冷汗,都暴露了他的虚弱。
对手似乎也看破了他的伪装,出招更是狠辣,誓要取他性命。一股血涌上心头,梅落楠体力不支,有些落败,敌人的大刀猛地劈了过来,眼看就要将他劈成两半,电光火石之间,碧水剑及时出现,挡住了致命的一刀,旋即又回到主人手上,一出一收,不过分秒间的事。
陆诗柔扶起了虚弱的梅落楠,见他伤势如此之重还硬撑着,不免心生怜意。
“人是我杀的,与他何干。楠公子今日身体抱恙,你们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接下来,就由我代替他出战,想要报仇的尽管放马过来。”她声音洪亮,气势逼人,自从爹死后,她再也没有如此维护一个人。
小说连载天印三剑客:不好!五尸毒发作了
第十五章 喜宴
九月初九,金桂飘香,天印山上下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喜气洋洋。伏云堂内外早已布置妥当,金碧辉煌至极,喜糖、喜酒、喜帖均是穆九亲自布置。昆仑、青刹山、峨眉等江湖同道纷纷携门人贺礼参加这一武林盛事,共襄盛举。清晨开始,天印山迎来送往,好不热闹。程诚换上了大红喜服,发髻高耸,满面红光,英气逼人。
穆坚满意地看着这乘龙快婿,拍着穆九的肩膀,言语中掩藏不住喜悦,“老九啊,我这女婿如何?”
穆九捋了捋胡须,大笑道,“掌门的眼光自然不会错,程诚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良才。模样、人品、武功都配得上大小姐。以后若得掌门悉心调教,武功造诣必将更进一步。”说罢,与穆坚会意一笑。
伏云堂上座清尘子与穆坚,两人慈眉善目,喜气洋洋,屈拙、唐冰、穆定、穆九、穆克分别站在两旁,下座各派掌门。
青刹山掌门陆正明拱手作揖道,“岐山派嫁女,天印派娶媳,两派从此同气连枝,也是我等武林同道之福。”
穆坚笑道:“陆掌门客气了,从此我两家永修秦晋之好,同仇敌忾,也可保得中原武林太平。”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伏云堂外,两名俊俏伶俐的红衣少女扶着新娘子缓缓步入内堂,新娘子身穿大红凤袍,脚上着大红弓鞋,金线钩织的牡丹正艳,嵌入宝缎子,恰似天边新月,珠宝金丝环绕,双手着赤金琉璃翡翠镯,灿烂夺目,红盖头上一只金凤凰栩栩如生,一身喜服,光彩夺目,不下万金之数。众人暗自惊叹,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出手如此阔绰,更加好奇穆坚掌上明珠长相如何。
新娘子步履款款,缓缓而来,喜娘牵起红绳,交到程诚手上,程诚小心翼翼牵起红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上座的清尘子和穆坚不住地点头。
欧阳慈不觉望向屈拙,正巧碰上屈拙炽热的目光,只觉面上一热。连忙转过头,却迎上穆克的目光。
“新郎官可以掀新娘子红盖头啦!”“大师兄,快去啊!”程诚被师兄弟们怂恿着,轻轻将那红盖头掀起。金凤凰飞起,满座皆惊。天下之美景皆为之褪色,空气仿佛突然凝结,锣鼓笙箫戛然而止,眼前的穆青青周身似有烟雾缭绕,双颊浮上红晕,若天边娇羞的晚霞,眉眼弯成了月牙,若天上皎洁的月光,静谧温柔。穆青青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的程诚,忙羞涩地低下了头。
此等绝世容貌,饶是欧阳慈,也是心头一震,“我从小自负美貌,今日与那穆青青相比,就如萤火之光怎能与日月争辉,”不免看的痴了。座上宾客俱是心驰神往,一片寂静。
“咳咳,”还是穆坚打破了沉默,“青青,从此诚儿便是你的夫君,诚儿,青青是我至宝,从此便交到你手上,你需得好好照顾她。”
清尘子接道,“为师也祝你们举案齐眉。”
“是。”穆青青盈盈行礼,满头珠翠更显得她明艳动人,雍容华贵。程诚回过神后,一如往常,“谨遵岳父大人、师父教导。”
喜宴开始,清尘子素不饮酒,以茶代之。倒是穆坚,爱女出嫁,显得十分高兴,不知不觉饮了两坛女儿红。宾客间觥筹交错,十分热闹。酒过三巡,宴席正酣,席间群豪纷纷称赞真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青刹山掌门陆正明一向清高,近年来几乎不理武林俗务。只因与清尘子素来交好,又抹不开穆坚的面子,亲自前来祝贺已是难得,凡应酬之事便全权让独子陆思远与门下弟子代劳。
却说青刹山内,有一嗜酒如命之人,名曰冯俊杰,本也是翩翩少年,自从贪上杜康,只恨不得每日每夜浸在酒缸里,最爱与人拼酒,年岁渐长,脾气却一如从前,此刻死死拽住屈拙,非要与他喝个昏天黑地。屈拙与他同是好酒之人,若在平时非要喝个痛快,此刻心中另有所想,只得连连推脱,可那冯俊杰偏偏不依不饶,但见他将肥硕的身体横着一拦,铜铃般的双眼瞪着屈拙,高声道:“屈拙,我冯老二自认武功虽不如你,酒量可不在你之下,今日大好的日子,你与我正好再战三百回合,岂不快哉!”说着,便递过一坛女儿红。
屈拙见他酒气熏天,自是喝了不少,哪里愿与他纠缠。却不想这冯俊杰是个暴脾气,见屈拙不愿接酒,还当他看不起自己,立时大怒,道:“姓屈的,怎么,天印派和岐山派结了姻亲,你便这般目中无人?”这一叫嚣,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屈拙心中恼怒,想着:你这般大张旗鼓非要与我拼酒,我偏不与你喝。不顾四周惊疑的目光,一把推开冯俊杰,没想到冯俊杰一个踉跄,竟栽倒在地,哐当一声,酒壶亦碎了一地。如此,连穆坚也将目光投来。
那冯俊杰见在群豪之间出尽洋相,方要站起发难,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喝道:“俊杰,不得造次!”正是怒不可遏,待要发作的冯俊杰浑身一颤,恨恨地剜了屈拙一眼,只敢低声骂骂咧咧,退入青刹山一众人间。
穆坚见此情景,端起酒杯与陆正明遥遥相对,一饮而尽,陆正明微微点头示意。
这边厢,欧阳慈见屈拙使出浑身之力,勉强挤过喧嚣的人群,吃吃笑道,“屈大侠,方才看新娘子看傻眼了吧,可见还是你师兄福气好,得此佳人。”
屈拙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这小女子,牙尖嘴利,枉费我还想着你不喜这应酬场面,好不容易装醉躲酒,躲过那胡搅蛮缠的酒疯子,陪你说说话呢。”
欧阳慈噗嗤一笑,两眼自是柔情蜜意。
屈拙也笑着,“你与我同去敬我师兄和嫂嫂一杯酒如何?”
“自然是好。”
不知何时,这几日忙着准备喜事的小曼也挤了过来,喘着气道,“小姐、公子,可算找到你们了,让我服侍你们饮酒吧。”说罢,便提起酒壶为二人斟酒,“小曼也想看看新娘子的模样呢,听说和小姐一样好看。”
欧阳慈吐吐舌头,“你这丫头,倒学会油嘴滑舌了,我可比不得新娘子。”
“小姐在我心里是第一好看的人。”小曼认真地说。
屈拙笑道,“小曼此言,甚合我意。”欧阳慈抿了抿嘴,脸上全是笑意。
三人好容易挤过拥挤的宾客,只见昆仑派掌门何元伯正在向一对新人敬酒。程诚一连喝下两大杯,脸色已然渐红。
屈拙和欧阳慈凑上前去,穆青青正轻轻地拍着程诚后背,柔声劝慰。那穆青青远观已属绝代佳人,近看眉如远山,眼神明亮娇媚,笑起来如百花齐放,连微微蹙眉也别有一番风韵。
“师兄,我和小慈来敬你和嫂嫂一杯酒,祝你与嫂嫂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说着,小曼另斟满了两杯,正欲递给新人。
程诚站立亦属勉强,显然已经喝了不少,“屈拙,我们兄弟情深,这杯酒我本不能推辞,不过今日我实在酒多,青青也不能饮酒,我们来日方长,改日我必罚酒三杯。”
屈拙见状,正欲作罢。突然,一袭紫衣猛然夺过小曼手中酒杯,唐冰扬起秀眉,悠悠道,“师兄既然不能再喝,这杯酒权当师妹敬师兄和嫂嫂,祝愿师兄和嫂嫂永结同心,心想事成!”说罢,便将两杯中酒喝下。
程诚打了一个寒噤,“师妹……”
穆青青见状,连忙给程诚披上外衣,“诚哥,酒多伤身,适合而止。”转身面露难色,说道,“师弟、师妹,今日诚哥已然喝了不少,有失礼之处我夫妇择日再向你们赔不是。”
屈拙见唐冰也似有醉意,忙道,“嫂嫂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如你扶师兄回房去吧。”
“是啊,嫂嫂和师兄赶紧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屈拙,你和欧阳姑娘再陪我喝几杯!今日大好日子,我们不醉不归!”欧阳慈连忙扶住唐冰,与屈拙交换了眼神,屈拙显然也诧异师妹今日竟会如此失态。
二人正欲将唐冰扶回席中,突然,身边一阵凌厉的掌风,竟是冲着穆青青而去。
第十六章 阴谋
穆青青一声惊呼,受伤的却是程诚。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诚护住穆青青,后背生生受了一掌,来人出招凌厉,掌势变为爪势,程诚背后留下三道爪印,口中喷出鲜血。喜宴之上,突生变故。
谁也没想到出招暗算的是跟在欧阳慈身边的丫鬟小曼!
屈拙瞬间清醒过来,凌空与小曼对劈数掌。小曼虽然招式毒辣,但内功修为不够,几掌下来内力不济,后退数步。猛一转身,向一旁的欧阳慈出手。欧阳慈显然还未从这突发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本能往后退去,没想到小曼招式突变,向欧阳慈怀中的唐冰出手。立时扼住唐冰要害,站在大厅中间,不发一言。
“你要干什么!快放了师妹!”屈拙急道。
“唐姑娘!”陆思远看清了一切,欲冲出人群,被其父牢牢拦住。
清尘子拍案而起,怒道:“大胆狂徒!意欲何为!”
穆坚连忙赶到穆青青身边,发现青青并未受伤,程诚受的伤势并无大碍,便舒了一口气。
大厅之间,众人围着小曼和唐冰,但忌惮唐冰命脉被贼人所握,并不敢轻举妄动。小曼对众人诘问不置一词,沉默不语,只牢牢扼住唐冰咽喉。
“哈哈哈哈,穆掌门别来无恙。”欧阳慈一个激灵,循声望去,正是当日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黑白无常。二人面容本就可怖,一笑五官扭曲,气氛尤为诡异。黑无常环顾众人,瞥到欧阳慈时,不免皱起眉头。“我兄弟二人今日来讨杯喜酒喝。”白无常手戴金丝手套,在一旁“嘿嘿”干笑,被他一颗眼珠盯住的众人只觉一身寒气。
“你二人久不出江湖,今日到此,为何行凶?!”穆坚怒喝道。
“穆掌门休怪,我兄弟此番前来,一是贺岐山、天印大喜,二是向您的乘龙快婿程公子相借一物。”
“何物?”
“碧落扳指!”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碧落扳指相传是不仅是穆家传家之宝,更是岐山派历代掌门之物,代代相传。黑无常言语中直指程诚相借,莫非穆坚竟将这碧落扳指传给程诚?!
“贼人需要胡言乱语!”穆克闻言,大喝道。
黑无常耸了耸肩膀,笑道,“原来穆小公子也被蒙在鼓里,看来穆掌门当真看重程公子。”穆克向父亲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
穆坚恍若未闻,朗声道,“碧落扳指乃是我岐山派之物,怎可相借外人?你二人速速放了唐姑娘,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黑白无常,你兄弟与我天印派素无瓜葛,你掳了我天印门人,是要与我天印派为敌吗?”清尘子一字一句道。
黑无常收起了笑脸,正色道,“清尘子前辈,我兄弟素日敬重您为人,今日实属冒犯,只要高徒答应相借碧落扳指,我兄弟保证不伤唐姑娘性命,三月内亲自归还扳指。决不食言。”
此刻,唐冰已然醒转,被扼住要害不得动弹。众人目光纷纷望向程诚。程诚被穆青青搀扶着,调整内息,脸色凝重,死死盯住小曼和唐冰,不发一言。
穆九护住穆青青,厉声道,“我岐山派怎能受你等威胁!今日你二人若想活着下山,便交出唐姑娘!”
黑无常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白无常突然发难,鬼魅般捉住唐冰右臂。“程公子,素来听闻天印三剑客情深义重,唐姑娘的性命就在你手上。”
“师兄!”屈拙熟知二人手段,此刻已是急的面红耳赤,大喝一声。程诚紧攥双拳,额头上渗出颗颗汗珠,仍是一语不发。如此近的距离,饶是武功卓绝的穆坚和清尘子亦不敢贸然出手。
“你们放了我师妹,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屈拙大声嚷道。
黑无常冷笑道:“嘿嘿嘿,我道是谁,原来是屈公子,上次饶了你性命,怎的非要我取你性命不成吗?”
欧阳慈紧紧攥住屈拙,急道,“不可冲动!”
黑无常死死盯住程诚,一字一句道,“程公子可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啊!”众人一阵惊呼!原来那白无常突然运功,唐冰雪白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五个黑色的手指印,五指由浅入深。
“五尸毒!”欧阳慈惊呼道!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笑道,“不错!没想到当今世上还有人识得此毒。”
屈拙连忙抓住欧阳慈肩膀,急道,“这是什么毒?”
欧阳慈被抓的生疼,惨然道,“古有五毒,青蛇、蜈蚣、蝎子、蜘蛛和蟾蜍,将此五种毒物活捉,用鲜血喂养七七四十九日,按照古法以一指修炼一种毒物,待毒物化作粉末,毒性尽收之时,便是五尸毒练成之时。传言中毒之人每日轮番受五毒攻心,苦不堪言,直到神志癫狂,心力交瘁而死。”
屈拙转向黑白无常兄弟,怒喝道,“贼人!快交出解药!”
黑无常恍若未闻,直勾勾盯着惊怒异常的程诚,“此毒唯我兄弟可解。程诚,莫非你师妹性命还比不上碧落扳指么?”
程诚望向穆坚,回过头咬牙怒道,“若我师妹有三长两短,我立誓必将你兄弟碎尸万段!”屈拙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诚。
突然,唐冰笑了起来。屈拙暗叫不好,却为时已晚。只见那唐冰刹那间不顾小曼制住自己命门,竟然完全不要自己性命,使出全力向白无常攻出一掌。这一掌显然出乎白无常和众人意料。
“小曼!”这一声却是黑无常与欧阳慈同时发出。小曼略一迟疑,并未向唐冰出手。白无常略微转身,手上并不放松,将唐冰身躯挡在自己与众人中间,与黑无常同时向唐冰使出幽冥神掌,并使轻功向殿外掠去。
清尘子和穆坚同时出手,清尘子隔空以内力助唐冰接黑无常一掌,却来不及接白无常一掌,唐冰顿时口吐鲜血。
“冰儿!”清尘子瞬时飞身向前,接住唐冰身子。
黑白无常心思缜密,故意以唐冰为挡,穆坚投鼠忌器,虽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逃脱,但其快如闪电,一招“擒龙手”便制住正欲逃走的小曼。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瞠目结舌。
清尘子立即以内力为唐冰续命,急道:“冰儿!坚持住!”屈拙和欧阳慈飞奔向唐冰。
穆坚见状,一把扼住小曼咽喉,怒道,“快交出五尸毒解药!”
小曼惨然一笑,望着欧阳慈和屈拙,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嘴角渗出鲜血。“小姐、公子,对,对不起……”不好!原来她早将剧毒含在嘴中!
“拙儿、小慈!你二人速速随我到内堂!”清尘子不顾群雄惊愕的目光,当即命道。
第十七章 五尸毒
唐冰此刻脸色发青,不省人事。若不是清尘子不断以内力输入体内,这一掌幽冥神掌的威力已伤得她心脉俱损。清尘子取出一颗白玉虎骨丹,喂进唐冰口中。回过身,一脸凝重。
“师父,师妹她可有危险?”
清尘子语气沉重,“拙儿,冰儿受了白无常一掌,伤势颇重。为师以内力和白玉虎骨丹稳住了伤势,暂无大碍。但是五尸毒……”他转向欧阳慈。
欧阳慈面露难色,“五尸毒以五种毒物练就制成,解毒需得知道五指分别练就何种毒物,再以相应药材以内力练就七七四十九日催化,方可化解。但,我既不知毒物顺序,此处也没有如此珍贵的药材。”
“为师知道。为师只问你一句,若在谷中,可有化解良方?”
欧阳慈望着昏迷不醒的唐冰,感念清尘子的知遇照拂,“小慈不知,此毒凶猛,若在谷中,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可毒王谷的规矩……”她咬咬嘴唇,正色道,“小慈愿意一试。”
屈拙在一旁听得糊涂,待听到“毒王谷”三个字,如醍醐灌顶,“小慈,你……”
欧阳慈并不愿正视他的眼睛,她闭着眼,轻声道,“不错。我是毒王谷皇甫雄的后人,皇甫慈。”
“毒王谷,皇甫雄,莫不是传说中血洗武林的……”
“正是,当年武林中人都以为外公跳崖而死,毒王谷的人从不出谷半步,几十年来相安无事。屈拙,若是此刻你改变心意我不怪你。”
屈拙一个箭步,紧紧握住欧阳慈双手,“胡说什么!你早该向我说出真相,何苦瞒着我?我既认定了你,自然不会在乎你的出身。”
欧阳慈睁开眼,眼前的男人目光坚定温柔,手掌温暖有力。她的双眼早已噙满了泪水。
“拙儿,为师早知你的心性。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冰儿的性命,你和皇甫姑娘恐怕要去毒王谷走一趟了。”
“毒王谷规矩甚严,外人不得入谷,只能一试。要救唐姑娘的性命,宜早不宜迟。此去毒王谷,即使快马加鞭也需十日。这十日,唐姑娘需得忍受五毒钻心之痛,已非常人能忍受。小慈真的怕,辜负你们的嘱托。”
“冰儿从小在天印山长大,但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需尽力一试!”
屈拙望着此刻身受剧毒的师妹,想起师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第十八章 对峙
“不好了!各派在外头议论纷纷,说要拿欧阳姑娘是问!”张玄上气不接下气嚷道。
“小玄子,你慢点说,什么叫拿欧阳姑娘是问?”屈拙道。
“他们污蔑那贼人与欧阳姑娘有关系。”
“胡说!”屈拙斥道。
“此刻各派都说那偷袭的女子是欧阳姑娘带来的,她脱不了干系。”
清尘子沉思片刻,缓缓道,“众口铄金,为师陪你们同去。”
金碧辉煌的伏云堂。此刻,没了喜庆热闹的场面,却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昆仑派掌门何元伯道:“那叫小曼的丫头是跟着那名叫欧阳慈的女子混进天印山,欧阳慈此人来历不明,甚是可疑,莫不是玄机宫派来的奸细。”
峨眉派掌门见逸师太接道,“欧阳慈自然撇不清干系,仿佛与那天印派二弟子屈拙屈少侠走得颇近,这样说来,岂非天印派也逃不了干系。”
穆克冷笑一声,神情傲慢,“若按昆仑、峨眉的意思,岂非天印派设了个鸿门宴,到头来害了自己门下的弟子?可笑至极。”
见逸师太被他言语一激,面露不悦,“那依穆小公子的意思,那欧阳慈半点可疑也无?”穆克正欲再言,却被一旁的穆定以眼神制止。
“妈了个巴子,依老子看,这个姓欧阳的丫头嫌疑最大,严刑拷打,一定能问出个究竟!”万鳄帮帮主仇万里嚷道。众人七嘴八舌,坐在上座的穆坚一直紧锁眉头,并未言语。
“方才是谁说要严刑拷打?”清尘子踱步而来,一改往日温和的面目,眼神扫向各派,凛冽非常。适才纷乱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昆仑派大弟子鲁飞按捺不住,“那小曼是欧阳慈姑娘带来,各派这样揣测亦在情理之中。欧阳姑娘嫌疑最大,要对武林同道有个说法!”众人虽不敢明言,纷纷点头称是,眼神纷纷射向欧阳慈。饶是欧阳慈再好的心性,也被盯的头皮发麻。
屈拙走上前,不卑不亢,朗声说道,“欧阳慈姑娘是在下的朋友,那小曼是我们在枫林镇共同搭救的丫头,如今看来,竟是当日便设下的圈套。在下愿为欧阳姑娘作保,若是各位信得过在下,就请相信欧阳姑娘。”
“屈少侠怕是为情所困,被这丫头的美貌迷惑,为她遮掩吧。”说话的是一双鼠目围着欧阳慈贼溜溜打转的吴千里。
“哼,正所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是如此。”陆思远瞥着吴千里,不屑地说道,“在下不才,信得过屈兄的为人。”
“谁不知道你陆师兄爱慕天印派唐姑娘,可惜啊,人家唐姑娘看不上你,如今深受剧毒,能否保命尚且未知,陆师兄还急着拍天印山的马屁,真是一片深情,我等好生佩服!”吴千里不依不饶。
陆思远怒极,正欲发作,清尘子高声道,“各位稍安勿躁。今日本是我天印山与岐山派嫁娶之喜事,不想被贼人利用,伤我弟子。查明真相,天印山责无旁贷。但在查明真相之前,我天印山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穆坚闻言,负手而立,扫视众人,道,“自今日起,我岐山派与天印派便是亲家,天印派既然信得过欧阳姑娘,我岐山派亦没有异议。只不过,”穆坚顿了一顿,“今日之事,矛头直指我岐山派,我岐山派誓追究到底,找出幕后真凶!”各派见当事两派作罢,便不再多言。
第十九章 启程
陆思远此刻心急如焚,只得多番求清尘子只求见唐冰一面。“前辈,晚辈只求见唐姑娘一面,并无非分之想。不是亲眼看见唐姑娘安然无恙,晚辈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求前辈成全。”陆思远深深作揖。
清尘子疲倦的脸庞有所动容,但既对外宣称唐冰伤势已稳定,便不可再让其他人等贸然探望。“陆少侠,我代冰儿谢过你的好意。只是如今冰儿伤势刚刚平稳,仍需静养,实在不宜探望,请你体谅。”
陆思远满面愁容,“前辈既如此说,晚辈明白了。此物乃是七星丹,虽不能解五尸毒,却是疗伤补身的良药,请前辈笑纳,晚辈只求能帮助唐姑娘万一。”
清尘子眼睛一亮,接过陆思远递过的精美的方盒,正是武林中相传的疗伤神药—七星丹。七星丹乃青刹山镇山之神药,无论内外伤势如何沉重,只要服下七星丹,静养一段时日必可痊愈。故青刹山在武林中盟友众多,多年来屹立不倒。但为避免争端,此药从来不外传。清尘子心下悲痛,纵有疗伤神药,五尸毒却是那深入骨髓的剧毒。他感念陆思远深情,说道:“好孩子,冰儿能认识你,是她的福气。”
屈拙立在床前,望着半点血色也无的唐冰,心下绞痛异常。师妹那时的出手,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幸亏师父内力及时赶到,否则……小慈虽愿去往毒王谷求药,但从她言语中亦知无十分把握,若无解药,屈拙不敢再想下去。“师妹,无论多难我都要拿到解药。”屈拙暗暗下了决心。
“吱呀”一声,程诚推门而入,与屈拙对视一眼,两人默然不语。不知为何,屈拙觉得此刻的程诚陌生得很,心中有许多话想问,却卡在喉头,说不出一个字。两人始终保持着一人的距离,静静地伫立在床前,注视着仍在昏迷中的唐冰,一言不发。大约站了一炷香的时间,程诚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门。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屈拙和欧阳慈雇了马车,安顿好唐冰,便一刻也不敢耽误,向毒王谷出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清尘子对外宣称唐冰留在山上休养,欧阳慈的身份也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小慈,我心中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是毒王的外孙女,为何没有把握劝外公救治唐姐姐?”
“的确如此。”
欧阳慈眼神一黯,“此事乃我毒王谷隐秘。外婆去世后,外公虽一时激愤求死,幸而被上天眷顾,回到谷中后,对我母亲和小姨悉心教导,传授武功和用毒之术。然而在我尚是襁褓婴孩之时,我的父母就被混入谷中的奸细所害。外公心痛难挡,将奸细杀死后,从此严禁外人踏入毒王谷半步,违者必受百般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二十年来金规铁律,无人胆敢违抗。屈拙,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你和师父,无论外公如何怪罪,都会一试。”
“只要能救得师妹性命,不论毒王前辈有任何责罚都让我来承担。”
“比起外公,我更担心唐姐姐自己,五尸毒发作之苦已非常人能忍受,那日唐姐姐出手如此决绝,仿佛有轻生之意。”
话音未落,马车里突然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声。不好!五尸毒发作了!
令狐冲大战杨过,独孤求败竟然出手了
话说襄阳以南的宜城,今日天高气爽,街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在一家酒楼中,但见两位公子,一位生的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眼神中隐藏不住的豪迈潇洒。而另一位却是个独臂青年,三十余岁,背负一把巨大的重剑,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凤眼生威。两人点了满桌的酒菜,共叙契阔。
剑眉公子,是近年来江湖上飞速崛起的年青一代天骄令狐冲!
而独臂青年,竟然是威名赫赫的华山五绝之一西狂杨过!
两人喝了几杯,杨过叹道:“令狐老弟,想不到杨某还是晚到一步,没能为郭伯伯报仇雪恨。”
令狐冲举起杯酒一饮而尽,说道:“生死有命,杨大哥也不必自责了。再说萧峰这契丹恶贼最后还不是和东方不败这魔头同归于尽了嘛,也算是为郭大侠报仇了。”
杨过皱眉道:“不过这萧峰武功之高,让我都深感佩服了,不仅杀的了郭伯伯,连明教张无忌都折在他手上,真不愧是北乔峰。”
令狐冲端起酒壶给自己又满上一杯,郎朗说道:“往事已矣,今时如斯。咱们好不容易能聚到一起,就不要再提过去这些事情了。来,再干一杯!”
杨过举起酒杯,轩眉笑道:“好,不提也罢。”
几杯过后,杨过又说道:“令狐老弟三年未见,功力更胜往昔啊。这独孤九剑的造诣怕是连风清扬老前辈都未必赶得上了。”
令狐冲哈哈一笑,说道:“我这点武功哪里及的上堂堂西狂,据说杨大哥近些年又自创了一门黯然销魂掌,威猛无俦。今日可得让我一睹全豹,以饱眼福。”
杨过微笑道:“大家同为独孤前辈传人,却从未交手,我也很想找令狐老弟请教一二!”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长身而起。
杨过身形晃动,左手抽出玄铁重剑,一招横扫千军,在他至刚至阳的内力催动下,黝黑之中隐隐透出红光的巨大剑身携雷霆之势朝令狐冲斜劈而来!
令狐冲凝目看他出手,这玄铁重剑只简单的一扫,周身竟没半分破绽,当真是不可思议。当即大喝一声,在千钧之际一跃而起,避开来袭重剑。同时“嗡”的一声长剑出鞘,空中当头直刺!
杨过“咦”的一声,赞道:“好哉!”原来令狐冲选择的是正当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出剑。时机拿捏之准,剑势出击之妙,无不恰到好处的完美。
说时迟那时快,杨过仿佛没见到头顶极速刺来的长剑,反手一提剑柄,触地的玄铁重剑猛的一抬头,抡起一个圆弧又朝令狐冲劈来。
令狐冲侧身一个腾挪,中途变向,挺剑直刺杨过小臂,先前的当头直刺竟然是虚招!原来令狐冲出剑之时就已经预判到对方的反击,杨过抬手抡剑的一瞬间,令狐冲就发现他手臂、小腹终于露出两处破绽。
杨过大吃一惊,咫尺之间,眼见长剑袭来。当即想也不想,全身功力爆发,闪电般怒退一丈,这才堪堪避开。饶是如此,他的衣袖也被令狐冲凌厉的剑气割开了一个口子!
两人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交手一招,当即停止。
杨过心中五味杂陈,原以为“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其中境界,轻重刚柔随心所欲,刚劲柔劲混而为一,已经远胜世上诸般最巧妙的剑招。这些年自己更是仅凭手中重剑就能如当年的独孤求败一样横行天下,罕逢敌手。想不到他老人家真正高明的剑术并不仅于此,令狐老弟的独孤九剑,竟能预判我的预判?想到此处,手心不由的冒出冷汗。
令狐冲心中之震撼却并不比杨过少,别看自己刚才仅出一剑就逼得杨过暴退一丈,实则已倾尽毕生所学。对方这厚重又笨拙无比的巨剑,使出的剑招也仅仅是最简单的横削和倒劈,却让人生出一种无可抗衡的压迫力。如果不是这几年击败强敌无数,对独孤九剑料敌机先、攻敌破绽的领悟已到极高境界,说不定刚才对战已经剑断人亡。
而杨过最后这一退,显出内力之充沛强韧更是让人匪夷所思!要知道自己过去吸取了一身的浑厚内力,这三年来更是将易筋经内功练的登堂入室。辅一交手,功力和他比起来却是自惭形秽,难道独孤前辈不仅遗留有剑法,还有内功?
少顷,杨过把玄铁重剑随意往地上一插,青石地板如软泥一样被插入两尺深。他微微一笑,说道:“令狐老弟果真如传闻般剑术通神,比剑我莫约是比不过了,就试试我的这一路掌法吧。”
令狐冲一怔,哈哈笑道:“小弟正想试试杨大哥的黯然销魂掌,接招吧!”
话音刚落,令狐冲便先发制人,当即刷刷刷刷疾出四剑,招招都是刺向对方要害。
却见杨过单臂负后,凝目远眺,脚下虚浮,胸前门户洞开,全身姿式与武学中各项大忌无不吻合。令狐冲见到杨过这情形,吃了一惊,心想杨大哥全身都是破绽,不会是突然得了失心疯吧?生怕伤了对方,剑到中途正准备收回。突然杨过踏近一步,左手成掌,瞬间一股摧朽拉枯的掌力源源不断的轰来!
令狐冲赶紧抽剑回防,同时身子极速后撤。只听“啪”的一下,剑掌相交,真气激荡,令狐冲全身一震,虎口酸麻,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而飞。还没等令狐冲调息回神,杨过跟着“六神不安”、“倒行逆施”、“穷途末路”,连出三掌。力道诡异莫测,犹如洪涛巨浪。跟着又是一招“行尸走肉”,踢出一脚。这一脚却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令狐冲心中冷汗连连,只觉难以抵挡,顿时被逼的手忙脚乱。好在他身经百战,临敌之际,“破掌式”顺手使出,朝着掌力中心以难以置信的角度快速绝伦的连刺数剑。同时一个鲤鱼打滚,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雄劲的掌力余波。
杨过见他将自己突起而攻的招式尽数化解,场面虽不雅观,但无一不妙到巅毫,不禁暗暗佩服。
其实令狐冲本身就是一个世所罕见的剑术天才,而剑术之道,讲究行云流水,顺其自然。他数年前习得独孤九剑后,更领悟到了以无招胜有招这剑学中的最高剑理。这剑理和独孤九剑的料敌机先、攻敌破绽之术相辅相成,精微奥妙,达于极点!
但令狐冲剑术高绝,杨过武功又能差到哪里去?
他天赋异禀又机智聪明,在被称为“西狂”之前就已经是江湖顶尖高手。一生武功所学博杂,涉猎古墓、全真两派,也曾学得东邪、西毒甚至黄裳的九阴真经。内外兼修,剑掌气三绝,已臻入神坐照之境。弱冠断臂之后更是偶然奇遇独孤求败之剑冢,练就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十余年来纵横天下从未一败!
杨过忽道:“令狐老弟,我这黯然销魂掌共有十七路,接下来还有十二招,要小心了。”
令狐冲深吸一口气,抖擞长剑,道:“杨大哥尽管使出来便是。”
杨过叫道:“那好,看招!”右手云袖飘动,宛若流水,左掌却重滞之极,便似带着几千斤泥沙一般。令狐冲虽不善掌法,但也遇到过不少掌法大家,一见杨过掌力之中暗合五行,轻灵沉猛,兼而有之,周身竟无一处破绽,亦不敢有丝毫怠慢,“破掌式”随心而动,挺剑斜挑,直指杨过掌心。
杨过喝彩道:“此剑极妙!”说完掌势中途一变,左掌凌空推出,一股炽热的纯阳掌力逼体而至。令狐冲暗叫:“不好!”刚要闪避,杨过紧跟着便将“心惊肉跳”、“杞人忧天”、“无中生有”、“拖泥带水”这四掌一一轰出,角度委实刁钻又劲力猛恶。
令狐冲一凛,出剑已感窒滞,对方数招已过竟还没发现有半分破绽,再也难以仗剑直入,制其要害,只得横剑一封,剑尖斜指,不断的后退,暂避锋芒。
杨过得势不饶人,乘胜追击。右袖一挥,左手跟着一拍,两股劲力接踵而至,中途竟合二为一,化成一股可怖的无形高墙,力似穹庐,避无可避!
令狐冲瞬间便似是百丈洪涛中的一叶小舟,狂风怒号,骇浪如山,一个又一个的滔天白浪向小舟扑去,但令狐冲不愧是天生的剑术奇才,面临此等绝境,头脑却瞬间清明,一经杨过的激发,独孤九剑中的种种奥妙精微之处,竟然被他施展得淋漓尽致。是以虽然小舟随波上下,却始终未让波涛吞没。
二人你一剑来,我一掌去,霎时间拆了一百余招,令狐冲却始终攻不破杨过的掌法,期间他不是没有发现他掌中的破绽,事实上数十招后杨过每出一掌他都能看到破绽,但杨过掌力之强悍,犹如排山倒海又迅捷诡异,令狐冲就连靠近他周身三尺的机会都很难,只好用利剑一味抢攻。不由的心下焦躁,亦已大汗淋漓。
他之所以还能坚持到现在,全仗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性。令狐冲今日方才真正理解太师叔风清扬当年传授独孤九剑之时的敦敦教诲,要自己再练二十年才能和天下顶尖英雄一较高下,主要便在这破掌和破气两剑。
他起初拳脚造诣就甚浅,因之独孤九剑中那“破掌式”一招便也学不到家。当年在少林,方证大师和岳父任我行一战,这两大高手所施展的高深掌法,他就看得莫名其妙,浑不明其中精奥。虽然已过数年,令狐冲无论内功还是拳脚均已大进,但这“破掌式”和“破气式”却始终无法大成。现在面对的又乃当今武林中一位惊天动地的人物,掌法内力均登峰造极,是以就算发现了对方拳掌中的破绽,却又没法乘虚而入。
此时杨过心中却是大为感叹,最开始四招一出见令狐冲顿时左支右绌,还以为这小老弟很快就会败北。但他的剑法实在是精妙无匹,总是能在困境中使出难以置信的剑招破了自己必胜的一击。而且他的剑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总是能指向自己掌势中的弱点,让自己不得不谨慎出招。这才让两人直打了一百多招,杨过都没找到机会彻底击败他。但几十招一过,他也发现令狐冲貌似拳脚方面的武功比较浅显,对自己掌力也特别畏惧,相之斗剑的造诣那是一个天一个地。是以杨过便将那十七路黯然销魂掌略加变化,反反复复使将出来,就让令狐冲无可奈何。知道如此斗下去,他肯定必输无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果然,再拆五十余招后,只见令狐冲真气提上慢了数息,出剑便迟缓一丝。杨过机灵无比,伸指一弹,“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登时将令狐冲的长剑震飞,插入屋顶横梁深达半尺。
令狐冲脸色苍白,勉强支撑身子,叹气道:“杨大哥武功盖世,小弟输的心服口服。”
杨过微笑道:“令狐老弟莫要气馁,我也是侥幸赢了一招。”
令狐冲正准备说什么,忽然后背发凉,一种兔子遇见猛虎的感觉涌来!正前方的杨过也如临大敌,眼睛紧紧盯着令狐冲身后。
“令狐蠢材,‘破掌式‘是你这样用的吗?”一个如万年冰窟的声音传来。令狐冲艰难的转过身,见到一位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黑色兜帽的男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气息渊停岳峙,周身似乎环绕着惊涛骇浪。
令狐冲心头一颤,虽不知为何他认识独孤九剑的“破掌式”,但令狐冲只感觉这个男人非常危险,非常非常危险!只得抱拳颔首说道:“前辈教训的是,在下学艺不精,辜负了这门绝世的剑法。”
兜帽黑衣人左手一伸,“嗖”的一声,插入横梁的长剑竟然自动飞到他手上。他看着杨过,淡淡的说道:“杨小子,你就用刚才的掌法攻向我!”
杨过一颗心便似欲从胸腔中跳将出来,这个神秘的男人突然出现,之前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而且他身上的气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熟悉却又可怕。
“杨过!”兜帽黑衣人见他没有动作,又冷冷的重复了一遍。杨过悚然一惊,说道:“那就请前辈赐教。”瞬间全身功力催动到极致,“呼”的一掌轰来,出手毫无保留,霸道真力排山倒海!
兜帽黑衣人仿佛没看见这掌力,身子似乎动了一动,左手长剑便直达掌力中心,“轻轻”一刺,杨过这惊天动地的掌力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下一刻,剑尖就抵达了他的喉咙!
杨过呆立不动,冷汗连连,从未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如此精通独孤九剑,浑身气息又如此熟悉而强势,此刻杨过已经有十足的把握确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后退一步,身躯一躬到底,尊敬的说道:“杨过,拜见独孤求败前辈!”
令狐冲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翻江倒海,也躬身说道:“令狐冲,拜见独孤求败前辈!”
独孤求败眼神微动,缓缓的收起了长剑,伸手摘下兜帽,露出一副雕塑般刚毅的脸庞,花白的长发,却看不出大概的年龄。
他转过身,背负双手,说道:“老夫归隐多年本该天命已尽,然天命不可违,这大好江湖还是眷顾我啊。”
杨过和令狐冲对望一眼,都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来独孤前辈本该早已陨落,不知为何又活到了现在?
独孤求败又说道:“老夫好多年没有过问世事了,现在武林中谁最强?!”
杨过和令狐冲一愣,沉吟少顷,杨过说道:“应该是武当祖师张三丰,据闻武功堪比少林达摩祖师,十余年前他还自创太......”
“够了,很好!”独孤求败眼中精光一闪,冷冷的打断了杨过。
还没等两人在愣神中反应过来,独孤求败身形已经飘到十余丈外,空气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杨过令狐冲,下次见面莫要再让老夫失望!”
杨过和令狐冲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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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寒梅第10章
第 十 章 一阳神功 碎石震群侠
乾坤掌吴立奇的话,虽是好意,但赤手屠龙这时正在气头上,哪里理会得到。
相反地,反而误认吴立奇话含讥讽,存心出他的丑,轻视他,立时脸色一变,嘿嘿一声冷笑道:“吴兄未免也太小觑我赤手屠龙了,老夫武学虽然不高,但自信尚不至于在一招之内,就落败在这小子的手底,吴兄若是不服,待这场事情了结,吴兄不妨和老夫较量百招如何!”
韵秋
乾坤掌见赤手屠龙不但执迷不悟,且还迁怒到自己头上,不由也是嘿的一声冷笑道:
“朱兄说话怎的如此不通情理,老朽只不过因你是崆峒派的掌门,崆峒派的成名声誉,完全系于你一人身上,以一派掌门之尊,与一个年青后辈动手,胜了固是威风,败了,崆峒派在江湖上的威名声誉,却会因而一落千丈,老朽这番话,可说完全是一番她意,朱兄如果看上老朽,只要朱兄高兴,老朽当必尽力奉陪!”
戈碧青一看这苗头不对,为了自己这点小事,若使吴立奇与赤手屠龙真的较量起来,勿论是谁胜谁负,华山崆峒两派必然因而结仇!
其实,戈碧青又那里如道,华山,崆峒两派本就是数代相传的宿仇,到这一代为止,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暗底里双方都在想找机会试一试对方的实力,然后再作了断。
戈碧青惟恐二人把话说僵不好办,便在乾坤掌话声一落,连忙说道:“吴世伯暂请退开,这事情乃属小侄个人私事,应由小侄个人了断,与华山派无关!”
说着,便又向赤手屠龙道:“朱前辈既然定欲报当年家父断指之仇,小生若不接着,前辈必然不肯罢休,恭敬不如从命,就请朱前辈发招动手吧!”
说罢,抱元守一,渊停岳峙而立。
赤手屠龙见戈碧青并没有掣出腰间古剑,就叫他发招动手,显然是要以空手斗他的长剑,脸色不梦勃变,喝道:“小子!你为何不亮剑。”
戈碧青微微一笑道:“崆峒剑术博大精奥,乃武林一绝,小生虽练得几手剑招,何敢班门弄斧,请不必多言,发招吧!”
戈碧青的话虽然说得极为动听,赤手屠龙心中甚是明白,戈碧青根本就没有把他这枝长剑瞧在眼里,立时不禁怒火上冲,一声暴喝道:“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小子究竟有多大能为,敢于这么目中无人!”
喝声中,左手食中二指一领长剑,身随剑走,龙形一式,踏偏门走右宫,欺身而上。
身未到,剑先到,招演“寒梅吐蕊”,直点戈碧青面门,“心钻”穴。
就在赤手屠龙剑沼刚出手之际,陡闻一声娇叱,香风飒然中,一条白影疾电般地向戈碧青身旁飘落。
这白影尚未落地,左臂一挥,一条三尺多长的长鞭,巳疾若电光火石般,鞭梢直向赤手屠龙的剑身点到!
这白影来得太过突然,这一鞭也来得太过意外,且更快得出奇,赤手屠龙竟连撤剑变招都没有来得及,只听得“当!”的一声,剑身激起一溜火星,赤手屠龙当场被震得踉跄退后三尺,方始拿椿隐住身形。
那白影虽然也震得身形微晃了晃,但也只不过是微晃了晃而已!
这突来的白影非是别人,乃是庄韵秋姑娘,她刚一跃上峰顶,正巧一眼看见赤手屠龙长剑招演“寒梅吐蕊”绝学,直刺戈碧青的面门心经穴,而戈碧青却是赤手空拳长剑也未掣出,虽然她已知戈碧青身怀旷古奇学,功力高不可测,绝对不妨,但不知怎的,芳心竟不由自主的大急起未,一声娇叱,身形凌空掠起,不等身形落地,手中长鞭一抖,暗运内家真力贯注鞭身,鞭梢直点剑身。
姑娘一鞭震退赤手屠龙,娇躯便也飘落到戈碧青的身旁,口中娇喊了一声“戈哥哥”后,便朝赤手屠龙一声娇喝道:“你这老鬼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我戈哥哥动手?”
赤手屠龙被姑娘一鞭震退之后,心中不禁大惊,暗道:“这是什么人,功力究是如此深厚!”
待姑娘身形落地,看清楚了是个黑纱覆面,一身白衣的少女之后,心中岂只是惊,更是诧异不已,不由得呆呆地望着姑娘只是发怔!
姑娘这么一喝问,赤手屠龙立即大怒,一声嘿嘿冷笑,喝道:“老夫崆峒派掌门,你这丫头是何人门下,老夫与姓戈的小子动手,与你这丫头何关,要你前来管这种闲事!”
“哦!原来你是赤手屠龙朱炳宇。”
姑娘说着,忽地响起一阵银铃似的咯咯地娇笑道:“呸!凭你这赤手屠龙的那点武学功力,也配与我戈哥哥动手,真太自不量力了!”
姑娘说话的声音,虽然极为甜脆好听,但话意中满是轻视和不屑,令人听来实在难堪!
赤手屠龙以一派掌门之尊,怎能任人这般轻视,况又当着少林、华山、峨眉、点苍的掌门和一班高手之前,一张脸不由得气成了猪肝颜色,一声怒喝道“丫头!你敢这么目中无人,轻视老夫,老夫今天要不管教管教你这丫头,也枉为崆峒掌门了!”
戈碧青本就不愿与赤手屠龙动手,见姑娘一来,正合心意,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姑娘的武学,但曾经看到她姐姐庄韵晴的身手,姐姐的武学既然那么高深,妹妹的武学又岂能差得了那里,况刚才又曾看到姑娘一鞭出手,即将赤手屠龙震得踉跄后退,只凭这一招,也就知道姑娘武学功力只在赤手屠龙之上,绝不在赤手屠龙之下了。
是以,这时戈碧青已退到丈外,像个没事人样的负手而立。
赤手屠龙话声一落,立即一震手中长剑,就要出招动手,忽闻一声喊道:“师兄且慢!
这么个黄毛来脱,乳臭未乾的小丫头,何劳师兄亲自动手,待小弟来收拾她就是!”
话声刚落,微风飒然中,赤手屠龙的四师弟摘星子范仲吾已飘身到了身旁。
摘星手范仲吾飘身而出,赤手屠龙便低声叮嘱道:“师弟小心!”
范仲吾微一点头道:“师兄放心!”
赤手屠龙飘身后退,范仲吾立即双睛猛睁,精茫暴射的瞪着姑娘喝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门下,我老人家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竟教出你这么个一点不懂礼数的徒弟来!”
武林中正道之士,最讲究尊师重道,范仲吾出口伤及姑娘师尊,骂姑娘恩师是什么东西,姑娘对恩师素极敬爱,何能容人轻侮!
范仲吾话声刚落,姑娘立即秀眉一扬,满脸煞气,一声娇叱道:“老鬼!你敢伤及姑娘恩师,你师父才是个什么东西呢!”
娇叱声中,玉臂挥处,长鞭激扬,响起一阵划空锐哨,挟劲风直向范仲吾当头盖下。
范仲吾想不到姑娘话声未落,长鞭即已出手,心中不禁大怒,晃将错步,避开姑娘长鞭,急运内家真力,右手猛伸,倏向姑娘长鞭鞭梢抓去!
范仲吾外号摘星手,仗着他在掌指上有着独到的工夫,竟想硬抓姑娘手中的这枝长鞭,可谓大胆之极,太也小瞧了姑娘这枝长鞭的威力了!
幸而,姑娘心地纯洁天真,不会使坏心眼,否则,将计就计,就让摘星手抓住长鞭,然后只要暗运无相神功,用上三成劲力,一震鞭身,摘星手要不重伤当场,那才怪呢!
摘星手右手倏抓鞭梢,姑娘的小瑶鼻儿中立刻发出了一声冷哼,玉腕倏翻,三尺长鞭,竟若神龙腾空疾绕。
只听姑娘口中一声娇叱道:“你敢!”
娇叱声中,长鞭疾若闪电般,刷,刷,刷,接连就是三鞭快攻!
这三鞭捷逾迅雷,真若一气呵成,岂只是快,那威势更是绝伦无俦!
也幸亏是摘星手这种武林名派中的顶尖高手,着换个功力较差一点,恐怕早就伤在鞭下了!
摘星手手忙脚乱,险乎其险,勉强的避过姑娘这三鞭威势绝伦的快攻过后,便忙不迭的飘身暴退,摘星手身形刚退,便听得姑娘的樱口中响起一阵银铃似的咯咯地娇笑道:“怎么样?这三鞭滋味如何?……”
当着这多名门高手之前,摘星手可算得连一招都未出手,就被姑娘的三鞭迅攻,迫得喘不过气来,飘身倒退,心底已经难堪到了极点,如何还能再受得住姑娘这种带着戏谑性的话的刺激,一张本已变了色的面孔,立刻就变成铁青!
只见他铁青着面孔,须发怒张,眼射凶光的望着姑娘,猛然一声吼喝道:“丫头!老夫今天和你拚了!”
吼喝声中,反臂一挥,背上的青钢长剑巳经掣在手中,横剑当胸,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姑娘近前逼来,每走一步,山石上便出一个三寸多深的足印。
众人见状,都不禁暗为惊佩,这摘星手的功力的是高深不凡!
姑娘见摘星手这副神情,不禁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芳心甚是暗暗好笑,不知道这摘星手为何突然这么装模作样?要耍什么鬼花样?……
就在姑娘心念微转之际,陡闻有人喝喊道:“四弟!不可!”
“秋妹!速退!”
不用问,这两声喝喊,乃是崆峒掌门赤手屠龙朱炳宇,与戈碧青所发。
两人喝声刚落,摘星手范仲吾剑势招式已经发动。
剑势招式刚一发动,剑未到,一股刚猛绝伦的剑气罡气,巳重逾万钧的向姑娘娇躯压到,姑娘乃名师之徒,武学渊博,深知这种剑气罡气的厉害,芳心不禁大惊,意随念动,无相神功便也立即运起!
这种剑气罡气,乃是剑术中的一种上乘功夫,全凭使剑的人的本身功力真气贯注剑身施为,练到化境,可以驭剑伤人于百丈之内,收发随心所欲。
摘星手于无意中得到半部剑术真经,这半部剑术真经上所载,就是这种上乘剑术,因为太过深奥,加以本身功力所限,苦练了两年之久,也只不过是刚刚入门!
眼看这剑气罡气与无相神功,两种绝学神功相接触之下,双方立刻就得弄个两败俱伤之际,陡闻一声洪钟般地声音喝道:“秋儿!你那无相神功使不得,速退!”
喝声中,一股刚猛无匹的劈空掌力,从横里向摘星手发出的剑气罡气撞来!
韵秋姑娘闻声,已知道是谁来了,芳心一喜,连忙娇躯一扭,巳若飞鸟般地飘身退出丈外!
说时迟,那时快,劈空掌力与剑气罡气已经撞上。
撞上可是撞上了,奇怪!出乎意外地,那么猛劲绝伦的劈空掌力,和那威势无俦的剑气罡气,竟然皆如石沉大海般地无形无声,被人暗中化解了。
场中这么多高手,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均不禁为之一怔!
正当众人一怔之间,场中已多了一个身材高大,须发全皆雪白如银的老人。
这老人一现身场中,韵秋姑娘立即一声娇喊道:“南极伯伯!”
娇喊声中,姑娘的一个娇躯,有若一只乳燕投林般地直向老人的怀中扑去!
来人正是南极钓叟,众人虽都没有见过南极钓叟,但都曾听得长辈们说过这位武林的奇人穿着长相,何况姑娘巳喊出了一句“南极伯伯”哩!
南极钓叟一现身,众人心中都不禁一惊,暗道:“这位武林奇人,巳数十年足迹未履江湖,即连他那“南极令”也有二十多年未出现过江湖,今夜怎么忽地亲自到这里来了?……”
崆峒掌门赤手屠龙朱炳宇,与其三师弟金刚掌尤光亮,四师弟摘星手范仲吾等三人,心中都不禁直在打鼓,他们万想不到,姑娘乃是与南极钓叟极有渊源的人!
在武林中,那一个门派的人,崆峒皆所不惧,唯独这位武林奇人,他们可实在的招惹不起!
南极钓叟不但武学盖世,功力高深莫测。而且望重武林,武林正邪两道人物,对这位武林奇人,莫不尊崇异常,否则“南极令”又怎能被武林中人,称做“保命符”哩!
南极钓叟一手挽着姑娘娇躯,望着怔立在场中的摘星手范仲吾沉声说道:“你是何人,竟敢仗着那么一点刚成气候的剑气罡气以大压小,欺侮秋儿,你可知道,她是何人门下,她有无相神功护体,你这么上点,两分火候的剑气罡气如何能伤得了她,若是惹恼了她的小性儿,运起“金刚透穴指”功,你受得住吗,岂不是立刻要落个毙命当场!”
众人闻听都不禁大惊失色:“无相神功”,“金刚透穴指”功,乃佛门高深秘学,当今武林会此绝学者除了燕山老尼外别无第二人,这小姑娘既会这两种佛门秘学,那就当然是燕山老尼的传人了。
南极钓叟话说完后,忽然发觉摘星手的神情有些异样,仔细一看,竟是已经被人暗中点了穴道。
南极钓叟还以为是姑娘所为,遂向韵秋姑娘笑道:“秋儿!你怎么把他穴道制了,去替他解开吧!”
韵秋姑娘闻言不禁一怔!茫然的问道:“怎么?他穴道被制了么?”
南极钓叟也不禁一怔!他知道韵秋姑娘天真无瑕,如是她暗中做的手脚,她绝不会这样。
这时,赤手屠龙与金刚掌二人已飘身到了摘星手身边,略一查看,竟发觉左耳根“藏血”
穴上飘着一根五寸来长洁白的猴毛。
不用说,这猴毛来自何处,赤手屠龙和金刚掌二人心中已经完全明白,脸上立即勃然变色!
赤手屠龙伸手钳起猴毛,拍活摘星手穴道,对金刚掌说道:“三弟!你且把四弟扶下去推拿一下。”
说罢,便朝南极钓叟拱手行礼道:“晚辈赤手屠龙朱炳宇,向老前辈见礼请安,刚才敝师弟因不知道姑娘是燕山老菩萨的传人,而又事出误会,乃才动手,这件事情,待会晚辈当令敝师弟向姑娘道歉,并向老前辈请罪领责就是!”
“哦!你原来就是崆峒掌门!”
南极钓叟望着他哈哈一声大笑又道:“刚才的事,既属误会,还陪的什么罪,道的什么歉,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
赤手屠龙连忙又是拱手行了一礼道:“老前辈既然这么说,那晚辈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代敝师弟先谢谢老前辈的宽谅了。”
赤手屠龙话毕,立即转身掣出背上长剑,双目精光暴射地望着戈碧青喝道:“小子!别尽站在旁边像没事人一样的了,我们两家的事,还是我们来自作了断吧!”
韵秋姑娘一见赤手屠龙又要找她戈哥哥动手,芳心顿又大怒,身形一动,就要跃出,但却被南极钓叟一把抓住。姑娘不禁急道:“伯伯!你放开手,让秋儿去代戈哥哥收拾这个老鬼去!”
南极钓叟一见姑娘着急的样子,便不禁笑道:“秋儿!有伯伯在此,你还怕他将你戈哥哥怎样么,尽管放心好了,他要是碰了你戈哥哥一根汗毛,伯伯必叫他向你戈哥哥赔罪!但是,你可得要先告诉我,为着什么事情,他要找你戈哥哥动手?……”
姑娘赶到峰顶之际,正值赤手屠龙挺剑发招攻向戈碧青之际,至于二人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动手,她可说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如何能回答南极钓叟的问话,当时就不禁一怔道:“我也不知道嘛!”
忽闻戈碧青一声朗笑道:“好!朱前辈既然一定要逼着小生动手,小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领教崆峒剑术绝学了。”
南极钓叟闻言,心念不禁一动!
原来南极钓叟自那一劈空掌与剑气罡气相撞上,忽然同时被化解于无形,就已知道众人中必定隐有身怀奇学的人物,曾暗中留神向众人打量一下,虽然觉得那身旁站着一个猴子的少年书生有点可疑,但再一细看,觉得那少年书生,除了骨秀神清,英俊挺逸,气度不凡外,实在看不出是一个身怀武功的人的样子!
后来一发现摘星手竟在众目环视之下,不知不觉的被人点了穴道,而点制穴道的又是一根猴毛,至此南极钓叟才断定是这少年书生所为!
只见戈碧青儒衫飘飘,气定神闲的缓步走到场中,距离赤手屠龙六尺远近,岳峙渊停而立。
赤手屠龙一声喝道:“小子!亮剑吧!”
戈碧青剑眉倏地一扬,朗声长笑道:“朱前辈也太强人所难了,小生先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崆峒剑法博大精深,乃当今武林一绝,小生虽学得几手粗招,怎敢班门弄斧,况刚才令师弟出手就是上乘剑术的剑气罡气,小生纵然剑术高超,又岂敢与剑气罡气相较,倒是小生学过一套小巧掌法,颇还差强人意,所以才愿以双掌与贵派的上乘剑术走上一二十招,以作了断,朱前辈何定要小生掣剑献丑哩!”
朱炳宇明白戈碧青是瞧不起他手中这支长剑,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一声冷笑,喝道:
“好!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老夫!”
戈碧青微微一晒道:“谁怨你来了。”
赤手屠龙一声喝道:“好!小子!接招!”
这赤手屠龙尚不失掌门身份,并没有施展剑气罡气,全凭他崆峒剑法中学的狠招出手。
出手招“指天划地”,紧接着“孽龙搅海”,陡又变招“巧夺天工”,竟是连环三招。
崆峒剑法的不愧是当今武林一绝,连环三招出手,只见寒光飞洒,剑势矢娇若游龙,又若寒涛掠地,怒潮卷空,冷气森森,威势骇人!
最令人感觉惊佩的,明是三招相继出手,但剑势连绵不断,乍看起来,有如一轴绕空!
不但是众人看着心中惊佩,就连南极钧叟也不禁看着暗中点头赞许。
再看戈碧青时,儒衫飘飘,身着行云流水,双掌倏伸疾缩,神情悠闲之极,那么声势骇人的剑势,不但视若无物,且他那掌指之间,明明已触及赤手屠龙身上穴道,但却又疾缩回来,显然他是手下留情,不顾伤这赤手屠龙。
虽然只是三数招,但行家眼里一看便知,这二人武学功力相差太过悬殊!
戈碧青若真想要将赤手屠龙伤在手下,恐怕只不过是在举手投足之间!
这少年书生的身法,无不玄妙深奥异常,南极钓叟不禁看得目瞪口呆,惊异不已,这少年书生是何出身门派,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须知南极钓叟乃当今武林奇人,胸罗万有,武学博大渊源。武林各大门派的身法掌法剑法,无有看不出来的。
戈碧青的身法掌法出于何门何派,竟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怎得不为之目瞪口呆,惊异不已!
这时,赤手屠龙已将崆峒剑法,施展到了巅峰,招招尽是精华绝学,剑气如虹,舞起一道又紧又密的剑幕。
剑幕虽然又密又紧,依旧丝毫奈何不了戈碧青,相反地戈碧青的身形更形飘忽,在剑幕中穿梭无定,把赤手屠龙手中的一枝长剑,简直视若无物。
忽听戈碧青一声朗笑,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戈碧青的身影已退出赤手屠龙又紧又密的剑幕之外,朗声说道:“崆峒剑法果然神妙,小生已经领教过了,朱前辈何不索性把你那上乘剑术剑气罡气也施展出来,一并让小生领教一番哩!”
赤手屠龙闻言,立即嘿嘿一声冷笑道:“好!小子!老夫必教你见识就是。”
南极钓叟知道这时如再不出面阻止,崆峒掌门今天必然要毁在这铁剑峰顶,纵然少年书生手下留情,亦必落个灰头灰脸!
南极钓叟心念一动,也未见他身形如何作势,巳飘身到了赤手屠龙身边,低声说道:
“朱老弟!老朽有几句话,不知道老弟可肯听否?”
赤手屠龙正在调运真力,一见南极钓叟和他说话,只得连忙停止运气,说道:“老前辈有话请即直说,只要晚辈力所能及,无不遵从!”
南极钓叟点点头道:“请问老弟,为何要与那位戈老弟动手拼斗,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别看赤手屠龙身为一代掌门之尊,在这位武林奇人面前,他可不敢放肆,或者随便说谎。
赤手屠龙微一沉忖,便就把当年怎样与戈天衡结仇,经过详情说了一遍。
南极钓叟闻言,立即面色一沉,说过:“老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当年戈天衡出手毙杀你那师第虽然稍嫌有点过份,但身犯奸淫武林大忌,人人皆可得而诛之,戈天衡毙杀淫徒,为武林除害。岂能说他不对,你找他报仇,这是你师兄弟的情份,虽也不能说不对,不过,戈天衡既已遭仇家暗算,你这仇本不光荣,就应该随着死者而了,况你今天已是一派掌门之尊,就更不应该仍切齿这种不光荣而又微不足道的小小仇怨,要向戈家的后代报复!再则,话转过来说,你若是真的要在他身上报你断指之仇,不是老朽说句吓你的话,凭你的功力,让你再练上二十年,也绝不是他的敌手,若是不信,你且先看看你身上的这身衣服看,若不是他手下留情,焉能还有你的命在!”
赤手屠龙低头一看身上衣服,并没有丝毫异样,不禁有点茫然不解地望着南极钓叟问道:
“老前辈说晚辈这身上衣服怎样了?”
南极钓叟闻问,不禁微微一笑,袍袖轻拂,微风过处,赤手屠龙一身好好的衣服,齐腰以上竟现出干疮百孔的一个个指头大小的小洞!
在场众人均不禁发出“呵!”的一声惊叹,一个个皆为之目瞪口呆!
当然!这些都是戈碧青的杰作!
赤手屠龙低头朝身上一看,一张脸顿即变成了猪肝颜色,冷哼了一声道:“老前辈的话,晚辈当谨遵谕命,那断指之仇,就此一笔勾消,不过今天之辱,却是他日非在这小子身上洗雪不可!”
南极钓叟见这赤手屠龙竟是这么执迷不悟,戈碧青对他这么手下留情,不但不加感激,反认为侮辱,还欲日后寻仇,这就不禁大怒,一声冷笑道:“朱老弟!今天这件事如果你认为有报复的必要的话,老弟!你不必一定要去找他,南极岛上老朽随时代他接着你的就是!”
南极钓叟这番话,完全出于众人意料之外,岂只是出于众人意料之外,而且也出于的秋姑娘与戈碧青本人的意料之外!
赤手屠龙做梦也想不到,这位武林奇人,不仅横身干涉了这件事非,并还将这场过节搅到自已身上,当时不禁一怔!望着南极钓叟道:“老前辈!你……”
南极钓叟忽地纵声哈哈大笑道:“朱老弟!老朽知道你心里觉得奇怪是不?”
说着,忽地向戈碧青一招手道:“青儿!你过来!”
戈碧青闻唤,不禁一怔,暗道:“这位武林奇人何时认识我了?”
心中想着,便也就飘身到了南极钓叟身旁,恭谨的说道:“老前辈叫晚辈过来,不知有何谕命吩咐!”
南极钓叟的脸上,忽然显出一种特别的慈祥之色,望着戈碧青说道:“青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便伸手由项间取下一条项练,项练上系有一块鸡心形状,约有铜钱大小的玉佩,递给戈碧青道:“青儿,你先看看这东西,认不认识它!”
戈碧青一见这东西,心中不禁一跳,连忙双手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后,便又从自己项间也取下一块形状大小相同的玉佩来,与这块玉佩一比较,完全一样,也正是一对!
戈碧青心中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立时双膝一弯,跪下叩头喊道:“祖爷爷……”
一句祖爷爷之后,以下便无话可说了。
戈碧青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德高望重,名震武林的奇人,就是他的曾祖父,一时心中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众人方才明白,南极钓叟为什么要力挽这场过节的原因。
南极钓叟一手挽起戈碧青道:“青儿!起来!”
说着,便又向赤手屠龙道:“朱老弟!今天这场过节是否可以看在老朽的薄面,而作罢算了呢!
赤手屠龙既已明白戈碧青与南极钓叟的关系,那还敢再倔强不答应,激怒这位武林奇人哩!
当下便连忙答道:“晚辈当谨遵老前辈命谕。”
南极钓叟哈哈一声大笑道:“倒底不愧是一派掌门之尊,拿得起,放得下!”
说着便朝戈碧青道:“青儿!还不赶快上前谢过!”
戈碧青连忙向着赤手屠龙躬身拱手一揖道:“晚辈刚才多有冒犯,尚望朱前辈予以宽谅,晚辈敬向朱前辈谢罪!”
赤手屠龙虽然慑于南极钓叟的威誉面子,不得不答应作罢,但心中仍是不无稍有芥蒂。
戈碧青向他谢罪赔理,只得勉强苦笑了笑答礼道:“戈少侠请少礼,刚才若不是戈少侠手下留清,老夫恐怕已重伤当场了……”
南极钓叟是何许人物,赤手屠龙那种勉强的样子,那有看不出来的,知道这赤手屠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今天若不叫戈碧青给他一点真实武学看看,做一个彻底的解决,以后定然还要另生枝节。
南极钓叟武学功力已臻超凡入圣化境,他冷眼旁观了戈碧青这久,已看出戈碧青身怀罕世奇学,功力深不可测,已到了神光内蕴不露的武术上乘境地,看样子说不定较他自己还要高上一些呢!
心念微动,便望着戈碧青说道:“青儿!如果我这祖爷爷的老眼不花,看来你一身功力必是已经臻达上乘化境,这峰顶上没有外人,你何妨露两手真实功力给我这祖爷爷看看,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境界了!”
戈碧青乍听南极钓叟这话不禁一怔,旋而一想,也就立即明白曾祖父的心意,于是立即答道:“青儿遵命!”
说着,暗中微一运气,右向两丈开外,一块七八尺高的岩石虚虚一推,然后朗声笑道;“青儿功力火候尚还不够,那块岩石虽已被青儿震碎,但还没有到击石成粉的境地哩!”
众人闻话,齐都面露诧异之色,即连南极钓叟也都有点不信起来!
这不是有点邪门么?只这么虚虚一推,既无声又无形,那样大的一块岩石竟会被震碎,这是从那里说起?……
武林中虽也曾听说过,掌力练达高绝刚猛无俦的境界,挥掌劈出,可以碎石开碑,但那掌力发时是何等威势骇人,而且也只在一丈范围以内,两丈开外,别说是无人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哩!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岂能不信,众人走过去一看,虽然看来还是完好如初,谁知手指微触之下,立即听得哗啦啦一阵连响,众人都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各纵身形跃开,定睛一看,那块七八尺高的大岩石,竟着手随指触处,倒塌了三分之二,扬起一片沙灰!
这真是怪事!……
这是一种什么功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来见!
众人均不禁被惊呆得怔住了。
赤手屠龙这才知道,戈碧青年纪虽轻,功力实是高不可测,凭自已这点功力真个是再苦练上个二三十年,亦非是其敌手!”这一来,赤手屠龙方始死心塌地,消除了心底那点勉强之意!
南极钓叟一身功力武学,冠绝当今武林,除了燕山老尼功力与他相若,只在伯仲之间外,举目当今武林,不但鲜有敌手,恐怕在他手底能走上百招的人,也是百难选一呢!
想不到今天却使他开了眼界,而这人却又是他的曾孙儿,他先前只不过是揣测戈碧青的功力颇高,却绝料不到竟是这么出乎他意料之外,心中怎得不高兴到极点,喜悦到极点呢!
南极钓叟苦练武学百数十年,虽然技艺巳臻出神入化之境,但与戈碧青这种神乎其神的功力相较,却还是逊了一筹!
由此可见,武学一道,实是深不可测!永远的学不完,也永无止境!
也由此可见,人生数十年光阴,只不过是弹指之间即过,任何事情,要想把它学完,皆是不可能的!
南极钓叟哈哈一声大笑道:“青儿!你这是一种什么功夫,怎的威力如此之大,是不是武术中传说的一种内家罡气?”
戈碧青点点道:“这功夫名叫一阳神功,正是内家罡气,能发之于无声无形,伤人于百步之内!”
众人闻听,这才明白,原来戈碧青已练成了武术中所传说的内家罡气,难怪他功力恁高!
韵秋姑娘虽是名师之徒,功力高深不凡,但几曾见过这等神功,那得不被惊得呆住了。
忽然,姑娘的心念一动,她生性天真娇憨,纯洁无瑕,想到什么便做什么的。
她本就站在戈碧青旁边,突地玉手一伸,拉着戈碧青的手臂,娇声道:“戈哥哥,你把这一阳神功,教给我好吗!”
戈碧青不禁一怔!
忽听南极钓叟哈哈笑道:“小丫头一点也不害躁,见到什么都要学!”
韵秋姑娘一听南极钓叟取笑她,便把小嘴儿一撅,撒娇地道:“伯伯坏死了,动不动就取笑秋儿,秋儿再不要理你了!”
南极钓叟忽又哈哈一笑道:”好!不理我这老头儿已没有关系,我这就回南极岛去,你求我的事,我也不答成你了。”
韵秋姑娘咯咯地一声娇笑道:“现在秋儿不再要求伯伯啦!”
南极钓叟不禁奇异地道:“怎么?你这丫头是不是也替他另外找了师父了?”
韵秋姑娘摇摇螓首,忽地卟哧一笑道:“我求伯伯的就是为的他嘛!”
说着,秀目透过覆面黑纱,瞟了戈碧青一眼,娇声说道:“那知他简直的坏死了,武功这么高,我和姐姐竟是一点也没有看得出来!”
南极钓叟这才明白,原来她求他收的徒弟,就是青儿,这就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事先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只顾你自己高兴,就替人家找师父,真是个天大自笑话!”
众人闻听到这里,巳约略猜测到二人话中的一点始末,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不禁笑得姑娘浑身感觉一阵热辣辣地发烧,粉脸通红!
幸而,有覆面黑纱挡着,别人看不到,不然,以姑娘性情,怕不早就娇躯一扭,赌气顿足的走了。
当然,姑娘所以没有赌气走去,还有着一个最大的原因!这原因就是不愿和戈哥哥分开呵!
姑娘忽然一眼瞥见灵猴小白,也在咧着嘴儿望着她嘻嘻的笑哩!便一声娇叱道:“你也敢笑我!”
娇叱声中,玉掌倏伸,就向小白打去。
姑娘芳心本就喜爱小白,这一掌当然不会是真的要打小白,也只不过使使小性子,籍以遮遮而已!
姑娘一掌打去,白影一闪,小白已躲到了戈碧青的身后。
姑娘又是一声娇叱:“你敢躲!”
娇躯一扭,就向躲在戈碧青身后的小白抓去!
戈碧青微一伸手,便已拿住姑娘的玉腕,笑道:“秋妹妹!别和小白闹了!”
姑娘这时芳心里,对戈碧青已经由喜欢变成了敬爱,在这敬爱的成份里,而又有着另一种微妙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她自已也说不出来!
只是,戈哥哥的话她爱听,喜欢听,不管是什么话,亦必定是对的,此外,她还有一个心念,那就是她不要和戈哥哥分开,分开了,她就觉得没有意味了!
为什么,她不知道,在她的直觉感上,戈哥哥是一个极好极好,最令她喜欢的男人……
玉腕被戈哥哥一把拿着,姑娘的喉中便发出了“嘤!”的一声,一个娇躯便随着停了下来,岂只是停了下来,而且似还有点娇弱无力地傍依到戈哥哥的肩上。
这时,天已四更将近。
忽然,微风里送来一阵浓烈的异香,这异香刚一入鼻,立却令人感觉浸入心肺,神清气爽,舒畅异常!
“咦!这是什么香?”
“嗯!好香。”
“呵!这香味闻了真舒服!”
就在众人这惊闻异香,纷纷惊赞之际,灵猴小白忽地一拉戈碧青的衣袖,同时口中发出“吱!”的一声轻叫,白影一闪,直向峰后千仞削壁间那异香飘来之处落去。
戈碧青忽然心念一动,望着南极钓叟和众人道:“刚才这阵异香,定是一种什么灵药异草,否则,小白决不会平白前去,我们快去看看去!”
说着,手挽着韵秋姑娘,也未见他身形晃动,已是腾空掠起,姑娘的娇躯,竟不由己,好象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吸着似的直往峰后悬崖边缘落去!
姑娘不禁高兴地响起一串银铃似地咯咯娇笑道:“戈哥哥!你以后就永远这样带着我走路好了,我一点力气也不要用了!”
话声未完,二人已落在崖边,众人也已纷纷跟踪跟到。
低头向下一望,只见距离崖顶三数十丈的千仞削壁间,一条白影,兔起鹘落向壁间扑击不休,好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拼力激斗,口中并还不断地发出焦急的啸声。
戈碧青不禁剑眉一皱,朝南极钓叟道:“灵猴小白乃千年神物,已习练上乘内功,武学已非江湖一班高手能敌,下面不知道是个什么厉害东西,竟是这么厉害,小白竟然制他不下!……”
南极钓叟闻话,正在沉吟,尚未答话,韵秋姑娘忽然道:“戈哥哥!我们何不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帮助小白除去它呢!”
戈碧青一听,点点头道:“对!秋妹妹!我们就下去看看吧!”
南极钓叟急忙拦阻道:“青儿!不可!”
戈碧青道:“祖爷爷的意思是……”
南极钓叟道:“峰腰削壁千仞,连立足着力之处都无,纵你功力再高,岂能这么冒险,何不先将小白喊上来问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然后再做计较呢!
戈碧青一想,曾祖父的话确是有理,于是便朝峰腰间的小白传声说道:“小白!你先上来!”
众人见戈碧青只朝峰腰间嘴唇微动,并没有出声呼喊,知道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心中不禁又是一惊!
原来那峰腰削壁间,长有一株千年芝草,适才发出的浓烈异香,便是仙芝成熟前的现象!
灵猴小白乃千年神物,一闻异香,就已知是一种千年仙品成熟在即,遂立即循着异香来处,跃下崖壁寻去。
寻是寻到了,但旁边却盘着一条头生独角,满身鲜光闪闪的巨蟒守伺着。
那巨蟒一见小白来到,立即昂起一颗斗大的蟒头,口中尺把长的火信,不住吞吐,瞪着一对宛若两只巨灯似的眼睛仇视着小白。
小白知道要想取得这株仙芝,就必先得除去这条巨蟒,于是便和这条巨蟒激斗了起来。
恁小白的功力,要除这条巨蟒,并不算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只是小白心有顾忌,它唯恐一击不中,那巨蟒在情急之下,不等仙芝成熟,先把仙芝吞食下去,那就糟了。
小白正与巨蟒激斗之际,忽闻主人传声相唤,忽然心念一动,只要主人一来,这巨蟒立可除去,仙芝随手可得,小白亦深知,仙芝虽为千年仙品,但在未成熟前吞食下去并无多大功效。必待其成熟时,适时服食,才奏奇功!
小白已经看出巨蟒深通灵性,在仙芝未成熟前,决不会吞食,何况它一退走,在巨蟒心中必认为它是不敌退走,绝不会再来了。
是以,小白闻得主人传声相唤,便很放心的疾跃上峰顶。
小白一跃上峰顶,不等主人相问,便立即把一双猴手朝戈碧青比划不止。
戈碧青和小白相处已经六个多月,对小白比划的手势,差不多都已了解。
小白比划了一阵之后,戈碧青心中已经完全明白,于是便问南极钓叟道:“祖爷爷!
小白说,峰腰间长有一株千年灵药,那灵药成熟在即,旁边有一条独角巨蟒守伺着,小白为了顾忌那灵药,恐怕一击不中,那巨蟒在情急之下,不等那灵药成熟,就将之吞食,或毁掉,要青儿亲自下去除去巨蟒,取那灵药!”
南极钓叟闻言,望了小白一眼,略一沉吟后,点头道:“好吧!你就和小白下去看着吧!
要千万当心!”’
韵秋姑娘听说戈哥哥要下去除巨蟒,取灵药,便连忙娇声说道:“戈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帮你!”
南极钓叟闻话,立即面色一沉喝道:“秋儿!你不能下去,你下去了不但帮不了青儿的忙,还要累他碍手碍脚!”
韵秋姑娘一听南极钓叟阻止她,不让她下去,大急道:“伯伯!秋儿和戈哥哥下去,有什么关系吓,决不会碍戈哥哥的事的!”
戈等青一见的秋姑娘这付着急的样子,便笑道:“秋妹妹!你听哥哥的话好不好,别去了吧!”
韵秋姑娘见戈哥哥也拦阻地,叫她不要去,虽然芳心很不愿意,但不知怎的,竟不好意思不听他的话,无可奈何的,点头答道:“好!戈哥哥!秋妹妹听你的话!”
姑娘话声刚落,忽闻两声厉啸传来,月光下只见百数十丈外,现出两条黑影,疾若电光火石,直向峰腰那株仙芝长处的削壁扑来。
戈碧青心底一惊道:“不好!小白!我们快去!”
话声未落,身形已飘然腾起,儒衫飘飘,疾苦流星下泻般,直向崖下壁间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