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与乡巴佬秘籍(美利坚不相信智商税)
野兽与乡巴佬秘籍文章列表:
- 1、美利坚不相信智商税
- 2、小说:离别那天,毫无血亲的姐姐,竟对他吐露心扉,让他愣在原地
- 3、小说:拳打人渣,脚踢禽兽,散打冠军都被小伙收拾的服服帖帖
- 4、小说:被未婚妻同学算计,穷小子将计就计,运用高超按摩令其出丑
- 5、五届政协委员林风眠:艺术之路上苦心孤诣的苦行僧
美利坚不相信智商税
最近这几天,美国空军忙着在51区基地调兵遣将,天上飞直升机,地上派侦察兵,全副武装、络绎不绝。
能让美国空军这么如临大敌的不是恐怖分子,而是美国网友。
这一切,都是因为之前有传言,说美军51区基地里,藏了一个外星人的尸体,这么多年来,传言越说越逼真,引起了无数人的遐想。
于是,最近,Facebook上有人发起了个活动:“硬闯51区,一起去看外星人!”
截止到现在,报名参加的美国网友已经有100万人了。
眼看着有100万人喊着要来,美国空军借各大媒体拼命喊话:“我们这里没有外星人,不要乱闯军事基地”。
然而,这帮网友们听说这里有重兵把守,反而更兴奋了,他们义无反顾地要去,还喊出了口号:“他们无法阻止我们!”
美国政府知道真的有网友会信的,哪怕100万人里面有1%信了,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因为美国网友真的是什么奇葩事情都能信,信了还马上去照做的。
比如美国网上曾经疯传“漂白液挑战”,就有人为了闹着玩,拿起一整瓶漂白液倒入杯中,直接吹了。
几年前有人搞过“冰桶挑战”,今年有些美国人嫌冰水不过瘾,直接发起“沸水挑战”,拿起开水就往身上泼。
美国人民的反智气质让特朗普也不能例外。
2017年,美国出现日食的时候,特朗普特地跑去看。
凡是抬头看过天的人都知道,太阳那么刺眼,多看2秒眼睛就受不了。可特朗普偏不信邪,一把拒绝了保镖给他准备的防护眼镜。
等到被太阳光教育了之后,特朗普宝宝才乖乖地戴上了防护镜。
美国空军最近的调动,是在精确判断了美国网友的智商水平之后,做出的正确反应。
1
一个人……从襁褓中就能够被看出完整的面貌,国家的发展是一个相似的过程,它们都会留下一些最初建立时的印记。如果我们可以回到过去……我们会发现……偏见、习惯、强烈的爱好——简而言之,一切构成国民性格的元素,都可以被追根溯源。亚历西斯·德·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在16世纪末的英国,大街小巷里都散布着美洲的消息,无数人有如N多年前信口开河的马可波罗一样,睁着眼睛编造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北美洲就是《圣经》中的伊甸园!
北美洲的植物能包治百病!
北美洲遍地黄金!”
虽然在现在看来,这些话都是假的,但是在当时,这些消息勾起了英国人对美洲大陆的幻想,促使无数人争先恐后地踏上了北美找金子。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漫无边际的寂寞、饥饿,和死亡。
时间拨回到1493年,那时,哥伦布刚从美洲回来,他向聚拢过来的人群展示了自己在新大陆找到的各种奇珍异宝。
人们对这些花花绿绿的鹦鹉、没有见过的玉米、椰子……都充满了好奇。
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哥伦布带回来的一些碎金子。
西班牙人最先开始了在美洲的寻金之旅。不久之后,幸运的西班牙人真的在墨西哥和南美洲的印加发现了大量金矿!
看着西班牙人拿回来的金子,隔壁的英国人眼睛都红了,他们围坐在一起,开始策划自己的寻金大计。
带头的人叫沃尔特·雷利,他是一个贵族诗人。而且,这个人除了写诗外还有三大爱好:美女、黄金、探险。
对于沃尔特来说,美洲的诱惑太大了,不光能够探险,还能得到黄金,有了黄金美女自然也缺不了,三大爱好齐活。
但是去美洲路途遥远,船队开销大,而且,路上还有很多海盗,要想安全地到达美洲,他需要女王的帮助。
在当时,英国军队还不强,英国女王为了打击对手,就给海盗们发“私掠许可证”,让他们成为皇家海盗,奉旨抢劫。万一和西班牙人打架打输了,还能享受战俘待遇,被抓住了也不会被处死。
只要从女王这里拿到证,路费问题就解决了——他们可以一路抢劫到美洲。
但是他怎么联系上女王呢?就在沃尔德·雷利为此发愁之际,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理查德·哈克卢特,一个刚从牛津大学毕业,并且正在为英国王室工作的年轻人。更重要的是,他是那个时期英国最活跃、最有影响力的美洲迷之一。
俩人见面,一拍即合。
哈克卢特找到了一些早期美洲探险者的二三手资料,写了篇4万多字的报告,把美洲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这些探险者确凿无误地证明金银……珍宝、绿松石、翡翠……遍布海岸线;
南部遍地都是黄金,北部也一定有金子,土地的颜色证明了这一点;
就连美洲最北端都有关于黄金的记载。”
谈到北美大陆居住的印第安人时,哈克卢特说:“那里的人天性善良、温和、友好,会很乐意服从于我们。”
当时的英国,人口增长速度太快了,经济增长反而不够快,这么多人怎么养活还是个难题呢。
北美既然“遍地黄金”,把这帮人送到北美帮我挖矿,一来减轻我的压力,二来万一真找到了黄金对英国也有好处,岂不美哉?
于是,女王看完报告就同意了,不光同意了,还让手下帮沃尔特在舆论上造势,忽悠英国人都去美洲淘金。
图:弗吉尼亚,英国在北美第一块殖民地
很快,一名神职人员说,自己从《圣经》中测算出,伊甸园位于北纬35度。说巧不巧,英国在北美的殖民地弗吉尼亚,正好就位于这个纬度。
一名植物学家在他的著作《新大陆令人欣喜若狂的新闻》中写道:“很多生长在北美的植物能够包治百病。”
一位英国著名诗人在自己的诗《弗吉尼亚旅行颂歌》中写道:“这里是唯一的天堂,英国人可以在这里影响珍珠和金子。”
虽然这些人压根都没去过美洲。但是,面对神学、科学、文学全方位无死角式的宣传,许多英国人真的相信,在遥远美洲大陆,存在着一个伊甸园。
3年后,沃尔特·雷利被提拔为爵士。在英国王室的支持下,他先后派出了2支探险队前往美洲淘金。
结果,一到北美大陆,这帮探险队员就傻眼了。因为美洲是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别说找金子了,生存都是个问题。
饿了,他们就摘点果子,打打猎。但是病了没有医生,他们就只能等死。
更要命的是,他们还要时刻防范野兽或其他殖民者的袭击,绝地求生。
这里并不是什么极乐世界,只会尽快送他们去极乐世界。
没过多久,这波人的小命就全交代在了这里。
1595年,沃尔特·雷利亲自带队去了一趟美洲,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黄金。但是他回来之后,还是写了一本书,睁眼说瞎话继续忽悠英国人。
经历了这几次失败后,有人就想,干脆在美国建一个殖民地得了,长期扎根挖金子,找不到金子我就不回来啦!
1606年,英国的两家私人公司合伙在北美洲南部建立了一个殖民地——詹姆斯敦。104名英国人在这里建了一座小城镇,他们打算在这里长期生活,寻找黄金。
然而没过多久,这一百多人便死了三分之二。
活下来的人挣扎着返回了英国,但是,他们非但没有说出真相,反而继续大肆宣传,说他们找到了堆积成山的黄金。
“据印第安人讲,在我们弗吉尼亚旧堡垒的南面,有大量红色金属矿!”
“我手下一个印第安人最近也透露过有一座矿藏丰富的金矿!”
“据说,地点就位于我们失败定居地的西面不远的地方。”
一批又一批的英国人源源不断地被骗到詹姆斯敦殖民地。可气的是,他们不光被英国野心家欺骗,就连当地土著印第安人也耍了他们一次。
1614年,一支探险队从英国出发前往美洲大陆寻找黄金。船上的印第安奴隶对他们说:“你们不是想要黄金吗?我们家岛上就有一个金矿,跟我走我知道在哪儿。”
就当英国人刚到达目的地附近的时候,这名印第安人突然跳船。同时,一大帮印第安土著乘着独木舟从海面上围过来,拿着弓箭对着英国船就是一顿乱射。
到1620年,已经有6000多英国人为了寻金移民到了詹姆斯敦。
然而,根据詹姆斯敦历年的人口统计,其中至少有四分之三的移民者,在找黄金的路上就死了。
詹姆斯敦各年份人口统计
黄金梦破灭了,伊甸园的幻想也破灭了,移民过来的人只能从头开始,从事农业劳动,老老实实靠种烟草为生……
人毕竟还是要恰饭的嘛。
2
我们都会产生无尽的感受,并把感受错当成思考。感受受到人们的敬仰。有些人还以为感受是上帝的声音。马克·吐温:《乡巴佬的见解》1800年夏,美国肯塔基州的某个教堂内,上百人正在聆听牧师讲道。
突然,一个人大叫一声,随即倒地抽搐。
紧接着,又有十多个人也纷纷倒地,就连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孩也躺在地上痛苦挣扎。
剩下的八九十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完全处于懵逼状态,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紧接着,那些倒地的人停止了抽搐,就如同死尸一样,躺在地上很久都一动不动。
就在其他人以为这十几个人已经挂了的时候。这帮人又突然站起来了,然后大声呼喊:“我得到解救了!我得到解救了!”
不知道的人得被他们吓出心脏病来。
这些人会这么玩,是因为牧师跟他们说:虔诚的人会得到上帝的救赎,在他晕厥的过程中,他会在梦中见到上帝,解救他的痛苦。
虽然这是一句十足的谎言,但是,人都有装逼心理,只要牧师找个托儿带头晕倒,集会中总会有一些人为了面子有样学样,假装自己见到上帝了。
其他人见这么多人不约而同倒地也就相信了。一传十,十传百,教会越来越庞大。
1801年8月,有两位牧师直接请来了几十位牧师讲道。
当时,一个人口只有1759人的小城市,一周内居然吸引了2万人来参加集会和活动!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只见上百人“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就像牧师们预想中的那样,成百上千的人“见”到了耶稣。
演技最高超的,要数当时喝多了准备冲击集会现场闹事的流氓,他是从马背上突然摔下来昏迷的,第二天醒来就一通傻笑:“我得救了。”
这实际上是牧师想的扩大教会规模,帮教会挣钱的营销手法。
那些人见没见到上帝不知道,但是牧师多了一大堆给他们捐钱的信徒倒是真的。
在那个时代,随着美国社会发展而崛起的宗教和淘金一样,都是美国人心中巨大的幻想。
1820年代,美国还有一个叫约瑟夫·史密斯的散播过这么一个故事:
当史密斯14岁的时候。一天,他走在森林里,突然上帝乘着一束光到了他面前。
上帝对他说,现在的基督教会把基督教搞错了,曲解了上帝的意思。
3年后,又有一位天使告诉史密斯,在离他家6公里的地方,埋着一些金页片,上面刻着《圣经》中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件事天使不厌其烦嘱咐了他三次。
于是,史密斯找到了这些页片。上面是埃及文字,但由于上帝给他脑门开过光,所以这些内容能够直接翻译到自己脑海中。
有了好东西不能独享,于是,史密斯把这些“内容”新增到前两部《圣经》后面,编成了新的“圣经”。
只要你来买一本,上帝的神谕你就都知道了。
因为吹得神乎其神,刚编好的“新圣经”一上市便引起一波疯狂抢购,史密斯从中大赚了一笔。
写假《圣经》骗钱也就算了,史密斯还编造了一个谎言:“天使下了死命令,要实行一夫多妻制!”
于是,他两年内娶了30个老婆。最夸张的时候,三个月内就娶了8个,其中6个还是少女。
10年里,史密斯的教会成员从300多人涨到了2万,之后的3年里,又涨了1万人。
史密斯彻底膨胀了,当教主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突然宣布要竞选美国总统。
结果没过多久,史密斯就因事被警察逮捕,死在了监狱里,上帝可能比较忙,忘了来救他。
到了19世纪四十年代,有一个在英国卖药的,名叫本杰明·布兰德雷思,携家带口远渡重洋来到美国。
来到美国后不久,布兰德雷思便推出了一种叫“普世草本丸”的药品。
他告诉美国人,这种药可以清除血液中的毒素,什么感冒、发烧、流感、胸膜炎都能治,甚至快死的人吃上一粒也能续一波命。
为了让更多人相信这款药的神力,他还编了一个故事:“一位年轻的女性因为生病变丑了,吃了这种药两周,身体也好了,脸蛋也好看了。”
实际上那时候卖各种神药的,远不止布兰德雷思一家。19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美国街头,经常会出现这种广告:
“哈姆林巫师油,没有它治不好的溃疡;”
“克斯博士滋补片,让病人重焕生机。”
“……”
这套路,跟中国人熟悉的电视购物上的所谓的“老中医”一毛一样。
为了让人们相信药真的有效,这些厂商往往会讲一些患者听不懂但又看起来很高端的“科学”道理。
比如一款药里面的某种成分可以杀死微生物;再比如戴上“电化学指环”可以利用电波治疗哮喘、糖尿病等。
而药丸的原材料,就是找一些花草、树皮、面粉之类的,甚至有的会混杂少量的金属和砒霜。
布兰德雷思等这些买药的商人赚得盆满钵满。10年之后,他开办了银行,还进了议会。
3
谎言说多了,真话就变得不可信了。1976年,美国一位教授比尔·凯欣写了一本书:《we never went to the moon》(我们从未登上月球)。
书里面提到:“整个登月工程就是一个大骗局,大阴谋!”
如果说一般人跳出来说美国登月是个骗局,可能不会有太多人相信。
然而比尔·凯欣却不一样,在1956年-1963年,他曾经为美国航空制造公司写了7年的技术资料。
而且,他还说自己看过一些登月计划的内部文件,他认为,美国登月成功的概率只有 0.0017%!虽然他没有任何理工科背景。
一个阴谋论开始在美国蔓延,而比尔·凯欣也被称为登月阴谋论之父。
一时间,关于质疑美国登月的文章,视频四起。甚至有人还做出了美国登月造假方式的模型。
图:小黄人电影里面搞怪的美国登月
原本在书中,比尔·凯欣认为美国飞船根本就没有离开地球。
然而在2001年的纪录片《Did We Land on the Moon?》(我们登陆过月球吗?)中却突然改口,说宇航员当时已经升空了,只是没有去月球,绕地球转了几圈而已。
他的大肆宣扬迷惑了无数的人,哪怕他本人已经在2005年去世了,但是登月骗局反而随着他的去世越传越广。
时至今日,仍然有2000万美国人相信美国登月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骗局。
这几年,这股风气甚至蔓延还到了中国。
实际上,关于质疑登月真实性的问题,科学界早就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哪怕全世界其他国家的飞行器都从各个角度证明了美国的登月确有其事,包括中国的“嫦娥”,但是还是有人死活不肯信。
有一次,甚至有一个人在马路上拦下了当年登月的宇航员奥尔德林,非逼着奥尔德林把手放在《圣经》上发誓说自己去过月球。
奥尔德林不屑与这种人纠缠,但是他几次想要脱身,对方都不依不饶地追上来继续追问。
奥尔德林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了那个睿智的脸上。
进入20世纪之后,美国的科技领先全球,但是民众们爱幻想的天性似乎并没有改变,他们会相信各种各样奇怪的阴谋论,前仆后继、层出不穷。
比如有阴谋论认为艾滋病是美国人搞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人口。
还有让美军头疼的那个51区的外星人。
300年前,他们被一帮政客用“黄金的诱惑”欺骗;100年前,他们被一些牧师和卖假药的欺骗;进入20世纪,他们自己都开始骗起自己来了。
安德森觉得,美国文明是建立在幻想精神之上的,没有幻想,这些人就不会来美洲找黄金,也就没有现在的美国。
但是历史学家丹尼尔·布尔斯廷尖刻地说:“美国文明建立在一种自然选择之上,甄选出的是更容易相信广告宣传的人。”
虽然这话刻薄了点,但不得不说,他还真是说出了人类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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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美】库尔特·安德森:《梦幻之地:从梦想到狂想美国精神五百年》【美】苏珊·雅各比:《反智时代:谎言中的美国文化》小说:离别那天,毫无血亲的姐姐,竟对他吐露心扉,让他愣在原地
离开了茶楼,李平安本来想去跟班主任许老师告个别,这两年多,许老师可是没少照顾他。
他也很想跟33班最熟悉的同学们告个别,他不能陪伴他们冲刺最后的高考了。
但来到一中门口,李平安却是冷静下来。
人为什么为人,能够战胜凶猛的野兽?
就是因为人有智慧,明是非,懂条理,知进退!
他如果去跟许老师和同学们告别,情分上的确没错,但,却是很可能会埋上不可测的隐患。
许老师虽然是个很好强的女人,但跟王教官这种经历过真正风浪的男人,肯定没法比。
与其为之后埋上不可测的隐患,何如相忘于江湖,让大家按照正常的轨迹来走?
“之后,还是让红姐派人跟许老师知会一声吧....”
李平安眉头紧紧皱起,最后看了一眼一中最熟悉的校园,然后,转身而去。
…………
半个多小时后,当李平安来到地下联盟的时候,就算平时很多认识李平安、甚至与李平安很熟的人,都很难再认出李平安来。
此时,李平安戴着夸张的鸭舌帽,嘴巴上,下巴上,怼上了凌乱的山羊胡,衣着风格也是大变。
再不是清爽利索的高中生模样,而是充满彪悍气息的作战裤、作战服和战地靴。
腰后,还挂着一柄彪悍的匕首刀鞘。
完全是彪悍的冒险者小队队员的模样,与普通人,已经是渐行渐远。
周围许多看到李平安的人,都是纷纷退让,生怕哪里不小心,惹到了这位彪悍的爷,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平安腰后的刀鞘中,根本没有匕首。
这糊弄人的玩意儿,等会上车他就要丢掉。
来到地下联盟停车场,一辆不起眼的丰田越野车中,红姐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
一看到李平安来了,她美眸中晶莹的眼泪,再也遮掩不住,簌簌落下。
但看到李平安上车来,她忙是擦干了眼泪,强自装出了平静模样,娇嗔道:“臭小子,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姐都不敢认了。”
“嘿嘿。”
李平安一笑:“姐,我不是想装的凶一点,少些麻烦吗。”
红姐看着李平安彪悍凶狠的外表下,内心还是那单纯桀骜的少年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个臭小子,还真是鬼机灵。对了。臭小子,资料我都弄好了。你到了地方,一安顿下来,第一时间要通知我,知道吗!要不然,姐就再也不理你了!”
李平安接过红姐递过来的文件袋,看着上面‘李大牛’的信息卡,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重重的点头:“姐,放心吧。我会尽快联系你。”
“嗯。”
红姐忙转过头,不让李平安看到她流出的眼泪,忙又道:“臭小子,车子后面的食盒里是我今早给你做的猛犸牛肉,去往汉江的列车,定在了下午三点。你先吃完午饭,我送你过去车站。”
李平安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很害怕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会忍不住哭出声来,更是害怕看到红姐流泪的样子。
忙是强撑着调笑道:“姐,那我可不客气了啊。不过,我中午吃过了,这个,就留着在路上吃吧。好长时间都吃不到姐的手艺,我可舍不得一次都吃掉。对了,姐~。”
说着,李平安却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
这小玻璃瓶只有手指大小,里面,装了大半瓶晶莹剔透的纯净液体。
李平安将小玻璃瓶塞进了红姐的玉手中,笑道:“姐,这应该算是一种营养药水吧。具体是什么级别,我也不清楚。不过,对人很有好处。尤其是对女人,很有好处,可以美容养颜。不过,这玩意儿可能稍稍有点副作用,服用之后可能要睡几天。你找个合适的时候,尽快把她喝了。我希望,我的姐姐,永远青春貌美,青春永驻。”
看着李平安真诚的眼神,红姐俏脸却是一红,瞪了李平安一眼,低声娇嗔道:“臭小子,你,你不会是想对姐做坏事吧?”
“......”
李平安顿时无言,明明是她一直在勾引他,反倒是倒打一耙....
不过,看着红姐美眸希冀的光芒,李平安自然不会去揭穿红姐的小心思。
两人又温存一会儿,李平安并没有选择让红姐送他去车站,而是自己步行而去。
他讨厌分别,更讨厌红姐伤心流泪的模样。
但~,看着少年修长坚毅的背影,红姐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犹如涌泉,簌簌飘落。
心中喃喃道:“平安,你个臭小子,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啊!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
下午三点,李平安以‘李大牛’的身份信息,准时登上了蓝海前往汉江市的列车。
现在的科技水平,远不是纪元前的平静时代可以比拟。
李平安此时乘坐的列车,是华国最先进的磁悬浮系列,每小时的速度,足可以达到1100公里,比飞机也是差不了多少,堪称风驰电掣。
汉江距离蓝海虽然足有近五千公里,但对磁悬浮列车来说,也就是四个小时多些而已。
虽然李平安之前的定计,是前往太行山区域,但他很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
即便他与柳青瑶那女人没有接触过,但窥一斑可见全豹,单单凭借柳青云的性子,李平安也能猜到她的大概了。
惹上了这个女人,而且是生死大敌,也由不得李平安不多长几个心眼。
尤其是,先去汉江,李平安也是为了安抚住红姐那边。
唰!
滋悬浮列车犹如银龙行驶在轨道上,身后只留下一道残影。
“不愧是世界最先进的磁悬浮列车啊,真是牛的一匹哇。”
李平安戴着四维眼镜,如同乡巴佬进城,惊叹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连连咋舌。
他隐隐记得,在纪元前,蓝海到汉江的距离,也就是不到两千公里,可纪元前的混乱时代,天地发生了异变,这种距离忽然被拉长了许多,许多科学家探索多年,却始终是无法给出准确的解释。
李平安忍不住皱眉思虑:“难道~~,这种距离,或者说这种异变,才是新纪元开启的标致吗?”
古之圣人言:“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李平安因为家庭原因,自幼就养成了良好的思考习惯。
以前是因为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很难了解到这方面的信息,李平安被局限在固有的桎梏当中,但此时,亲眼看到了世界的模样,李平安的身心都是一下子开阔起来。
“或许,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啊。毕竟,天地发生了异变,灵气复苏,末法时代终结,才会滋生出灵草灵物,这才有了营养药水和能量药水的原料。”
李平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也早已经飞向了这广袤浑厚的名山大川之间。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开启他的冒险生涯了!
他要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到底是怎样,而那些传说中的强大野兽和觉醒境强者们,到底又是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
“李平安,你这个混蛋!居然跑路了???我呸,你这个禽.兽,混蛋,流氓,是想白.嫖本王吗?”
就在李平安在磁悬浮列车上激荡的畅想未来时,蓝海仙关别墅区,姜家庄园内,睡了大半天的姜女王,终于是睡醒了过来。
女王大人本来满怀期待的打开通讯器,想看到李平安原谅她,并且,向她表示一个做奴仆的忠诚时,谁想到~~,竟然得到了李平安已经离开蓝海的消息。
女王大人一时简直肺都要被气炸了,恨不得直接把李平安切了,然后大卸八块。
可发泄过后,冷静下来,她也发现,李平安这厮,简直是比猴儿还精,比猴儿还灵敏,对前路的判断,更是清晰的简直让人咋舌。
依照她的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柳家这些人,就像是毒蛇,打蛇不死必被咬!
可惜,就算是她们姜家的实力,也无法压制下实力雄浑的万家,这就注定了,这个局面,终究要留下隐患。
即便她很想保护好李平安的安全,可‘千日防贼’的道理她当然懂的。
这就注定了,李平安很容易就会处在危险区域。
但李平安如此干脆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离开,别说是柳青瑶了,就算是她,都是有些追不到李平安的脚步了。
不过,就算心里已经原谅了李平安,并且很佩服李平安的果决,心中也一直在祝福李平安,可女王大人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种事情,李平安这个混蛋竟然不亲口告诉她,把她当什么了?忙是拨通了李平安的通讯器。
“嗡嗡嗡~~!”
列车上,李平安此时已经出了海东的范围,进入到了巍巍太行山的外围区域,正在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兜里的通讯器却是剧烈的震动起来。
打开一看,居然是女王大人打过来,李平安的嘴角边也是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不过,他并不打算接女王大人的电话。
很多东西,只有让时间去沉淀,去积累,才会开出最美的花朵。
挂断了女王大人的电话,李平安给她回了一条信息:“女王大人,我真的原谅你了。还有,写真真的很不错。我等你的第二弹。”
然后,便是关掉了通讯器。
“李!平!安!”
“你竟然敢挂我电话!!!!”
蓝海,女王大人本来稍稍平复的心情,顿时犹如水漫金山,止不住的暴虐起来。
可她再打,李平安的通讯器已经是关机状态。
女王大人真的想杀人了,直接操起了她卧室里的一柄倭国宝刀,没出鞘怼着几个可怜的毛毛熊一顿乱砍。
但等发泄一通,她累的躺在了床上,美眸中,却是止不住闪过一抹狡黠:“李平安,你果然是个禽.兽,一直对本王有觊觎之心!”
“可本王才不会让你得逞呢!”
“就算我不能考到燕京大学潜龙组,我也一定会考去燕京大学,到时候,绝对不可能让你和洛涵双宿双飞的!”
“洛涵,一定是属于本王的!”
小说:拳打人渣,脚踢禽兽,散打冠军都被小伙收拾的服服帖帖
“乖侄儿,你真是太厉害了!”
在赵神通刚离开的一秒,袁紫衣兴奋得就像个孩子一样,冲过来一把就抱住林修。
“林修,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赵神通吃哑巴亏的人,太了不起了。”
看到袁紫衣的举动,林修连忙摆手:“这么兴奋干嘛,拳打人渣,脚踢禽兽,不过基本操作而已,坐下,坐下。”
看到林修这无形装逼的样子,袁紫衣暗探这家伙会装叉之余,很是好奇的开口:“小子,你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连赵神通这个市散打冠军都被你制得服服帖帖的。”
“切,市散打冠军?”
林修嗤之以鼻:“他干得过野兽?”
“我在阿里山的时候,号称阿里山第一金牌打野,从野猪到黑瞎子,我打它们就像玩一样,所以一个小小的市散打冠军算了什么。”
他一脸鄙视的看向袁紫衣:“以后这种小事,别大惊小怪的,搞得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进城一样,丢人。”
你大爷!
感受到林修语气之中的洋洋得意,袁紫衣脸色一变,差点没忍住把这个极品装逼货踹飞出去。
可惜是,没等她来得及踹林修,就发现林修在那里用一种很是玩味的眼神打量着她。
“袁紫衣,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姑娘,今天才发现,你很可怕啊。”
他重复着赵神通的话,一脸痛心:“紫衣阁,燕好之乐,花开七度,食髓知味,画面很活色生香啊。”
“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小姨,啧啧啧,你们城里人果然会玩。”
“哎,作为一名经常在秋名山上开车的老司机,一想到你们的行为,都替你们脸红。”
“你妹!”
听到林修的话,袁紫衣俏脸一冷,穿着高跟鞋的她一脚毫不留情地对着林修踹了出去。
“哈哈,没踹到!”
林修避开袁紫衣的攻击,脸上扬起贱贱的笑容。
袁紫衣见状,又是一脚踹出,攻势凌厉,只是下一秒,林修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轻轻一拉,袁紫衣因为惯性作用,身子往前一倾,直接撞进了林修的怀里,而那张清美绝尘的脸蛋更是差点和林修的脸贴在一起。
一瞬间,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异样的味道。
袁紫衣显然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近,所以脸蛋红得像个苹果一样,脑袋微微下垂。
最是那一抹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林修一直习惯了秦可卿要么冷若冰霜,要么大大咧咧,哪里见过袁紫衣这样的娇羞,所以,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直接愣了起来。
美,太美了,林修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声。
“王八蛋,看什么?”
或许是动作太过暧昧带来的不安,也或许是感受到林修眼神的变化,下一秒,袁紫衣用力一推林修,脚踝用力一拉,瞬间和林修拉开了距离,随后看着林修冷冷说出一声。
林修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小孩抓到,听到袁紫衣的话,下意识的连续摇头:“没什么啊!”
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变,恶人先告状::“袁紫衣,你很不厚道啊,我看你因为赵神通的污言秽语心情不好,所以想逗你乐乐,而你竟然踹我。”
“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袁紫衣眼睛冒火::“你说谁是狗?”
林修急忙安抚:“哈哈,别生气,别生气,打个比方而已。”
“不过,我还真是有点好奇,以你的性格,为什么你能容忍赵神通那货的污言秽语?”
林修认识袁紫衣三个月,但是对眼前女人可谓再清楚不过,孤冷,高傲,而且睚眦必报,一旦别人招惹她,那就会雷霆般还击回去。
可是刚才赵神通进来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袁紫衣虽然生气,但是竟然没有出手的打算,这让林修极度纳闷,向来懒得多管闲事的他,只能挺身而出教训赵神通那人渣。
难道,这女人开始佛系人生了?
听到林修的话,袁紫衣微微一笑:“两个原因。”
“第一,赵神通虽然是个人渣,但是背后却有着强大的背景,所以,虽然他哪怕经常四处造谣说我和他有染,并且经常在我面前污言秽语,我都没有动他。”
“这倒不是说我畏惧他赵神通,而是没有必要去打一条狗惊动他背后的主人,因为一旦动手,势必引起别人对我的忌惮,这对我未来要做的事情大大不利。”
她笑了笑:“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未来的计划,容忍一条疯狗狺狺狂吠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第二,那很简单。”
袁紫衣看着林修,一脸欣慰:“虽然你一直拒绝承认我这个小姨的身份,但是我知道,一旦我受到欺负,那你一定会挺身而出,所以,我又何必出手,而事实证明,小姨果然没看错你。”
她脸上划过一抹狡黠的笑容::“真不愧是小姨的乖侄儿,放心,小姨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滚,拿我当枪使还这么理直气壮。”
林修一脸郁闷:“袁紫衣,你都说了赵神通背景强大,却还让我去得罪他,你良心大大的坏啊。”
“得罪了这样一个大人物,想想老子就忐忑,万一人家一生气,找人把我沉尸黄浦江,到时候,举目无亲,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
“不行,袁紫衣你必须要给我个百八十万,让我尽情声色犬马醉生梦死,这样就算哪天挂了,也至少不亏此生啊不是。”
说到这里,他看着袁紫衣,坏坏一笑:“当然,要是没有百八十万的话,三五十万也是可以的,给钱吧。”
袁紫衣闻言,毫不留情的给了林修一个白眼,冷冷一哼:“小子,刚才小姨还觉得你变了,没想到一眨眼又变得这么市侩,竟然和小姨要钱,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林修淡淡一笑:“出息哪有钱来得实在,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务实不务虚,就喜欢这万恶的金钱。”
“哈哈,好一个务实不务虚,林修,你越来越让小姨我刮目相看了。”
袁紫衣笑颜如花:“既然你这么喜欢实的,那小姨就告诉你一个实打实的消息。”
“赢夕颜的父母出车祸,赵神通居功至伟。”
小说:被未婚妻同学算计,穷小子将计就计,运用高超按摩令其出丑
“小凡哥,我在这呢。”罗玉雪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要知道,这山里可是有野兽的。
陈凡忍不住冷脸批评道:“你怎么不跟着队伍,擅自行动?”
“我走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儿,没想到找不到你们了。”
带着这样的少爷小姐,陈凡真是感觉心力交瘁。
等陈凡带着罗玉雪与大部队汇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让陈凡意外的是,天黑下来,大家反而特别的兴奋。
吴远大吼一声,“停!”
众人闻声,停下脚步,全都疑惑的望着吴远。
“大家,想不想在山上露营?”
“露营?”
陈凡白了他一眼,露什么营,晚上还得回去找刘芸呢。
“好啊,我从来没有在山上露营过!”李晓玲立即配合道。
罗玉雪为难道:“可是我们没有带帐篷啊。”
吴远立即打消了罗玉雪的担忧,“不用帐篷,我刚才看到一个山洞,我们晚上住山洞里怎么样?”
“好,太好了,我还没有体验过野人的生活。”罗玉雪第一个举手赞成,同时对陈凡抛了一个媚眼。
陈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住就住吧,倒要看看罗玉雪要出什么幺蛾子。
就这群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想让他们走回去,得到天亮。
“好吧,今天就住山洞。”陈凡也无奈的赞同了这个提议。
吴远发现的山洞是一处天然洞穴,面积虽然不大,但容纳他们几个倒是绰绰有余。
陈凡抱来一些树叶和干草铺在山洞里,希望城里的这些少爷小姐们能睡的舒服一点。
山上夜里比城市要冷上许多,陈凡生起火堆之后,众人围在火堆边上谈天说地,讲述他们之前探险的所见所闻。
陈凡懒得听,觉得他们是在吹牛,独自走到外面,主动为大家守夜。
大家也没有替换陈凡的意思,觉得他就是一个乡巴佬,就应该伺候他们这些少爷小姐。
由于大家爬了一天的山,众人累的昏头昏脑,倒下就睡。
陈凡也是,此时的眼皮直打架。
稀里糊涂之间,感觉下巴有些痒,伸手一抓,抓到了一只嫩滑的小手。
陈凡睁开眼,发现罗玉雪就蹲在自己的面前,一脸魅惑的看着自己。
“小凡哥,我的腿疼,你能不能帮我按摩一下?”
陈凡看了罗玉雪一眼,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人。
只见吴远并没有睡,而是眯着眼睛,手中还有一个摄像头,正在偷拍。
陈凡立即就明白了,拍完之后回去该剪的剪掉,该删的删,然后说自己勾引罗玉雪。
这些有钱人真是无聊透顶,干点什么不好。
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有必要捉弄自己么?
“好,我帮你按按,你趴下吧。”
陈凡故作没有发现,假装钻进了他们的圈套。
罗玉雪转身趴在草堆上,背对陈凡,眼睛里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
快点给我按啊,看我怎么玩死你!
陈凡蹲在罗玉雪的身后,嘴角微微一翘,活动一下手指。
这是你自找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凡运转体内的气劲,萦绕在双手掌心,然后缓缓落在罗玉雪后背。
刚刚接触的一瞬间,陈凡催动气力,沿着罗玉雪体内经络,飞快刺激罗玉雪身上的穴位。
罗玉雪万万都没有想到,一个乡下的穷小子,居然会有如此高超的按摩手法,短短几下就让她感觉不到了登山带来的疲惫。
更让她意外的是,陈凡这个乡巴佬的手居然会这么老实,一点逾越的迹象都没有。
陈凡一边给罗玉雪按摩,一脸的真诚的说道:“罗小姐,您的身体有点儿小毛病,根据我的经验,应该是和不同的男性纵情过多所致,需要长期调理,建议您稍微注意一下私生活,否则的话,不到三十岁就会迅速衰老,皮肤松弛,肤色暗淡,还容易得很多妇科病。”
罗玉雪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铁青,难看至极!
王八蛋!
这不是拐着弯儿的骂人吗?
就在一旁假装熟睡的吴远动情了,没想到罗玉雪会是这样的女人,平时装的人五人六,一脸正经人的模样,原来骨子里是这样的人。
全给她录下来,看她以后还怎么跟自己装!
“罗小姐,您现在还年轻,及时调理还来得及。”陈凡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找中医开几副保养身体的方子,尽量保持一个男伴,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罗玉雪气的都快要发疯了,瞟了吴远的摄像头一眼,使劲儿的眨眼睛,示意她赶紧关掉。
同时想要怒斥反驳,可是陈凡用气劲制住了她的几个穴位,让她无法移动,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趴在草堆上,气的快要吐血了。
吴远是在装睡,看到罗玉雪无奈的样子,心里都笑开了花。
罗玉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像是着了火,比挨了耳光还要难受。
想让陈凡停手,可是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咬牙挺着。
十几分钟之后,罗玉雪彻底崩溃了。
而整个过程中,陈凡没有表现任何的猥琐,完全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反倒是罗玉雪,形象彻底的毁了,把不为人知的一面,完全暴露给了吴远。
还有他手中的摄像头!
罗玉雪身上的汗水还没消散,林溪便醒了,见她两颊绯红,好奇的问道:“罗玉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没有,我很舒服。”
罗玉雪一慌神,说出了实话。
吴远再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坏笑,把摄像头悄悄的收了起来。
此时的罗玉雪,杀死吴远的心都有了。
本来罗玉雪就是想勾引一下陈凡,逗逗他,等他上钩了,再一脚把他踢开。
哪曾想,居然失败了,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吴远不是好人,肯定会拿这段视频要挟自己的!
一想到这点,罗玉雪想死的心都有。
林溪活动了下手腕,小声对陈凡说道:“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吧。”
大山里没有厕所,但也没有人偷看。
离开山洞走了一段,林溪在草丛中找了一块空地。
林溪有点怕黑,但也不让陈凡离她太近,又不许离她的太远,这可把陈凡难为坏了。
“我说大小姐,黑漆漆的我能看见什么?”
“你转过去!”
陈凡没办法,只好转过身,背对着林溪。
很快,身后就传来了脱裤子的声音,然后就停止了。
五届政协委员林风眠:艺术之路上苦心孤诣的苦行僧
林风眠(1900年—1991年),中国现代画坛的艺术大师、杰出的艺术教育家、中国美术学院创始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副主席,上海市第一二三四五届政协委员。他生于广东梅县,自幼喜爱绘画,19岁赴法国勤工俭学,先在法国蒂戎美术学校进修西洋画,后又转入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校深造。风眠先生是“中西融合”最早的倡导者和最为主要的代表人,擅长描写仕女人物、京剧人物、渔村风情和女性人体以及各类静物画和有房子的风景画。
苦难相随
2014年4月,在上海世博会中国馆的宏大建筑里,为一代绘画大师林风眠专门设置的展厅,中华艺术宫正迎接着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人们。
观众们在这里看到的是林风眠一生中不同时期最具个人艺术风格的代表作品。作为20世纪初中国美术教育的奠基人、中国现代绘画艺术的先驱,林风眠用他悲天悯人的气质,将中西艺术的手法与精神奇特地契合在一起,为我们展示出了梦幻悠远的空灵和寂寥苍茫的意韵。
林风眠的作品始终笼罩着朦胧的诗意,浸透着淡淡的哀愁,这是一个艺术家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情感倾诉。这一幅幅生机勃勃的画作,因为岁月的沉淀而迸发出了浓烈、璀璨的生命力。尽管林风眠是20世纪中国艺坛上少有的代表人物,但是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却十分陌生而遥远。
“我生于倒霉的庚子年”!晚年的林风眠常以这句话开始他的回忆。
林风眠所说的庚子年是公历1900年,正是清政府与占领紫禁城、火烧圆明园的八国联军签署了“庚子赔款”的耻辱之年,也正是在庚子赔款签署前三天林风眠出生了。这一切仿佛注定了他一生命运的多灾多难。
2013年11月,《百年巨匠》摄制组对林风眠人生足迹的追寻,开始于这个被称作“华侨之乡”“世界客都”的客家人聚居地——梅州市。
这个院子叫“敦裕居”,是林风眠的父亲林伯恩起的名,大门上依然保留着当年他亲手书写的字迹。敦裕居听起来像是个书香门第,其实只是个穷苦人家,林家赖以生存的行当是做石匠。
梅州地处山区,石材丰富,石雕是一个自古就有的传统行当。今天,梅州的石匠手艺已经闻名全国,他们雕琢的石器甚至远销国外,当地的石匠也因此而富足。
然而100多年前,林风眠的祖父——石匠林维仁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作为当时社会最底层的手艺人,他只能靠打石头挣点小钱,勉强度日。当时传统的梅州石匠,一般来接的要么就是寺庙里面的石料,那个时候盖寺庙也不多了;更多的其实是做墓地里的墓碑。
1900年11月23日,农历庚子岁十月初二,在这间十分简陋的屋子里,刚刚脱离娘胎的林风眠,就命悬一线。由于严重的先天不足,父亲林伯恩担心养不活,刚一出生就把他抱出家门,打算丢弃在村外的后山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母亲冲出门外,拼命从丈夫怀里抢过自己的孩子,林风眠因此捡回一条命。从此,母亲成为幼小的林风眠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在林风眠创作生涯中,仕女是他最重要的绘画题材之一。在这些几乎贯穿了他一生所有时期的代表作品里,这种静谧、凄美伤感的形象不断重复出现,似乎都在表达着同样的主题。很多研究学者认为,他这是在诉说对母亲深深的眷恋之情。
在义女冯叶的文章里,林风眠曾这样描述过自己的母亲:“姓阙名亚带,中等身材,是山区汉族与本地苗瑶混合的后代,她有美好的面孔和双眼皮。”
让林风眠终身难忘的是他五岁时看妈妈洗头的场景:“在小河边住屋空地里,一个秋天的午后,母亲的头发,放下的时候长长的,很美!这幅构图是很入画的。”
虽然母亲有着美丽的长发、姣好的面容,却并不为家里人待见。林风眠写道:“母亲的生活其实是很艰苦的。父亲,特别是祖父新娶的祖母,都似乎待她不好,一直是从早到晚,让人欺负。”年幼的林风眠一定无法理解这背后的原因。
在阁公岭村,林姓是一个大家族,祠堂里至今依然能够看到清朝末年家族宗法制度的影子。尽管这是一个地处偏僻的山村,但是在当时,礼教的规矩却无处不在。而林风眠的母亲是山里的少数民族,在族人眼里,这个山野女人完全不懂礼教规矩,林家娶她进门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家穷。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注定了林风眠会遭遇生命中那场即将到来的悲剧。
在林风眠五岁时,家里把他送到了本族开设的立本学堂,读书认字;既是石匠又能画几笔的父亲还教他临摹《芥子园画谱》。在这种临摹中,林风眠接受了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启蒙教育。
但这样的快乐生活,不久就被一场现实的悲剧彻底毁灭。林家的祠堂,留给林风眠的是一生的痛苦。即,林风眠七岁那年,母亲由于不堪丈夫的冷落和家人的欺侮,与村里一个年轻的染匠私奔了,这对于林氏家族无疑是奇耻大辱。十几天后,母亲被族人抓了回来,痛打游街之后,被绑在祠堂前,浇上火油准备烧死。
林风眠当时被关在屋里,他后来回忆说:“我在家突然有种感觉,突然愤怒疯狂起来,找到一把刀,冲出屋门大叫,要去杀死他们,杀死全族的人。远远地看到了妈妈垂着手的形象。很多人把我抱牢了,夺了我的刀,不让我接近妈妈。大哭大叫了一顿,他们把我抱回家里。”
林风眠疯狂的行为和声嘶力竭的哭闹,挽救了母亲的性命,却没能将母亲留下。最终,家族决定把她卖掉。临卖前,林风眠溜出家门去看母亲,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从此天各一方,杳无音讯。
没有人知道,面对如此无情的现实,刚刚七岁的林风眠,是如何化解内心巨大的悲痛和愤怒的。也许正是这段悲惨经历,让后来成为艺术大师的林风眠,在一生中反复用画笔表现同一个主题——劈山救母。林风眠画过很多以“宝莲灯”“白蛇传”为题材的画,“救母”是他一生不能解脱的情结。
母亲离去后,年迈的祖父成为林风眠内心最后的依托。两人从此相依为命,林风眠回忆说:“祖父对我非常疼爱,整天叫我守在他身边,帮他磨凿子、递榔头;看他在石碑上画图案、刻花样。祖父对我是抱有希望的,他叫我老老实实地继承他的石匠手艺。他还叫我少穿鞋子,而他自己,无论四季阴睛,都是光着脚板。他说:脚下磨出功夫来,将来什么路都可以走!”
1919年3月至1920年12月,以周恩来、邓小平为代表的一大批革命青年自上海启程赴法。他们大多乘坐法国邮船公司的邮船去往法国。
对于年幼的林风眠而言,祖父无疑是不幸之后唯一仅存的万幸。就是这点万幸,为林风眠不幸的人生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
八岁那年,祖父给了他几枚铜板。对于靠黄豆就菜的林家来说,即使大人,也不敢将一枚铜板视为小钱:然而,逃离心切的林风眠却不顺一切地用这几枚铜板为自己下了一生的赌注:三天后,他赌赢了,中了一个头奖,得了1000块大洋。
1000块大洋,对于处境穷困的林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做梦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而在清末,一个县令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四五十块大洋。这笔巨款足可以在省城广州买一座带花园的洋楼。
这笔钱是祖父去拿的,而且是由祖父来掌管的。因为有了这笔钱,父亲也续弦了,续弦以后就养了三个孩子,都是靠这笔钱来开销的。到林风眠1919年出国时,只剩200块。
由清末著名外交家、诗人黄遵宪等人创办的梅州中学,始创于1904年,建校以来,这里一直是广东、福建等地学子的求学之所。1915年,15岁的林风眠踏进了这所名校的大门,开始了四年的学习生活。在这里,林风眠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位美术老师梁伯聪,正是这位梅州历史上最后一个能书善画的秀才,将林风眠引向了艺术的新天地。
由于早年随父临画,林风眠早熟的画才得到了梁先生的赞赏。他发现这个学生对形象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并且善于发挥和创造,于是经常破格给林风眠的作业打出120分。同学们不解,梁先生说:“你们画得与我一样好,可得100分,他比我还画得好,自然该得120分。”
求学期间,亲朋从南洋带回的一些外文书籍,也让林风眠好奇不已。书中那些色彩丰富、形象逼真的西洋画插图,使得从小临摹惯了《芥子园画谱》的他,看到了另一个不同的艺术世界并心迷向往。
据林风眠在梅州中学的同窗好友林文铮后来回忆,中学时,林风眠除了喜爱绘画,对诗词尤其是唐诗特别着迷。他们的志趣不谋而合。于是两人召集了学校里的一群少年诗友结成了“探骊诗社”,林文铮任社长,林风眠任副社长,大家同声唱和以诗会友。这种传统诗文的陶冶,不仅给林风眠打下了坚实的古典文化功底,也为他后来诗情画意的创作带来了丰富的想象力。
林文铮与林风眠不仅志同道合,而且在多舛的岁月中一生相随。而他们的另一位诗友,面对黑暗的世道,最终选择了弃笔从戎,成为了新中国开国元帅,他叫:叶剑英。
1919年7月,中学刚毕业对前途感到彷徨的林风眠,收到了林文铮从上海发来的信函,获知了留法勤工俭学的消息,欣喜若狂。自幼便对西洋艺术有着美好憧憬的林风眼,毫不优豫地拿着中彩票剩下的最后200块大洋来到上海。
1919年12月25日,作为第六批留法勤工俭学的学生,他和林文铮一起登上了开往法国的邮轮“奥德雷纳蓬”号。同船一行的还有蔡和森、蔡畅、向警予、葛健豪、李立三等早期中国共产党人。
为艺术战
法国的首都巴黎,散发着由文化艺术积淀而成的浪漫情调,巴黎风情,来自它得天独厚的艺术底蕴,塞纳河左岸的拉丁区,就是这样一块艺术的风水宝地。坐落在波拿巴路尽头的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300年来,一直引领着世界艺术的时代风潮。
1921年9月,从梅州山区赤脚走出来的乡下青年林风眠,以及林文铮和后来成为中国雕塑泰斗的李金发。这三个未脱稚气的年轻人,一同来自梅州中学又ー同进入巴黎美院,他们怀揣共同的艺术理想,注定要书写中国近代美术史上非凡的一页。
100年前的欧洲,绘画艺术的主流已从古典的写实主义,经由印象主义悄然过渡到了现代主义。除了部分美术学院保留的基础教学科目外,艺术家们大都摒弃了近代以来严格写实、照物象描摹的古典主义造型方式,转而探索自由表达主观意象的艺术手法。
林风眠《火烧赤壁》
当林风眠来到巴黎时,野兽派的马蒂斯和立体派的毕加索,已经获得法国艺术界的认可,成为最受时代追棒的新星。怀抱一腔热情前来学习西方艺术的林风眠,会选择哪一条道路呢?
在林风眠进入巴黎美院一年之前,他来法国的第一站是枫丹白露的法语学校。半年之后进入了第戎美术学院,靠做油漆工的微薄收入,开始学习绘画艺术。
在院长杨西斯的工作室,林风眠接受了西方现代艺术与思想的双重启蒙。对艺术的理解和观念发生了重大改变:艺术不再是儿时临摹《芥子园画谱》或少时喜爱的西洋画片,而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与思考。
林风眠独特的绘画天赋使杨西斯惊叹不已,于是杨西斯决定为他创造一次机会,就主动对他说:“你就不要在我这里学了,我给你推荐到巴黎美院吧。”林风眠非常感谢校长,就转学到巴黎美院了。
林风眠在巴黎美院院长柯罗蒙画室的学生注册表上排名1629号,注册日期为1921年5月26日。
在柯罗蒙这位法国学院派大师教过的中国学生里,除了林风眠,还有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徐悲鸿。徐悲鸿选择了学习写实的古典主义绘画技法,而林风眠却在老师的指导下走上了现代主义之路。当时的柯罗蒙或许未曾料到,这两位学生将会对他们祖国未来的艺术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
一年后,当林风眠把自己的画作展示给专程来巴黎探望他的老院长杨西斯时,谁知杨院长很不满意,批评林风眠学得太肤浅。他诚恳而严厉地说:“你是一个中国人,你可知道,你们中国的艺术有多么宝贵的优秀传统啊!你怎么不去好好地学习呢?去吧!走出学院的大门,到东方博物馆、陶瓷博物馆去,到那富饶的宝藏中去挖掘吧!”
老师的指点,对于在艺术创作上一度沉迷在自然主义框子里的林风眠,犹如当头一棒,让他猛然警醒。于是,他开始把目光投向承载了几千年优秀传统的中国艺术。
林风眠《栖》
在博物馆,林风眠平生第一次看到了中国古代精美的陶瓷和绘画珍品,激动不已,他折服于中国传统艺术的超凡魅力。多年后他感叹道:“说来惭愧,作为一个中国的画家,当初我还是在外国、在外国老师指点之下开始学习中国的艺术传统的。”
巴黎美院位于著名的拉丁区,当时由于房租低廉,这里曾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底层贫困艺术家的聚居地。这群自由自在、生性乐观的艺术家们并不在乎物质贫富、他们热爱艺术,天真善良,为人单纯。林风眠后来曾这样描述当时的生活:“与五七同志,终日埋首画室之中,奋其全力,专在西洋艺术之创作,中西艺术之沟通上做功夫。”就在这样的艺术氛围和生活方式的浸淫下,林风眠逐渐滋生了一种追求纯粹的艺术理想。
如果说西洋的留学生涯让林风眠在艺术上收获颇丰的话,他收获的不仅仅只是艺术,还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1923年,应好友的邀请,林风眠与同学结伴来到德国观摩、写生,开始了为期近一年的游学生涯。一次在银行兑换货币时偶遇艾丽丝·冯·罗达,使他与这位当时还在柏林大学化学系的女学生一见钟情。艾丽丝·冯·罗达,是德籍奥地利的贵族后裔。
在那段日子里,当同伴们外出写生或游览时,林风眠却常常和他的心上人携手在柏林四处游历,出入博物馆与剧院,聆听莫扎特、贝多芬、舒曼……度过了一段梦幻般的恋爱时光。正是罗达,把他引入了欧洲古典音乐的海洋,从此,音乐成为了林风眠毕生的爱好。
1924年初,林风眠带着新婚的妻子回到了巴黎。婚后一年,罗达怀孕了,年轻的夫妇沉浸在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之中。但是,产后不久,罗达染上严重的产褥热,离开了人世,新生儿也跟随母亲而去。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犹如五雷轰顶。儿时跟随祖父练就的石刻手艺,竟被用来为亡妻和孩子打造一方墓碑。
尽管林风眠始终走不出痛失爱妻的阴影,但是一年后,在林文铮等几位好友的撮合下,他与一位第戎美术学院雕塑系的同学结婚了。这位妻子名叫爱丽丝·法当,虽然这场婚姻从未破裂,但在后来漫长的人生岁月中,他们却是聚少离多。
1924年5月21日,第一次“中国美术展览会”在德国斯特拉斯堡共和国广场的莱茵宫开幕,引起轰动。此次展览中林风眠参展的作品最多,展出了包括《平静》《摸索》等14幅油画和28幅彩画,共计42幅。
此时的林风眠,在欧洲现代主义艺术和中国古典工艺美术的基础上,已经形成了中西调和的基本艺术面貌。他被法国《东方杂志》记者评为:中国留学美术者的第一人。
也就是在这次展览上,他与时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大名鼎鼎的蔡元培相遇了。当时的蔡元培正旅居斯特拉斯堡,这位一心致力于以西方文化改造中国传统的教育总长,也正在为祖国的教育事业物色人才,正是他改变了林风眠的命运。
这次展览,使蔡元培对林文铮、林风眠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将林文铮的美术理论文章交给自己学美术的女儿蔡成廉阅读,后来还把女儿许配给了这位青年才俊,对于林风眠,他则寄予了更为宏大的期望。
几天之后,由林文铮引路,蔡元培夫妇来到林风眠家中拜访,提出有意邀请他回国担任北京国立艺术专科学校的校长。蔡元培在林风眠的家中住了三天,临别时留下了3000法朗。
对于蔡元培的赏识、信任和安排,林风眠兴奋不已,他终于可以回国施展满腔的抱负了。1926年,这位离家九年的游子,带着新婚的法国妻子,踏上了归国的旅途。
北京著名的王府井大街,近100年前,就在今天的协和医院对面,有一所当时中国唯一的国立艺术最高学府。这栋楼就是它的旧址,当时的全称为:北京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28年更名后,人们称它为北平艺专。
1926年3月5日,林风眠正式出任该校校长。从此,他成为了迄今为止全世界最年轻的艺术院校掌门人。在林风眠心目中,未来的国立艺专,将是东方的巴黎美院。他要按照欧洲美术学院的建制和教学体系,把这所学校打造成为国际一流的艺术殿堂。
尽管林风眠怀着满腔的报国之志,接到聘书后便迫不及待地回国赴任。但是直到动身之前,蔡元培也并没有告诉他,艺专早已成为了一个几乎无以为继的烂摊子。事实上,由于坚守传统的保守势力,与留日、留欧的革新势力的斗争异常激烈,历任校长多以辞职告终。
然而,对天真浪漫的林风眠而言,不管这所学校的现状如何,现在却是他实现艺术理想的最佳土壤。到校后他不但立即着手重建教学班子,还增建音乐、戏剧、雕塑系,而他本人,则兼教授、教务长和西画系主任。
不久,林风眠发表了《谈东西艺术之前途)一文。他以论述艺术是如何构成的、东西艺术根本之异同等问题为基础,正式提出了“调和东西艺术”的主张,力图在复兴东方艺术和调和东西艺术之间寻求新路。
作为“调合中西艺术”的具体措施之一,林风眠不仅特邀当时还只能算是个“乡巴佬”的齐白石来校执教,还请来法国画家克罗多来校进行油画教学。他希望齐白石的民间传统形式,和克罗多的新印象主义画风能给中国的绘画教育注入新鲜血液,从而培养出一批实践他艺术理想的新生力量。
1927年注定是中国近代历史上极不寻常的一年。自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历经10年的派系斗争,终于轮到思想守旧、反对民主、杀戳革命党人的奉系军阀张作霖登台唱主角了。这一年的四月,李大钊等中国共产党人惨遭杀害;同年六月,张作霖就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成为国家最高统治者。
林风眠《鹭鸶图》
就在这风云变幻的两个月中,怀着一腔热情的林风眠,却对身边如此严峻的政局似乎全然不顾,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艺术运动。
1927年5月11日,“北京艺术大会”在北京国立艺专正式开幕。此次展览采用了克罗多的建议,仿照法国沙龙形式,取消了中西绘画和图案的界限,200多件作品以混合陈列的方式展出。这在当时是中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品种最全的一次艺术大展。
这场大会的宗旨,在于集中艺术力量,“实行整个的艺术运动,促进社会艺术化”,以及“使得一般民众得有与艺术接近之机会”。大会以绘画展览、音乐和戏剧表演为内容,通过刊物和张贴于街头的海报、标语,进行大规模的艺术宣传。
林风眠组织本校师生,根据北京艺术大会章程,在艺专校园内向全国艺术界贴出了惊天动地、全面出击的豪放标语。一时间,到处都是联合的条幅,到处都是打倒的口号。
由于部分作品抨击社会、直讽现实,激怒了刚刚执掌北京政府的奉系军阀。时任教育总长的刘哲,公开批评国立艺专,严词责备林风眠:“学生中有左派人士之赤化、教学中有人体模特儿之腐化”,并称他为“赤化校长”,大有逮捕定罪之势。一介书生的林风眠,根本没有摸清时局的要害,而是据理力争。盛怒之下,刘哲放出话来,声言要枪毙了他。
在封建专制军阀的眼中,学生的思想、言论,必须受到严格的管控,林风眠提出“为艺术战”的主张,组织学生走出课堂举行各种艺术运动,简直是对教化的挑衅,是无法忍受的存在。艺术运动一举,使林风眠和整个艺专染上了共产主义的色彩。
此时的林风眠,还要照搬法国大学的学术自由之风,校园内旧有的派系矛盾统统转而指向了他。一夜之间,这位校长成了众矢之的,他的理想只能以惨败告终。
林风眠被迫辞去校长之职,离京南下。
走向纯粹
位于浙江省杭州市南山路218号的中国美术学院,前身是始建于1928年4月的国立艺术院。在漫长的岁月中虽然几经更名,但是熟悉那段历史的人都会称它为杭州艺专。
这所中国最早的综合性国立高等艺术学府,由近代教育家蔡元培亲手创建,它的第一任校长就是林风眠。这也是正值北京那场轰轰烈烈的艺术运动失败之后,辞职南下的林风眠又一次被蔡元培推上了历史舞台。
杭州西湖,水光潋滟,层峦叠翠。蔡元培之所以选中此地建立民国政府的最高美术学府,不仅仅是因为绮丽的湖光山色,更是与他所倡导的“以美育代宗教”的艺术教育思想有关。这也是当时蔡元培先生与林风眠先生商量决定的。
在1928年4月8日举行的开学典礼上,亲自到场祝贺的蔡元培在演讲中说道:西湖既有自然美,必定要加上人造美。
当晚,蔡元培退掉了豪华饭店的贵宾间,执意住在林风眠简陋的宿舍里,他此举的用意是想表明,他是多么器重这个不满28岁的艺术家,把他当做新艺术运动的旗手。
作为首任校长的林风眠又一次成为了贯彻蔡元培“兼容并包,思想自由”原则的力行者,他提出的办学口号是介绍西洋艺术;整理中国艺术;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
林风眠《山居图》
1928年以后的林风眠,在杭州艺专这座艺术的象牙塔里,开始了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也最惬意的十年岁月,这里远离嘈杂,生活安定,不必谈政治,他终于可以安下心来搞艺术了。
位于西子湖灵隐路3号的这西式两层独立小楼,是林风眠的杭州故居,小楼面向西湖,林荫掩映,显得异常静谧,它是林风眠于1934年按照法式风格自己设计建造的。
故居的一楼原本是客厅,如今陈列着这位大师的生平,尽管人去楼空,但法籍女主人和混血女儿的照片依然被挂在醒目的位置上。
二楼是林风眠生前的画室,陈设犹如当年的模样,一张画桌、一张小床,如此简朴。杭州10年,繁忙的教学之余,林风眠就是在这里创作出了众多如诗如画般的佳作。
执掌杭州艺专的10年,也是林风眠实践自己调合中西艺术理想的10年,在他的引领下,林文铮、李金发、吴大羽、刘开渠、潘天寿、李苦禅、克罗多等一大批中外艺术精英追随而至。
林风眠认为“绘画的本质是绘画”,在教学上,他反对传统绘画过分追求书法的线条韵味,认为笔墨技巧掩盖了绘画的基本功能,强调以造型来表现艺术的情感。为了更彻底地达到中西调和的目的,他把原本分系教学的国画、西画两系合并为绘画系。
在林风眠的直接授业下,赵无极、吴冠中、朱德群、李可染、席德进、王朝闻、艾青等一批学子在这里起步,走上了艺术的成才之路。
除了美术教育,林风眠投入精力最大的就是艺术运动。1928年8月他发起成立了艺术运动社,力主“促成新时代艺术之实现”。他认为、北京的艺术大会之所以失败,是由于欠缺艺术的宣传,因此,他创立了校刊《亚波罗》杂志,并撰写了相当数量的论文,意在“发表艺术言论、广播艺术宣传。”
这一期间,林风眠用象征手法创作了大型油画《人道》《悲哀》《死》《人类的痛苦》等作品,风格一如他“中西调合”的探索,造型简约,大笔触粗线条,色调强烈而凝重。
1931年,蒋介石接夫人回奉化路经杭州时,前往艺专参观,当他见到《人类的痛苦》一画时,就问是什么意思?林风眠回答说:“我这是表现人类的痛苦”。蒋介石却说:“青天白日之下,哪有那么多痛苦?”有学者指出,从这件事情以后,林风眠就渐渐开始远离了政治。
林风眠《仕女图》
1936年,代表着林风眠“艺术运动”精神的《亚波罗》校刊,在出到第17期时终于不再出版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时期的结束。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11月12日,上海沦陷,日军登陆金山卫,杭州危急。林风眠告别妻女,带领杭州艺专200多名师生,在钱塘江南星桥码头,分乘几只木船溯江向西驶去。
日军侵华,不仅改写了中国的现代史,也改变了中国现代艺术的发展进程。林风眠与师生员工带着大量的图书教具,汇入难民的大潮、向西南后方转移,其间颠沛流离,历经艰险困苦。
就在流亡之路上,杭州艺专与北平艺专奉命合校,改称国立艺专,废校长制,改校务委员制,林风眠任主任委员。因与教育部及校内某些负责人意见不一致,林风眠痛而辞职。
就在位于重庆嘉陵江、长江交汇处的朝天门码头的对岸,一个被废弃的仓库里,林风眠孤身一人隐居在此长达七年。
这是80多年前抗战期间。林风眠几乎每天都在埋头作画,由于画材奇缺,他的画作不再是巨幅的油画,他因陋就简,把自己手边一切能够用来绘画的纸张,裁成二尺见方的小块,画面上各种颜料混杂在一起。
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材料稀缺的无奈之举,使他的作品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风眠体,他开始画仙鹤、画嘉陵江、画裸女和仕女,热烈而沉静,萧瑟而洒脱,壮丽而平叙。
1940年3月5日,一代教育泰斗蔡元培病逝于香港。当时,在重庆的各界人士都举行了悼念活动,但是竟无人将这一噩耗告诉独居长江南岸的林风眠。40年后,他才来到蔡元培的墓前,含泪献上了一束迟到的鲜花。
1946年,抗战胜利后,林风眠抛弃了所有行李、只带了几十公斤未托裱的画回到了杭州。然而抗战期间,他的别墅成了日军的兵营,自己的几幅巨幅油画,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布条。林风眠与他的过去惨烈挥别。他不可能料到,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带回的这批新画,有一天也将被他亲手摧毁。
上世纪50年代初,为了表现劳动人民的新生活,歌颂社会主义建设,新中国美术界开展了新年画运动,以此来推动当时的美术创作和画家的思想改造。在林风眠看来,这与他早年为人生而艺术的主张是一致的,他怀着一种对新制度的憧憬自觉地参与其中。
他多次下乡写生,认为自己以前的那套办法也可以过渡到现实主义的作品上来。然而,这些作品却被认为是注重自我表现,不符合大众化、普及化的要求,不写实,不适用。
1951年春季,因为艺术追求不合时宜,无奈之下,林风眠黯然辞职,离开了心爱的西子湖畔,携全家迁往上海。
上海南昌路53号的这栋小楼里,是林风眠在上海的旧居,他在这里租住了将近26年。
定居上海的林风眠没有固定收入,却需要负担一家人的生活,最初他还能给原法租界的外国人卖几张画,但是到了1955年,随着上海的外国人纷纷离开,林风眠的画也无人向津了。巨大的生活压力之下,他的夫人和女儿、女婿只得去巴西投奔亲戚,这一别竟有20多年。
这时,已经55岁的林风眠又成了孑然一身,为了减轻负担,他将楼下的房屋退掉,自己独居在楼上,靠变卖一些当年从法国带回来的小工艺品和珍藏的旧唱片度日,可谓捉襟见肘、举步维艰。
林风眠《水上鱼鹰》
此时的林风眠却像个苦行僧一样,不问世事埋头作画,在清苦孤寂中继续着中西艺术调和的探索。很多学者认为,这一时期,林风眠终于在中西融合的道路上创造出了自己独特的面貌,他的艺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尽管孤独、忧郁和磨难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林风眠,但是,在他的笔下,却衍化出了寂静的山川,仿佛一片超现实的梦乡。水墨淋漓的芦荡,潜伏着命运多舛的阴霾,秋鹜带着生的渴望奋力划破水的死寂。
林风眠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东西方艺术在他的画纸上融汇,最终演变成功,突破了传统时空、浓墨重彩、大喜大悲的戏剧人物。
怒放的鲜花充满了生命的张力。长袖当歌的仕女,带着飘渺的优雅温婉,却又交织着几丝孤寂,传递着悲天悯人的期许。
1966年,一场史无前例的全民族浩劫开始,林风眠感到自己如一叶孤舟在巨浪中颠簸,随时可能被吞没。为免受牵连,他亲手将自己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2014年8月,《百年巨匠》摄制组来到了艺术大师林风眠人生的最后一站——香港。漂泊一生的林风眠就是在这里的14年间,最后完成了自己“调和中西艺术”的绝唱。
此前,“文革”结束后已经78岁的林风眠,在中学校友叶剑英的帮助下,经香港去巴西与亲人团圆,但是仅仅两个月后,他就独自一人返回了香港。
1977年来到香港时,林风眠就是居住在九龙的弥敦道一家国货公司顶楼的仓库里。
晚年的林风眠一如上海时一样,深居简出,埋头作画,后来义女冯叶辗转来港,他身边才多了个照顾自己,打理生活的人。
尽管生活相对拮据,但林风眠的创作却有了自由表达的空间,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凭着记忆,一张一张重新画出了那些曾经被他亲手毁掉的画作。
1991年8月12日,林风眠因心脏病、肺炎并发症病逝于香港港安医院,享年91岁。临终前,他取笔留下遗言:“我要回家”!
经过一生的风雨,在孤寂的最后岁月中,回光返照的林风眠终于安心地走向了艺术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