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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丝汀克鲁克(美国法院轻判涉邪女影星惹众怒)

导读 克莉丝汀克鲁克文章列表:1、美国法院轻判涉邪女影星惹众怒2、拥有世界最美丽眼睛的10位女星!你心中最美的灵魂之窗上榜了没3、从超人前传到性邪教 好莱坞女星的堕落路4、无脊

克莉丝汀克鲁克文章列表:

克莉丝汀克鲁克(美国法院轻判涉邪女影星惹众怒)

美国法院轻判涉邪女影星惹众怒

美国女影星、性邪教组织耐克塞姆骨干成员艾莉森·麦克正式入狱服刑,刑期三年。目前,网络上已经有部分民众对此判决不满,认为相较其恶行,3年刑期未免过轻。

报道称,麦克被判进入加利福尼亚州都柏林联邦惩教所服刑。自 2018 年以来,她被判罚禁足,并被罚20000美元和1000小时的社区服务。

她承认敲诈勒索和强迫劳动等罪名,并承认勒索两名女性提供性服务。

Instagram上很多用户表达了愤怒和不满,认为麦克的刑期对于她所犯的罪行来说太短了。此类罪行的最高刑期通常为14至17年。

2006 年,麦克在参加了为期两天的Jness (译注:耐克塞姆旗下的一个女性团体)活动后加入了耐克塞姆性邪教。该教派由拉尼尔创立,声称是女性赋权组织。然而,该公司实际上是一个名为“DOS”的秘密组织的招聘平台,强迫女性成为性奴隶。麦克作为拉尼尔的工作伙伴,招募“奴隶”加入DOS,而这些DOS“奴隶”的骨盆部位都被烙上了标记,这个记号中包含了邪教组织头目基思·拉尼尔(Keith Raniere)的首字母缩写。2018 年 4 月麦克在布鲁克林被联邦调查局逮捕。

麦克因转做污点证人获得减刑,她向检方提供了相关证据、证词,证实拉尼尔创建了秘密组织洗脑女性。目前,拉尼尔正在美国亚利桑那州联邦监狱服刑,刑期为120年。他的罪名包括性交易、敲诈勒索、电汇欺诈和强迫劳动等。

麦克曾在知名美剧《超人前传》(Smallville)中饰演克洛伊一角,联合主演克里斯汀·克鲁克 (Kristen Kreuk) 也加入了该教派,但后者于2013年离开。

拥有世界最美丽眼睛的10位女星!你心中最美的灵魂之窗上榜了没

眼睛素有灵魂之窗的称号,它们像是内心的镜子,是脸上最具表现力的器官,常在无声无息之间透露出人的内在个性。凝视着一对眼睛,你甚至可能看穿对方的个性,感觉到她的情绪和感情。要说谁拥有这世界上最美丽最诱人的眼睛,绝对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但媒体Vigilant Updates却宣称他们已找到拥有世界最美眼睛的10位女星。一起来端详,是否符合你心中最美灵魂之窗的定义~

10莎莉塞隆

9蜜拉乔维奇

8瑟莉娜杰特利

7克莉丝汀克鲁克

6嘉妲.狄罗伦提斯

5奥黛丽·赫本

4伊丽莎白·泰勒

3克莉丝汀·史都华

2安吉莉娜·裘莉

1艾西瓦娅·巴沙坎

这些女星的美目都散发着相当诱人的魅力,许多网友都说看着看着,就醉啦!但也有人认为媒体的排名并不全然公允。审美观人人有之,对美的事物各有独到的见地。你心中的美目女星上榜了吗?告诉我们你的看法,同时也把这些美目印象分享给朋友们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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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人前传到性邪教 好莱坞女星的堕落路

  【核心提示】2019年5月13日《纽约时报》发表文章,披露《超人前传》女演员艾莉森·麦克的堕落之路,她被心理变态的性邪教NXIVM头目迷惑而无法自拔。

2019年4月艾莉森·麦克(Allison Mack)承认犯有敲诈勒索罪和共谋敲诈勒索罪。

六年前,艾莉森·麦克坐在紫色地毯上拍摄了一段视频上传到了YouTube上。视频中,她热情而认真地回答了粉丝们的问题。

麦克长得一副天真无害的外表,但却被一个自称为导师计划的组织所迷惑。这个组织当时正处于堕落为所谓的性崇拜的边缘。麦克本人后来也受到指控称其为NXIVM邪教招募性奴,麦克不仅给这些女性打上烙印,并且要求她们提供露骨的照片或者视屏作为“抵押品”。

今年4月,36岁的麦克承认犯有敲诈勒索罪,并面临最高20年的监禁。在接下来的几周内,她可能会作为证人出现在性邪教头目基斯·拉尼尔的证人席上。另外4名女性也认罪,审判证词揭露出NXIVM邪教黑暗的内部运作细节。

除了该案件骇人听闻的细节之外,这里我们所要听到的是一个关于聪明可爱的好莱坞年轻女子渴望得到启迪,但却被一个扭曲的领导人的教导迷住的故事。

上个月,布鲁克林联邦法院辩诉听证会,麦克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加入NXIVM的初衷是为了找到人生的目标。我很彷徨,我想找到一个让我感到舒服的地方,一个让我感到自在的社团。我真的非常抱歉,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麦克拒绝在庭审中接受采访,但在对NXIVM前成员以及在她加入该组织之前认识她的人所进行的采访中,我们勾勒出她是如何一步一步从青少年票选奖得主到一名性邪教成员。

麦克18岁那年,在《超人前传》中饰演克拉克·肯特的密友克洛伊·沙利文(在《超人前传》中,克洛伊是精灵女孩拉娜·朗(克里斯汀·克鲁克饰演)身边的好朋友)这部讲述年轻超人的电视剧非常受欢迎,已经播出了10季。那时,她已经从演十多年,出演了几十部电视电影和节目,还在《亲爱的,我们把自己缩小了》中出演了一个角色。儿童时期的经理人黛安·哈丁说:“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看起来很快乐,比她的实际年龄成熟,而且非常有责任感。”前任经纪人朱迪·萨维奇回忆到,麦克十几岁时,举止泰然自若,但不够成熟,需要在化妆和风格方面进行一些提升。她说:“你第一眼看到麦克,会觉得她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女孩,既不漂亮也不性感。但她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任何银幕形象,你会对她的作品感到惊讶。”

高中毕业后,麦克从加州洛斯阿拉米托斯搬到了北好莱坞,并在那里结交了一群业内朋友。她和《一步一步》的克里斯汀·拉金关系特别亲密,拉金回忆说,这个女孩“很滑稽,喜欢做任何事。她非常天真烂漫。关于她,我能回想到的一件事就是,她非常渴望与某种事物产生联系,这种渴望导致她无法理性的看待事物。我认识以前的麦克,那时的她对世界和人际关系非常好奇。我想她只是一直在寻找她生命中缺失的东西。”

克里斯汀·克鲁克(左)和艾莉森·麦克拍摄于2006年。

尽管公众把这两人看作是对手,但麦克和克鲁克很快就走到了一起。2006年,克鲁克带麦克参加了Jness(Jness是NXIVM旗下的一个女性团体)。

那次周末研讨会在温哥华的一家酒店举行,麦克似乎沉浸在南希·萨尔茨曼的关注之中无法自拔(萨尔茨曼与拉尼尔共同创办了NXIVM)。当天在场的NXIVM中心的老板苏珊·多恩斯说,萨尔茨曼当时在一个研讨班上讲课,讲的是男性在基因上是如何多情的,当时她已经开始质疑拉尼尔的动机。

研讨会结束时,麦克已经与萨尔茨曼和她的女儿劳伦关系密切。特别是当西格拉姆家族的酒庄继承人萨拉·布隆夫曼邀请她乘坐私人飞机去奥尔巴尼见拉尼尔时,麦克兴奋极了。据2009年离开该组织的道恩斯回忆说,当时她在想,“天哪,他们已经对她下手了。”

拉尼尔的前女友芭芭拉·布切曾在NXIVM执行董事会任职,于2009年离职,据她说:“据说NXIVM课程有助于消除心理和情感障碍,而麦克认为这是增强她的人际关系和表演能力的一种方式。”

该组织的前公关弗兰克·帕拉托说,麦克也很乐意帮忙,她很快就和克鲁克一起主持了NXIVM的无伴奏合唱音乐会。麦克对NXIVM近乎宗教般的热情,让帕拉托深感诧异。帕拉托现在经营着几个网站,专门揭露NXIVM的内幕。

麦克全身心地投入到体验中去,她说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这种习惯,当时她看着母亲与癌症作斗争。她曾在自己的网页上写道:我很贪得无厌,非常贪婪。

到2007年,麦克坚持要求她雇佣的任何人都必须参加NXIVM课程,以确保她的团队拥有同样的道德基础。一位害怕被NXIVM成员盯上而匿名接受采访的女士说,她为麦克工作了8年,麦克变得越来越内向,沉迷于自己的性格缺陷。一位2013年离开NXIVM的员工说,邪教做的很阴险的就是,当你只关注自己的缺点时,它会把所有人都击垮。

麦克开始失去朋友,其中包括多年的密友弗兰克·马托拉纳。马托拉纳说:“她从一个了不起的好朋友变成了一个被洗脑的人,我不知道如何挽回她。”两人的关系迅速恶化始于麦克邀请他参加NXIVM在洛杉矶一栋豪宅内举办的活动。马托拉纳说:“老实说,这是我一生中压力最大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激流中迷失自我。”

2011年《超人前传》结束后,麦克搬到了布鲁克林,她的公寓里堆满了绘画和书籍,听听爵士乐。她渴望重新塑造自己。她在纽约克利夫顿公园买了一栋房子,包括被称为“先锋”的拉尼尔在内的许多NXIVM成员都聚集在这里。成员们在附近散步,并在深夜一起观看排球比赛。麦克加入了他们的无伴奏合唱小组“简单的人类”。

基思·拉尼尔的庭审让人们了解到,他是如何控制自己的众多追随者的。

麦克的社交媒体页面变成了自然照片和励志名言的拼贴,她在推特上联系了一些知名的潜在会员,包括演员艾玛·沃森和歌手凯莉·克拉克森。

根据克鲁克去年在推特上发布的一份声明,2013年前后,她离开了NXIVM,只与那些仍然参与其中的人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 她的经理并没有对此回应。

但麦克对该组织的理念进行了更深入的探索。2014年,她帮助NXIVM创建了一个媒体网站,该网站旨在披露内部消息。

一年后,NXIVM内部成立了一个名为D.O.S.(拉丁短语的首字母缩略词,意为“顺从的女伴的主人/主人”)的秘密组织。在这个秘密组织里,妇女是“奴隶”由“主人”监管,被强迫与拉尼尔发生性关系。

检察官称,麦克以赋予女性权力为幌子,专门针对弱势女性,让她们挨饿,直到她们满足拉尼尔的性欲,还威胁要把她们的不雅照片或视频公之于众。

前NXIVM成员表示,尽管麦克在2017年与妮基·克莱因(NXIVM的成员,《太空堡垒卡拉狄加》中的女演员)结婚,但她依旧对拉尼尔很迷恋,与他陷入热恋。拉尼尔目前正接受审判,罪名包括性交易和强迫一名未成年女孩从事露骨的性行为。

今年4月,身穿驼色高领毛衣,双眼疲惫的麦克在法庭上认罪。她说话时细小的声音颤抖着。一边道歉,一边哭:“我相信基思·拉尼尔最初的意图是帮助人们,我对他的理念的信奉本意是使他人强大,并帮助他们。但是,我错了”。

无脊椎动物有情感吗?能感知疼痛吗?

编者按:人们更容易说,‘哦,我的狗有情绪’,但人们更难识别螃蟹的情绪。这是一个非常自动的反应,”“你必须小心把动物拟人化,确保你不是把自己的感觉投射到动物身上”。研究动物的情绪与我们的关系,“是研究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The Scientist 今天报道了这篇很有意思的科学论文,通过对动物情感,进化,和信息处理效率的思考,让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来,让我们愉快地开始吧!

在奇特卡的研究中,蜜蜂在一片草地上觅食,草地上有黄色和白色的人造花,这些花只有手大小,蜜蜂在那里会遇到装满蔗糖的注射器。然而,当它们接近一朵花时,也有可能被泡沫制成的柔软的机械爪子短暂地抓住。这种短暂的互动模仿了蜜蜂的天敌之一:蟹蜘蛛(Misumena vatia)的捕捉。虽然“捕获”只持续了两秒钟,但一天之后,蜜蜂不仅学会了躲避有捕食者的花朵,而且更谨慎地接近所有的花朵,这表明它们在某种意义上仍然记得它们的临时捕获。“总的来说,蜜蜂更紧张,”奇特卡说。“在我们看来,除了厌恶的学习,似乎还有一些情感因素在起作用。”

几十年前,科学家和立法者几乎达成了一个共识,即无脊椎动物无法感受到疼痛,更不用说快乐或恐惧等其他情绪了。然而,最近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无脊椎动物不仅仅是反射性的生物。对蜜蜂、螃蟹和章鱼的实验表明,一些无脊椎动物可以从痛苦的经历中学习,有积极和消极的情绪状态,甚至可能经历痛苦和快乐之外的一系列其他情绪。但并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同意无脊椎动物的感觉与脊椎动物相似——更不用说人类的情感了。

埃默里大学(Emory University)的灵长类动物学家和动物行为学家弗兰斯·德瓦尔(Frans de Waal)和约克大学(University of York)的哲学家克里斯汀·安德鲁斯(Kristin Andrews)在今年3月发表在《科学》(Science)杂志上的一篇论文中阐述了无脊椎动物的情感。这两人认为,无脊椎动物可以学习和体验不仅仅是简单反射的东西,这一证据现在“势不可当”。他们补充说,如果无脊椎动物确实有情感,这可能会改变我们与它们相处和对待它们的方式,使它们成为我们道德情感的一部分。尽管如此,许多科学家仍然持怀疑态度,无脊椎动物是否可以体验情感的问题仍存在激烈的争论。

具有挑战性的教条

直到20世纪80年代,医生们仍然在很少或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给婴儿做一些手术。这种做法之所以持续存在,是因为婴儿无法告诉医生他们的感受,以及他们不会记得疼痛的感觉。总的来说,动物的疼痛也因为类似的原因被忽视了。

德瓦尔说,在20世纪早期,不强调内部经验的行为主义是进行认知科学的主流方法。“因此,(动物情感)是一个新领域。这对科学来说当然是新的,尽管你遇到的每个狗主人都会谈论他或她的狗的情绪。”

现在,大多数情绪研究人员都同意,人类婴儿和其他脊椎动物,尤其是灵长类动物,都有情绪,但它们把情绪和感觉区分开来。他们认为,感觉是一种主观的内在状态,因此不可能测量。“我们面对所有动物的主要困难是……我们无法通过口头报告了解他们的感受或想法,”奇特卡说。情绪是不同的。

“情绪是让机体为行动做好准备的状态,通常是一种生存所必需的适应性行动。恐惧是最明显的,”德瓦尔说。情绪会引发一种可以测量的生理反应——血压、呼吸、体温、面部表情或身体姿势的变化——让动物做好做出决定的准备。情绪被认为有认知成分,还有行为和身体成分。

灵长类动物如猩猩( 彭哥pygmaeus)在脸上表现出情绪。

长期研究黑猩猩(Pan troglodytes)的de Waal说,研究非人类灵长类动物的情绪是最简单的,因为它们与人类相似。灵长类动物的面部表情与人类相似,皱眉表示沮丧,露出牙齿表示愤怒,微笑,也许是表达类似于快乐的东西。普通的实验室小鼠(小家鼠)似乎也会改变它们的面部表情来表达情绪,它们对疼痛、焦虑和社交失败的生理和神经反应是有据可依的。

de Waal说,对于那些在进化上与人类距离更远的动物来说,衡量情绪状态变得更加棘手。例如,大多数无脊椎动物无法通过面部或者发声来表达情绪——如果它们有类似于脸的东西的话。无脊椎动物的神经系统、生理学和感官体验与我们的不一样,设计实验来测量它们的情绪一直是一个挑战。

德瓦尔认为,根深蒂固的假设是研究无脊椎动物情绪的另一个障碍。“你可以看到蜜蜂会激动,所以它们一定有情绪状态。但没有人真正谈论它,也没有人把它当回事,”他说。对于蜜蜂和其他无脊椎动物来说,这种情况现在开始改变。

“上世纪90年代,当我还是一名博士生的时候,人们从来不会认真对待蜜蜂可能有类似情绪状态的想法。人们会笑的,”奇特卡说。

考虑到龙虾

20世纪90年代,在一家酒吧里,现在是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名誉神经学家的甲壳类研究人员罗伯特·埃尔伍德(Robert Elwood)遇到了英国著名的海鲜厨师里克·斯坦(Rick Stein)。斯坦得知埃尔伍德研究甲壳类动物后,问他龙虾是否能感觉到疼痛。多年来,哲学家、作家和科学家们一直在思考同样的问题。正如大卫·福斯特·华莱士(David Foster Wallace)在他著名的文章《考虑龙虾》(think the Lobster)中所观察到的那样,甲壳类动物是唯一仍在被我们捕杀的动物——在厨房里煮着蒸着慢慢死去。

“我当时想,‘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因为你得不到答案,’”埃尔伍德回忆道。但埃尔伍德的好奇心被激起了,在与斯泰因分手后,这位科学家开始认真考虑如何回答这位大厨的问题。

对于一些人来说,龙虾在被活活煮熟时是否会感到疼痛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当时,许多科学家已经承认,至少脊椎动物可以感觉到疼痛。这种疼痛超越了一种条件反射性的厌恶——或痛觉——类似于你的手从热炉子上自动抽动回来。现在大多数科学家都同意疼痛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和身体状态。旧金山州立大学研究头足类动物的疼痛研究员和神经生理学家罗宾·克鲁克(Robyn Crook)说:“从定义上讲,疼痛既是一种生理体验,也是一种情感体验。”“它必须是中枢神经系统对某种有害物质的感觉,以及与这种感觉相关的高级认知处理,创造了一种情绪反应,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痛苦。”

埃尔伍德说,但在20世纪90年代,大多数科学家都相信无脊椎动物不能感觉到疼痛。相反,科学家们假设昆虫、鱼类和螃蟹在相对较短的寿命中完全依靠本能来避免受伤。直到2010年,加拿大参议院的官方裁决是,基于对昆虫的研究发现,无脊椎动物不能感觉到疼痛。这是公认的教条,因为有些昆虫确实表现得好像它们没有任何感觉。当蝗虫被捕食者吃掉时,它们会继续咀嚼树叶,许多昆虫不会因受伤而跛行。

埃尔伍德说:“人们认为它们不可能感受到疼痛,因为它们所有的反应都是纯粹的反射。”“我想……我们应该可以问,‘这些回答是条件反射的吗?’”如果这些反应不是纯粹的条件反射,那么动物就有可能感受到疼痛。

从2000年代末开始,埃尔伍德开始测试甲壳类动物是否能感觉到疼痛。埃尔伍德开始研究滨蟹,询问滨蟹是否会梳理或摩擦疼痛的部位。在将醋酸(一种温和的刺激物)放在螃蟹的触角上后,他们发现螃蟹用它们的触角在鱼缸的玻璃上摩擦,似乎是想把酸去掉。这种反应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是可逆的,动态的,埃尔伍德说“这与疼痛的想法是一致的”。螃蟹似乎也能够学习并改变它们对电击的反应,这表明它们对电击的处理不仅仅是一种反射反应。

有两个黑暗的庇护所,螃蟹在一边会受到电击,而另一边不会

巴里·麦基

在自然界中,岸蟹在退潮时会躲在岩石下,因为它们在户外很容易被捕食者杀死和吃掉。在另一个实验中,埃尔伍德建造了一个明亮的、开放的、充满浅水的围栏,并在两边放置了两个黑暗的、螃蟹大小的庇护所。当研究人员把螃蟹放在水箱中间时,螃蟹立即跑到其中一个庇护所,在重复实验中表现出对一边的偏好。埃尔伍德说,但是当他们开始在自己喜欢的庇护所接受电击时,他们改变了自己的偏好,这表明他们可能能够从痛苦的刺激中体验和学习。“这似乎与疼痛的想法是一致的……疼痛的作用似乎是提供长期保护。”

“事实上,他们记得这些位置意味着他们经历过痛苦,”德瓦尔斯说。

在随后的实验中,埃尔伍德表明,螃蟹在受到电击后会有应激反应,寄寄蟹(Pagurus bernhardus)也会改变它们对电击的偏好,在收到痛苦的刺激后选择离开壳,但只有在没有捕食者的气味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

无脊椎动物能感觉到疼痛的想法遭到了其他研究人员的强烈质疑,他们认为,他们仍然未找到甲壳类动物疼痛的证据。

明尼苏达大学的神经学家Karen Mesce指出,像昆虫一样的甲壳类动物缺乏让人类和脊椎动物感受到疼痛的神经系统结构。对于人类来说,疼痛和恐惧是在杏仁核和边缘皮层处理的,而甲壳类动物和昆虫的大脑则没有这些功能。她说,人类的大脑“有这些特殊的结构,因此我们可以更强烈地回忆起事情是好是坏。”

梅斯认为,昆虫不需要情感状态,甚至不需要大脑来学会避免痛苦的刺激。她指出,在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在盐水浴中电击无头蟑螂的腿,昆虫的身体“学会”保持它们的腿露出水面。梅斯说,大多数人会认为,无头蟑螂并没有经历一种类似情感的状态。

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University of Queensland)的昆虫学家戴维·梅里特(David merit)同意这一观点。他在1984年与人合著了一篇关于无脊椎动物疼痛的重要综述,论证了昆虫不存在疼痛。昆虫——以及它们在进化上的近亲——甲壳类动物——可以学会避免有害的刺激,他说,但螃蟹和昆虫在受到电击时经历类似人类的疼痛似乎不太可能。

“想象一下电击刺激。当我们被电击时,它会直接到达我们的疼痛中枢,凌驾于我们的感官之上。但是说[无脊椎动物]感受疼痛就像我们感受疼痛一样是一种延伸,”梅里特说。“‘感觉’这个词是人类的东西。我们认为我们可以把它归因于动物或昆虫,但我们真的不能。”

但德瓦尔认为,处理和记忆周围环境的能力表明存在一种内部状态,这进一步表明无脊椎动物具有类似情感的能力。“如果你从……他说,无论经历是好是坏,你必须有经历,这意味着你对“一种情况”有感觉。“所以,如果我电击了你,你从中吸取了教训,这意味着你一定经历过痛苦。否则,你为什么要记住这种情况呢?记忆……说明你有经验。”

超级聪明的头足类动物

虽然对于昆虫是否存在疼痛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共识,但更多的研究人员似乎同意头足类动物有感知疼痛的能力的观点。

克鲁克也研究哺乳动物的疼痛,她说她对疼痛及其与动物思维基本组织原则的关系很好奇,所以她开始研究更聪明的无脊椎动物——头足类动物——的疼痛,包括博克的侏儒章鱼(章鱼博克)。“我开始对动物王国中疼痛的位置以及原因感兴趣。疼痛是人类/哺乳动物独有的,还是更普遍的?”

看看“科学家们把章鱼放进核磁共振成像仪里学到了什么”

研究啮齿类动物疼痛的一种常见方法是条件反射位置偏好(CPP)测试,该测试评估动物记忆和学习它在环境的哪一边受到电击的能力。作为海洋动物,章鱼的移动和探索环境的方式与哺乳动物完全不同,这意味着克鲁克必须调整行为分析来满足它们的需求。克鲁克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做过这样的实验。

克鲁克设计的坦克有两个明显不同的侧面,一个是条纹,一个是圆点。在水族箱里进行了一次训练后,章鱼会对一边或另一边形成偏好。然后,克鲁克和她的团队将章鱼麻醉,并将稀释的醋酸注入它的一条触手中,克鲁克将其描述为相当于“切开一点柠檬汁”。当章鱼醒来时,研究人员把它限制在它喜欢的小房间的一边,据推测它的触须有很多触须。注射后约20分钟,当酸消散时,章鱼被取出,然后在5小时后重新加入。克鲁克和她的同事们观察了章鱼选择待在水箱的哪一边,发现章鱼在接受酸性处理时避开了它们被关在的那一边。克鲁克说,这项任务对认知能力要求很高。它需要章鱼记住它在哪里,并赋予这个位置一个负面的因子——因此,也许,对它有某种感觉。

克鲁克说:“我们的解释是,(章鱼)的选择是基于它对自己精神或情感状态的评估,它从以前的经历中记住了。”这一发现被誉为迄今为止无脊椎动物情感的最佳证据。克鲁克说,这表明疼痛和情感是沿着进化树的不同分支并行进化的,而不仅仅局限于哺乳动物。她补充说,她希望科学家们能超越询问章鱼是否感到疼痛,并解决它们的福利问题。

加拿大新斯科舍省达尔豪西大学的神经学家Shelly Adamo说:“我认为(克鲁克的)论文非常棒。”她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在研究昆虫、甲壳类动物和头足类动物。阿达莫说,在她看来,昆虫不太可能感到疼痛,因为“昆虫和甲壳类动物都有所谓的分布式神经系统。它们全身有很多大脑,这降低了信息处理能力。”相比之下,“头足类动物(已经)拿走了这些迷你大脑,就像我们一样,把它们都挤进了一个大的主大脑。”因此,她说,头足类动物比其他无脊椎动物更有可能感觉到疼痛,这篇论文是“[疼痛]可能存在的很好的证据”。

“很高兴看到,我认为这是一项超越合理怀疑的研究,”克鲁克说。“但很难说服持观望态度或显然不相信无脊椎动物情感的人。”

编者按:以上科学家对无脊椎动物疼痛和情绪的研究,让我联想到:中央集权管理和分布式管理的效率区别!

痛点

梅斯、阿达莫和梅里特都质疑,神经系统相对简单的无脊椎动物是否有感知情绪的处理能力。他们还质疑为什么无脊椎动物需要情感。阿达莫认为,龙虾的神经元数量如此之少(龙虾约有100万个神经元,而人类约有860亿个神经元),将任何精力投入到情绪上都可能是一种浪费。“当你观察那些大脑越来越小的动物时,它们可能对自己拥有的能力非常挑剔。这可能是因为(大脑较小的动物)可能只有某种类型的情绪,这是我们认为的情绪的微弱回声。”

安德鲁斯说,这是一个常见的观点——虽然生理成分,如看到蛇后心率增加,显然是有用的,但感觉方面对无脊椎动物来说是不必要的。安德鲁斯说,人们可能会说,情感的感觉对于脊椎动物来说同样是不必要的。例如,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没有痛苦等情感,但可以表现得好像有。但安德鲁斯认为,对于情感的感觉方面,最简单的解释是,情感具有某种进化意义。“如果一个东西没有功能,它就不能进化,对吗?”[情感]的功能是学习……不然我为什么要去做一些事情…如果我对这件事没有一种积极的情绪呢?”

“对于大多数动物来说,疼痛是动物解释组织损伤或正在发生的任何事情的一种方式。这种非常不愉快的感觉让学习变得更容易,”埃尔伍德同意这一观点。

展望未来的痛苦

一些证据表明,拥有更小的神经系统和大脑的小型动物可能不仅能感受到疼痛,还能感受到类似于乐观和悲观的更复杂的情绪。多年来,奇特卡一直在观察蜜蜂学习令人惊叹的复杂技艺,他偶然发现了一篇论文,认为蜜蜂有悲观的认知偏见。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将蜜蜂放在旋涡器中,旋涡器是一种用于混合液体的仪器。在大力摇晃蜜蜂之后,科学家们将它们暴露在一种模糊的刺激中,一种是与奖励有关的气味,另一种是与苦味物质有关的气味。他说,就像人类抑郁时一样,受到惊吓的蜜蜂似乎会判断模棱两可的物质是负面的,变得更不愿意调查混合的气味。

奇特卡说,消极和积极的认知偏差是一种复杂的情绪状态,经常被用来衡量动物的健康状况。他对这个实验很感兴趣,决定做一个类似的实验,这次测试蜜蜂是否也会有积极的认知偏见。在他的实验中,一只蜜蜂通过金属管爬进飞行室。蜜蜂爬到一端,看到了另一端的两个目标方块——一个蓝色,一个绿色。在彩色方块下面是一个小圆柱,蜜蜂必须爬过这个圆柱才能获得奖励。在蓝色目标下方,蜜蜂获得糖水奖励。但在绿色的下面,蜜蜂收到了奎宁,一种糖,虽然无毒,但对昆虫来说是苦涩的和讨厌的。

蜜蜂( 的蜜蜂)被蟹蜘蛛捉住 劳斯·奇卡博士

经过一些训练后,当蜜蜂看到蓝色目标时,它们会在几秒钟内冲向奖励。但当他们看到绿色目标时,他们花了更长的时间降落在广场上。

在随后的一个实验中,奇特卡在一些训练过的蜜蜂进入房间之前,给它们滴了一滴糖水。另一些喝的是无糖水。然后他给蜜蜂一个模糊的刺激:一个蓝绿色的正方形。这一次,让奇特卡惊讶的是,收到糖水的蜜蜂倾向于更快地到达圆筒,这表明它们可能期待着奖励。

对于人类来说,“乐观而不抑郁的人更有可能将这种模棱两可的情况判断为可能是一件好事,”奇特卡说。

研究人员对这一发现的解释是,接受糖的蜜蜂进入了一种积极的情感状态,可能类似于乐观,并有偏见地认为模糊的刺激是积极的。研究小组还发现,如果他们阻止多巴胺(哺乳动物中与奖励和学习有关的信号),糖奖励就没有效果。

看到“研究:多巴胺驱动蜜蜂的欲望”

“这是令人惊讶的。我们面对的动物的大脑只有针头大小,只有大约100万个神经元,”奇特卡说。“我认为我们必须认识到的是,无脊椎动物不像岩石,它们是与我们共享地球的个体。”

不过,梅里特认为,蜜蜂的情绪与人类的任何类似情绪都有很大的差距。“现在,它们可能有某种神经状态,我们可以将其等同于情绪. . . .但把我们与人类有关的所有包袱放在昆虫和其他无脊椎动物身上——我认为这是一个错误,”他说。他补充说,他怀疑这些发现是否适用于其他昆虫物种,因为它们仍然可能纯粹依靠本能行事。

无脊椎动物疼痛的伦理意义

尽管研究人员还不能就无脊椎动物是否有情感达成一致,但一些立法者已经相信了这种可能性。2013年,世界上对动物保护最严格的英国,根据《动物科学程序法》(ASPA),将头足类动物列入了保护动物名单,该法案规定了动物在研究中如何使用。这些类型的保护也延伸到其他无脊椎动物。2018年,瑞士禁止活煮龙虾。据《卫报》报道,埃尔伍德的研究在这一决定中发挥了作用。2021年底,英国通过了一项法律,承认包括螃蟹和龙虾在内的一些无脊椎动物有感知能力。这个决定是基于委托撰写的一份报告编制的政府和伦敦经济学院(LSE)创建一个框架的八个标准判断十足类动物的甲壳类动物,如螃蟹和龙虾,可以体验痛苦,痛苦,或者伤害(包括痛觉受器的存在,集成的大脑区域,以及镇痛是否能抑制疼痛反应)。该法律要求英国大臣在实施新的动物福利政策时考虑动物的感知能力。虽然这项法律对英国的动物福利没有直接影响,但它可能会导致未来对研究环境中如何对待龙虾和螃蟹的限制。然而,不同国家的动物福利法律差异很大,在美国,这类法律只涉及某些饲养、实验室研究和虐待动物的脊椎动物。

安德鲁斯说,认识到无脊椎动物的疼痛可能或可能应该影响人类与这些动物的互动方式。大多数人都不想给动物造成不必要的痛苦。但是,一旦我们知道动物感到疼痛,具体该怎么做——比如,是否应该改变畜牧业或研究实践——还有待讨论。即使是关于脊椎动物,“这些都是棘手的伦理问题,”安德鲁斯说。

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无脊椎动物能够体验类似于情感的东西,它可能会推动动物福利法律的进一步改变,这将广泛影响如何将动物用于动物研究或消费。

克鲁克和安德鲁斯说,无脊椎动物的类情绪状态可能与人类的情绪非常不同,但也许有必要了解为什么无脊椎动物自身也有类情绪状态。“当我们谈论‘动物有什么感觉’时,在某种程度上,你是在问,对动物做什么是可以接受的,对吗?”所以它经常从一个非常功利的…这是人类中心主义、人类至上主义的观点,而不一定是关于动物更广泛的进化生命,”克鲁克说。

“我认为,人们更容易说,‘哦,我的狗有情绪’,但人们更难识别螃蟹的情绪。这是一个非常自动的反应,”安德鲁斯说。“但你必须小心把动物拟人化,确保你不只是把自己的感觉投射到动物身上”。她说,询问我们与动物的关系,以及动物的情绪与我们的关系,“是研究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蝎子毒抗癌、蜘蛛毒护脑、蜗牛毒镇痛……科学家正利用蛇毒对付新冠

现如今,许多人往往倾向于将野生动物视作某些人类疾病的源头,但若是回顾医学史,我们会发现人类一直在借助动物为自己的健康谋福祉。

4万年前的尼安德特人使用杨树树皮作为止痛药,植物就此进入古人类的药箱;另一方面,动物的药用历史也相当漫长。

从传统医学到现代化学

传统中药会从包括犀牛、黑熊、老虎和海马等的36种野生动物(其中许多物种现已濒临灭绝)体内提取可助益人体健康的成分。印度传统医学推荐使用蛇毒治疗关节炎。南美洲、亚洲和非洲素有利用狼蛛咬伤或其毒牙(磨碎后的)治疗从癌性肿瘤到牙痛和哮喘等各种疾病的传统。

很多地方的传统医学都推荐使用动物源性的治疗方法,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印度传统医学只是其中之一

这些传统疗法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任何科学证据支撑,而人类对动物器官的追求已经导致了一些物种——例如非洲西部的黑犀牛和北部的白犀牛——的灭绝。

如果我们希望科学而严谨地将野生动物用于医学领域,那势必先要从分子水平研究它们的化学成分。得益于现代科技,人们可以在不损动物毫发的情况下分析其成分——只需要获得DNA序列就够了。

过去一百多年,人类一直在尝试从植物体内分离出特定化合物并将其转化为药物;与植物不同,动物体内的那些拥有潜在医学价值的特定分子极难定位和提取。

但难题正逐渐得到解决,在不久的未来,我们或许会有底气这么说:虽然不少疾病都来自动物,但一些最令人兴奋的药物也将由动物提供。

美国贝勒医学院的免疫学家克里斯汀·比顿(Christine Beeton)表示:“我们研究了植物很长时间,但我们对动物的了解还停留于表面。”比顿长期致力于研究如何利用毒液衍生的多肽来治疗自身免疫性疾病,例如:多发性硬化症、类风湿性关节炎和肌强直性营养不良。

研究人员正从巴西圣保罗的响尾蛇体内提取毒液

毒液里的肽,现代医学的新欢

肽链由若干氨基酸脱水缩合形成的若干肽键而组成,多条肽链进行多级折叠就组成了蛋白质分子。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将肽视为“微型蛋白”。但由于肽的尺寸是阿司匹林等小分子药物的10~40倍,因此它的靶向性要高得多,产生副作用的可能性也就小得多了。

如今,在基因组学、蛋白质组学和转录组学等工具的帮助下,科学家彻底革新了寻找动物体内的药用潜力分子的方式。

比顿说道:“现在我们能在一个月内筛选数百种化合物。这放到15年前是不可能——你必须一个一个地查看它们,可能需要花费10年时间。”

研究人员已无须再费力地榨取蛇和蝎子的毒液然后分析它们,而是可以通过简单挖掘数据库进而找到具备特定性质的肽。

许多动物源性的药物现已被摆上药品柜:

取自吉拉毒蜥唾液的Enexatide可用于治疗2型糖尿病;

从蜗牛毒液里提取得到的Ziconitide是对付慢性疼痛的好手;

以侏儒响尾蛇的毒液为模板人工合成的Eptifibatide能预防心脏病发作;

从南美矛头蝮体内提取的Batroxobin可用于几种不同的血液治疗;

卡托普利(Captopril),首款源自动物的药品,于1981年获FDA批准作为降压药上市。

侏儒响尾蛇

上述这些动物源性药物几乎全都源于毒液——地球上最复杂的化学混合物之一。很多人可能觉得毒液是只有少数物种拥有的稀世毒药,但实际上目前已知有22万种动物(占全部动物物种的15%)能制造出它们。

这些毒物复杂精细到了极致,其中许多更是进化了数亿年,具有极好的效力、稳定性、反应速度,以及最为关键的精准靶向特定分子目标的能力。

大脑卫士

毒液衍生药物领域最具前景的一个方向是预防中风导致的永久性脑损伤。

中风是全球第二大死亡原因,每年造成 600万人死亡,500万人患上永久性残疾,而现阶段我们还找不出什么有效方法来治疗或预防中风引起的脑损伤。

目前唯一获得FDA批准的针对性药物是组织型纤溶酶原激活剂(tPA),可用于分解脑动脉里的血凝块,但它无法防止缺氧引起的神经元损伤。

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的生物化学家格伦·金(Glenn King)长期致力于神经系统疾病研究。根据金的说法,神经系统疾病的根源在于神经细胞离子通道产生了缺陷,离子通道贯穿细胞膜,控制带电荷离子(如钠离子)出入细胞进而产生神经冲动,离子通道的缺陷可能是由通道结构或数量异常引起的,而毒液的主要打击目标恰好就是离子通道。

被漏斗形蜘蛛咬伤足以致人死亡,但其毒液内的一种成分可有效帮助中风者预防脑损伤

金从蝎子、蜘蛛、猎蝽和蜈蚣等700多种无脊椎动物活体内提取了毒液样本。相比脊椎动物的毒素,这些取自昆虫的肽有着更漫长的进化历史——可能是4亿年甚至更久——自然具备更强的精确靶向能力。

在鼓捣昆虫毒液库的过程中,金只发现了一种似乎有望治疗中风的物质,那就是Hi1a。

Hi1a是澳洲漏斗蛛(Hadronyche infensa)毒液里的一种成分,由3000个分子组成,金教授口中的“世界上最复杂的化学武器库”。

在2017年发表于《美国科学院院刊》(PNAS)的论文中,金描述了Hi1a对中风大鼠的“神经保护”特性:

如果在中风后的8小时内给予Hi1a,可以防止那些“严重的损害”;如果在4小时内给药,即使剂量极小,也能防止90%的损害。

另一方面,Hi1a虽然算毒素,但其副作用微乎其微,用金的话说——

“‘毒素’不一定对我们有毒,蜘蛛的种类超过10万种,但只有少数对人类而言是危险的。”例如,源于鸡心螺毒液的镇痛药Ziconitide对鱼类是致命的,但用在人类身上时,它就是一很普通的止痛药。

鸡心螺正在吞食鱼

离子通道似乎也是攻克另一种常见神经疾病——癫痫的突破口。

婴儿严重肌阵挛性癫痫(Dravet综合征,简称DS)是一种在婴儿期出现症状的发育性及癫痫性脑病,其猝死率达到了其他类型癫痫症的 30倍。而金在研究了取自蜘蛛毒液的多肽Hm1a后,发现它有望成为DS的终结者。

Dravet综合征的治疗难度极大,使用Carbamezapine之类的常用处方药实际上往往会使病情恶化。金于2018年发表论文报告了Hm1a的神奇效用:一组经基因编辑而获得与DS患者相同遗传缺陷的小鼠在接受了Hm1a后,恢复了正常的神经功能,且死亡率显著降低。

抗癌利器

目前美国有一款名为Tozuleristide(BLZ-100)的肿瘤标记药剂正处于临床试验阶段并有望于两年内获得FDA批准上市。

Tozuleristide源于蝎毒,被称为“肿瘤染料”(tumour paint),原因在于它能附着于脑部肿瘤细胞表面,通过“着色”让那些连MRI扫描都难以发现的微小肿瘤现身。

此药剂的故事发端于2004年,哈金森癌症研究中心的肿瘤学家吉姆·奥尔森(Jim Olson)目睹了医生在一场脑肿瘤切除手术中因未能识别出一块拇指大小的肿瘤组织而导致手术不成功。

自此,奥尔森决心不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开始领导团队寻找一种能令肿瘤组织显形的分子,以帮助外科医生通过肉眼即可看到癌症。

在DNA数据库里搜索了六周后,奥尔森等人找到了一个潜力候选者——氯代毒素(Chlorotoxin)。

氯代毒素来自人送外号“死亡跟踪者”的以色列金蝎(Leiurus quinquestriatus)的毒液。1998年,有研究人员发现氯代毒素可附着于脑肿瘤细胞表面的离子通道上。2007年,《癌症研究》(Cancer Research)杂志刊载的文章,指出氯代毒素能选择性地与脑肿瘤细胞结合,而不与健康细胞发生关系。

鉴于上述种种,哈金森癌症研究中心的科学家选择将氯代毒素与荧光指示剂Cy5.5组合,创建了一套肿瘤显形神器,也就是前文提到的Tozuleristide。

以色列金蝎

Tozuleristide帮助研究人员看到了仅200个细胞大小的肿瘤——比MRI扫描的灵敏度高了近500倍。其他团队正研究如何使用Tozuleristide标记其他形式的癌症,例如乳腺癌和脊柱肿瘤。

另一方面,有科学家正探索能杀死癌症而不仅仅是标记它们的动物源性化合物。

澳大利亚QIMR贝格霍费尔医学研究所的研究人员玛丽亚·伊科诺莫普卢(Maria Ikonomopoulou)借助数据库发现来自巴西狼蛛(Acanthoscurria gomesiana亚种)毒液的多肽能杀死皮肤癌细胞,澳大利亚漏斗形蜘蛛的毒液也可杀死癌细胞(同时保证不杀死健康的皮肤细胞)。

伊科诺莫普卢于2018年在《科学报告》(Scientific Reports)的文章里介绍了自己如何将“毒素”用来治疗黑色素瘤。

提供药用毒液的动物主要是蛇,因为它们生产了海量毒液——不过现在我们有了庞大的数据库,可以检索那些制毒水平没蛇类那么强的动物的毒液。

一只蜘蛛每天可能只产生10毫升毒液,一只蝎子的每日产量为2 毫升,而一只伪蝎每天更是只能造出不到5纳升的毒液。但在拥有新的数据库后,研究人员可以基于大量数据,自己合成足够量的特定化学分子。

止痛专家

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来自动物的多肽在治疗慢性疼痛方面也显示出巨大潜力。

慢性疼痛来源广泛,从癌症到糖尿病性神经病变,再到单纯的身体损伤,都可能导致疼痛体验。

历经数百万年进化的毒液能精确、快速且有力地靶向神经系统,这是保证它们解除猎物或敌人活动能力的化学基础。而人类实际上只要理解并巧用它们,便有望实现以毒止痛。用疼痛研究专家伊琳娜·维特(Irina Vetter)的话说:

大自然已经为我们完成了所有困难的化学反应,我们只需要尝试更好地理解它。来自毒液的肽可能具备令人惊讶、不寻常和极其有用的特性,例如来自蜗牛毒液的Ziconitide相比阿片类止痛药,不会导致戒断症状。

此外,毒液还有望给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治疗提供新途径。目前动物源性多肽已在治疗包括多发性硬化症、狼疮和糖尿病等80种自身免疫性疾病方面展现非凡潜力。

现在,科学家正深入探索利用动物肽对抗新冠病毒的可能性。奥尔森实验室的首席蛋白质科学家扎卡里·克鲁克(Zachary Crook)正在数据库里寻找能与SARS-CoV-2表面的刺突蛋白结合的肽,以阻断病毒附着的人体细胞上的ACE-2受体的过程。

资料来源:

The latest technology allows us to look for potential medicines in the natural world without collecting or harming a single animal – all you need is their 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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